上戰場

作品:《長生才是修道者的天花板

    趙石前世生在七十年代的東北農村,初中還沒等畢業,爹媽就死於一場車禍。

    隨後大伯家冷眼便讓他登上南下的火車,幹了一年雜活便跟了當年赫赫有名的扒手黃某,八十年代末嚴打被抓了,在裏面蹲五年。

    出來東跑西顛的做了些年小生意,便和朋友跑到緬甸本想着倒騰翡翠,誰知道裏面水更深,被人了本錢。只能跟着一群騙子繼續騙人。

    終於有一次弄到一塊巨大的翡翠原石,一刀切出從未見過的滿綠,剛以為從此可以逍遙生活了,結果隨後就被人一槍蹦碎了腦袋,臨死前便拿着這個從翡翠里切出來的鐵指環。

    黑暗沒有時間,趙石死後就感覺一直在這個黑暗的空間裏。

    不知道有多久,反正直覺時間已經不能用年來計算了。

    當他再次看見光明的時候,已經來到了這個世界,手裏握着這個指環。

    趙石是被水嗆醒的,頭有點破,邊上是一個土坡,這邊是河,應該是掉下來摔暈了。

    趙石看着自己十二三歲的身體迷茫了好久,才把兩個大腦的記憶融合到一起。自己要不是進入這個身體,這個身體原來的主人應該已經嗆死了。

    老爹是個光棍,他是他老爹撿來的。

    也幸好這個便宜老爹是個極其木訥的人,一天也說不了兩句話,一點也沒看出趙石有啥問題。就這樣趙石跟着便宜老爹混了快兩年。

    趙石收起掛在脖子上的指環,起身趕着羊回去。

    這些羊他家就三隻,剩的都是同村的,出去幫放,各家都會每月給點糧,算是給家裏貼補點。

    趙石來的這兩年還真不錯,風調雨順的,麵糊糊總能喝的飽,即使春天,勒勒腰帶也能熬過去,。

    把各家的羊送回去趙石就進來自家的土坯房裏,他爹正熬着麵糊糊,一邊把采的野菜扯進鍋里,一會開了以後拿起邊上一個陶罐,小心翼翼的往裏面抖了一點鹽。

    然後爺倆一人一個木勺,大口喝着。吃完飯,他爹說:「明個城裏的老爺來收糧,看看有富裕的就給你扯件袍子,下晌早點回,你多恭敬老爺還能多給點鹽」。

    趙石答應一聲就躺炕上了。

    趙石知道自己在的這個國家叫北夏,是三百年前被人從南邊趕過來的一個王朝,原來叫夏,來到這邊就叫北夏了。

    別的除了知道皇帝姓寧,自己待的這是北夏的邊境。

    往南一百餘里就是連綿不絕的燕盪山,和南邊王朝就一條小路相通,山口就是邊關,叫北龍口關,不過是南邊王朝的邊關,北夏沒邊關。

    趙石想想也是,這邊地廣人稀,要啥啥沒有,弄個邊關守啥呀。

    據說前幾年南朝一年還出來掃蕩兩次,主要是搶人為奴。

    現在這邊幾百里,能找到的都是老弱病殘,所以南朝出來的大軍都不在這停了。

    聽村裏的老人說這兩年好點,以往趕上災年都不用南邊來,年輕人就直接往南跑。

    雖然到了龍口關臉上一燙印子一輩子就成奴隸了,可總算能吃口飯活命。

    第二天天剛亮,趙石剛喝完麵糊就聽外面一陣嘈雜,接着就聽村頭在外面砸門喊:「都出來,都出來去村東頭」。

    爺倆聽完趕緊收拾收拾出去,到了一看村里七八十號人基本已經到齊了。

    前面有七八個兵卒,穿着破破爛爛的褂子,後面印個一個圈,裏面也看不出啥字來。每人拿着一桿槍,倒是鐵頭的。

    這北夏缺鐵,奇缺,趙石家裏的犁頭都是木頭的,就兩把鐮刀是家裏唯一的鐵器。

    收官糧的老爺正扶着一老者下驢車,驢車上碼的袋子應該鹽,不過比每年少許多。

    老者下車以後從懷裏掏出一張黃綢布,念到:「夏皇寧王乾御,南周數次犯我…」

    老者聲音不大,也聽不清文鄒鄒的念什麼,一會念完了就依在一旁的驢車上。

    收官糧的那個老爺這時站出來,大聲說:「南周今年數次犯邊,劫掠我大批子民,大皇子乾點兵五萬,叩關南周,

