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4章

作品:《和孿生姐姐換親後

    薛家和武德候府交好,那武德候府是否也參與薛貴妃策劃了構陷皇太子一案?

    此事還需進一步查明,萬不可打草驚蛇。

    霍鈺很快斂去眼中殺意,笑道:「看來這顆南珠當真不是薛大小姐之物,請恕在下多有冒犯。」

    「無防,看來都是誤會。」薛雁心想此番雖是被她矇混過關,但也知此地斷然不可久留,需速速離開才是,待回到府中,再將那南珠首飾交給祖母,讓祖母好好查一查這南珠首飾的來歷。

    她攙扶着薛況,低聲道:「三哥哥,我們快走吧。」

    「慢着!誰也不許走!」

    突然,一隊錦衣衛闖進了蘭桂坊,說話之人正是刑部尚書家的小公子趙文普,如今在錦衣衛當差,年前晉升千戶,人稱趙千戶。此人囂張跋扈,和薛況素有過節,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

    「來人,攔住這些可疑之人,尤其是他們!」趙普指揮錦衣衛將薛況和薛雁團團圍住,「若是放跑一人,本官要了你們的腦袋!」

    薛雁心想遇到此人真是倒了大霉,今日出門沒看黃曆,諸事不順,一波未平竟然一波又起。

    趙文普雖然是那些錦衣衛的頂頭上司,但他們平日和薛況打成一團,將薛況當兄弟,雖說奉命將薛況兄妹圍在中間,卻也沒有做出什麼過分之舉,「況哥,兄弟們對不住了。」

    「放心,我不會讓兄弟們難做。老子可不怕他趙文普。」

    薛況見趙文普囂張跋扈,上前便動手圍了他和妹妹,假借查案公報私仇的嫌疑,更是怒不可揭,「趙文普,睜大你的狗眼仔細看看老子是誰,膽敢帶人擋老子的道,你是腦袋被門夾了嗎?」

    趙文普冷笑上前,手裏的馬鞭點着薛況的胸口,「你小子不要太狂啊!睜大眼睛看看這是什麼?」

    薛況見到趙文普手中的純金令牌,一時臉色大變。

    趙文普更是洋洋自得,「今日蘭桂坊發生命案,指揮使大人命本官前來捉拿真兇,若有宵小膽敢阻撓本官辦案,一律與兇犯同罪論處。」

    「來人,關門!在抓到兇手之前,任何人都不許離開半步。」

    趙文普手執馬鞭肆無忌憚地敲擊着薛況的胸口,「薛況,你還敢狂嗎!平時你總與我作對,仗着你老子有幾分權勢,狗仗人勢,不將我放在眼裏,如今卻慫了,不敢再狂了?」

    薛況忍無可忍,終於握緊了拳頭。

    趙文普繼續火上澆油,不斷挑釁薛況,「想打我嗎?來來來,我讓你打!若不敢動手你便是龜孫。」甚至將自己的臉湊到薛況的跟前,賤兮兮地說:「爺就怕你不敢打!」

    就在薛況忍無可忍,不計後果揚手要打趙文普之前,被薛雁及時拉了回來,「三哥哥,別上當,他是想要激怒你,倘若你打了他,他便會以你擾亂辦案為由,將罪名栽贓在你的頭上,父親和趙尚書素來不和,我們薛家和趙家又是死對頭,千萬不可被他拿捏住把柄,拖累了父親。且看他是否有真本事破了案再說。」

    薛家有薛況,趙家有趙文普,一個是狂放不羈的紈絝子弟,一個是外強中乾的草包。

    此刻趙文普叫囂的再厲害,也不過是想激薛況出手,卻未必有能力破案。

    只要薛況不出手,等到趙文普盤問蘭桂坊中人,他並無證據證明他們和此案有關,到時候自便會放他們回去。

    饒是薛況心中不服,被薛雁一番相勸,腦中也覺得清醒了不少,反而冷笑道:「如今寧王殿下得勝歸來,聖人會從薛家和趙家中選一家結親,倘若薛府出了位寧王妃,趙家自然會懼怕我們薛家,趙文普那賊小子定然是打着這種主意想激我出手,想破壞薛家和寧王的親事。二妹妹說得對,我不能上他的當,等忍過了這一次,老子定要狠狠揍這小子出氣。」