    所有14歲以上,60歲以下,全部隨軍出征。今年繳的官糧充作軍糧,換的鹽巴減半,戰後補齊。

    所有牲畜上繳,各家登記,戰後補你銀錢。

    一會開始繳今年的糧,下面點到的回家自己準備三日乾糧,明早出發,有逃的抓住立斬」

    說完就讓村頭開始點名。

    趙石爺倆都榜上有名,趙石發現基本自己能走路的都被點了名。

    上午繳完糧,下午他爹就帶着他開始蒸餅子,而且毫不吝嗇的把新領回的鹽大把的撒到面里,

    「多吃點鹽,到了戰場跑也有力氣 ,剩了多半也沒命再吃了」

    說完想到了什麼,使勁咽了口吐沫「早知道把羊殺了,吃口飽肉死也不虧了」

    趙石也不搭話,倒是想這鬼地方活着倒也真沒啥勁,兩年除了麵糊糊就沒吃過別的啥東西。

    第二天一早,趙石爺倆背着乾糧到了村口。

    沒看見昨天那些人,就四個兵卒,帶着他們幾十號推着糧開始往南走。

    走了一天半,遇到行進的大軍了。是真正的大軍,身上掛鐵甲的。

    一堆鐵葉子串在一起,像個坎肩掛在身上,沒有盔,腰裏掛着刀。

    每隊後面都跟着輛大車,上面剁着長槍,很長,能有三四米。邊上騎馬的倒是都頂着盔,甲也厚實的多。

    跟着又走了一天就到了龍口關,前面一道巍峨的大山橫在前面,已經能隱約看見山口的關口了。

    他們這群人被分開,挑出強壯一些的繼續跟着大軍走,剩的開始往東走。

    趙石和他爹被分開,他爹瞅了他半天也沒說出啥,只揮揮手。

    推着糧往東幾里到了一個地勢略高的土坡,這邊有上千人正修營地。

    用拖過來的樹枝圍成簡易的柵欄,外面挖深溝,糧食堆在中間。

    管他們的是個穿甲的黑胖子,騎着馬來回的巡視,跟着的二十多名甲士,還有一百多穿麻衣的兵卒。

    直到第二天晌午,營地才算有了模樣。雖然是秋天,可中午的大日頭也嗮的很。

    大黑胖子熱的甲也脫了,渾身濕漉漉的,還不敢出去找陰涼地,煩躁的逮誰抽誰鞭子。

    趙石有心討好他,湊到跟前說:「大人,是不是給您弄個涼棚?」

    黑胖子聽完撓了撓頭問:「你可會?」


    「小的會」趙石應聲答,

    「趕緊的,喊幾個人,快點」

    趙石應了一聲,支人找了塊苫糧的麻布。

    兩個長杆子,頂上繫上麻布的兩角,杆子釘到地上,對向拉上繩子,麻布往南拉緊,釘死。

    沒多大會,涼棚就搭好了。

    黑胖子站在涼棚下很滿意,趙石趕緊搬來個糧包,黑胖子大馬金刀的一坐。

    趙石立馬拿起蒲扇給扇了起來「小的會捏骨,軍爺試試小的的手藝?」

    「呦呵,還會這個,來試試」

    前世趙石倒是總去按摩,照貓畫虎的用力捏了起來,黑胖子舒服的不要不要的

    「你個娃很機靈嘛,這幾天就跟着我」,

    「好嘞」趙石很高興的答到。

    趙石主要是他想儘量多的了解這個世界,鄉下太閉塞,多數人一輩子都沒離開過家幾十里,問啥啥都不知道。

    晚上趙石就睡在黑胖子的帳篷旁,黑胖子扔給他個毯子,總算待遇提升了一些。

    通過和黑胖子閒聊才知道,今年南周騎兵掃蕩了好幾次,每次都搶了不少人口走,只是沒去趙石的家鄉。

    這北夏估計是實在掛不住面子了,這才出兵,說是叩關,其實就是出去示威一下,讓南周收斂點。

    不過黑胖子神秘兮兮的說,這次也不是全無勝算,皇子請來了紅山神婆。

    據說法力無邊,一掌能推倒一面城牆,是他親戚的親戚親眼所見。

    要不大皇子那能來?沒這後手不等着讓人宰呢嗎。

    聽完這話,趙石反倒聽迷糊了,說這神婆推城牆他倒沒往心裏去,純粹瞎傳的,還推倒城牆,拿炸藥還差不多。

    但說這主將哪能隨隨便便就讓對方宰了,這幾萬兵馬呢,對面龍口關撐死了也就幾千兵馬。

    從黑胖子口裏知道從這邊北龍口關到那邊南龍口關,連綿百餘里都是山路。

    等對面大軍到了猴年馬月的事了,最大可能攻不下來,損失點人馬。

    哪裏有可能主將被宰了,可兩天後的戰事一下顛覆了趙石的認知。

    早上趙石就感覺氣氛緊張起來,黑胖子頂盔摜甲,往龍口關方向看。

    趙石也看過去,關前夏軍列了個方陣,黑鴉鴉的一片。

    方陣中間有個高台,隱約上面有幾個人影在上面,前面豎起一面大旗,看不清上面寫的什麼。

    趙石還在吐槽幾千人能出關攻你幾萬人的陣?

    可遠遠看對面的關門開了,幾千騎兵魚貫而出在對面列隊。然後看見對面漂出個黑影,離的遠看不清是什麼。

    但肯定是漂,或者應該叫做飛,只是離的遠,看着沒那麼快。

    幾乎是一瞬間黑影就漂到中軍大旗,然後就看見中軍大旗,它倒了。

    趙石驚訝的嘴巴都忘了合上,大旗倒的同時對面西周的騎兵便潮水般的沖了過來,帶起數丈高的塵土。

    後頭看那個黑影 ,幾乎在旗杆倒的同時又漂向了高台。

    高台上的傘蓋突的向遠處飛去,裏面有個穿紅色衣服的人在最前面。

    就在黑影馬上要漂到台子上的時候,趙石感覺聽到一聲悶響,不很響,但趙石感覺自己的心臟都緊了一緊。

    跟着高台就塌了,亂糟糟的一片,分不清了。

    隨着騎兵捲起來的沙塵就瀰漫到了方陣,方陣開始變形,高台塌後就基本看不出形狀了。

    也就一柱香的時間,整個戰場已經被塵土包圍,再也看不見了,這說明騎兵已經打穿了大陣。

    趙石目瞪口呆,這就完了?他和黑胖子大眼對小眼瞅了半天。

    這時一匹快馬呼嘯而來,一邊大喊:「接令牌,燒糧」

    到了寨門也沒停,拋進塊木牌打馬就走了。

    「快,快點火燒糧」黑胖子拼命大喊。

    一群人開始亂糟糟的取柴火,不一會,營地里便濃煙四起,遠處依稀看見陸續有逃兵往北跑。

    操,這就打完了?趙石罵了一聲,趁別人不注意,找了塊破麻布沁濕了,溜進濃煙里。

    拿濕布掩住口鼻,順着濃煙的方向摸到圍欄邊翻過去,想了想沒敢往南,斜着往西北跑了下去。

    一直跑到半夜,趙石感覺應該離戰場很遠了。

    出來時就懷裏剩塊干餅子,早就進肚了,現在又渴又餓又冷,找個土坡背後的小坑,偎了進去,一會就睡着了。

    正睡着被一陣馬蹄聲驚醒,嚇的一動沒敢動,緩慢睜開眼睛。

    看見月光下,一個小姑娘正扶着一個女子下馬,那女子赫然一身紅裝,披着大紅斗篷。

    那女子下了馬,低聲說道:「你怎麼知道我會往這邊走?」

    「神教中有推演的道法,在下略通皮毛」

    一個更低沉的聲音在一邊響起,趙石嚇了一跳,沒敢動。

    一點點轉動眼球才發現這邊坡上盤膝坐着個中年男子,穿着一身黑衣,臉確慘白慘白的。

    「既然躲不掉就來吧」

    紅衣女子大喝一聲準備拼死一搏,她本是這寧皇子請來助拳的。

    本以為一個邊關守將能有多大本事,誰知道只一掌就被對方打成重傷。

    趁着混亂拉着徒弟就逃了,怕被追擊,沒敢往北走,搶過一匹馬,朝西北跑了下來。

    誰知道人家早再這裏堵着她呢,心中一陣悲涼,自己這是剛出山就要死這裏嗎?怪不自己師傅告誡她,遇到通天教的人要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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