    薛雁見勸住了三兄,終於鬆了一口氣,心想只需熬到錦衣衛審問過蘭桂坊中人,他們便能安然離開。

    「喲,恕本官眼拙,這位便是薛家大小姐吧!大小姐冰清玉潔,定是受薛況蠱惑連累才到這腌臢污穢之地,大小姐快別累着,先坐下歇息一會,待本官審了這些可疑之人再說。」

    說完,趙文普殷勤搬來杌子,遞到薛雁的跟前,薛雁被趙文普突如其來的殷勤近乎討好的態度弄得有些發懵。但她很快就懂了,這趙文普喜歡長姐。

    薛雁方才一路跑到蘭桂坊,後又同霍鈺周旋,自是累極了,只苦於不能脫身離開。見趙文普不與自己為難,自然是求之不得,她坐下歇口氣,趙文普還殷勤地遞上了茶水,「薛大小姐,請用茶!」

    見趙文普對薛凝如此殷勤,辛榮看向自家主子,心想畢竟薛趙兩家是要與王爺結親的。

    若是王爺與趙家結親,這趙文普是個惹事精,只怕今後麻煩不斷,而這薛家長女和謝玉卿之事,他心中糾結到底要不要告訴寧王。

    不過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今晚的宮宴,月妃娘娘還等着寧王點頭答允婚事。

    辛榮低聲提醒霍鈺,「殿下,您和月妃娘娘約定要進宮的時辰快到了。」

    「嗯。」霍鈺淡淡應了聲,一想到要應付母妃,他便覺得頭大,甚至覺得在這裏同趙文普耗下去原也沒什麼,只是這趙文普看上去不怎麼靠譜,蘭桂坊里幾百人,一個個盤問,便是問到明天天亮,只怕也抓不到兇犯。

    反而還會打草驚蛇,就憑這趙家這草包兒子,還想抓兇犯,簡直痴人說夢。

    他索性也坐下,悠然飲茶。

    辛榮卻心急如焚,月妃娘娘擔心霍鈺找機會不去宮宴,逼他立了軍令狀,今夜想盡一切辦法也要讓寧王進宮赴宴,若是辦砸了差事,月妃娘娘有的是辦法折磨他。

    他還記得上次搞砸差事之後,被罰去刷了一個月的恭桶,那股噁心的臭味他一輩子都忘不掉。

    辛榮道:「不知趙千戶想如何緝拿兇犯?」

    趙文普不情願地抬眼看向辛榮,「放肆,本官辦案需要向你匯報嗎?」


    辛榮強忍着想拳打腳踢此人的衝動,繼續耐着性子問道:「在下的主人今夜有急事,能否讓主人先行離開?」

    「你主人是誰啊!」

    趙文普看了一眼垂眸飲茶的霍鈺,說道:「不認識!不管是誰都給本官老實點,去那邊排隊接受查問,若是妨礙本官查案,一律與兇犯同罪論處。」

    辛榮被趙文普氣笑了,心想趙謙家的傻兒子不僅缺心眼,還眼瞎,竟然說不認識寧王殿下。

    其實也不怪趙文普不認識霍鈺,霍鈺雖然曾協助皇太子執掌刑部,人稱玉面閻王,以血腥逼供手段聞名京城,沒有他審不出的案子,更沒有他撬不開嘴的犯人,典型的人狠話不多的類型。

    但那時趙文普還是個乳娃娃,不知在哪裏玩泥巴,自然不曾見過霍鈺。

    後來寧王帶兵征戰北狄,在北方打了整整五年的仗,一刀一槍拼出的功勞,名震大燕,但京城中只知其威名,卻不見其人。

    趙文普是趙謙最小的兒子,雖說也曾時常入宮拜見趙婕妤,也曾見過聖上的另外八位皇子,可唯獨沒見過寧王。

    眾人只知霍鈺生母不詳,且從小在冷宮長大,自小不被聖上喜愛,十歲被皇太子帶出了冷宮後養在月妃身邊,十五歲便上戰場,從此極少回京。

    聖上極少提起他,朝中大臣也只知寧王不被聖上喜愛,但無人膽敢忽視他的威名,就在上個月,寧王連破五關,在雁門關外接連斬殺了十員北狄名將,戰至北狄二十萬大軍全軍覆沒,是名副其實的大燕戰神,寧王的名號自此成了北狄人的噩夢。

    霍鈺面不改色,接連飲了三盞茶水,只是他飲茶的動作不同於京中那些文人雅士,動作乾淨利落,倒似飲出了幾分落拓不羈的豪邁,薛雁不由得多看了幾眼,想從他的行為舉止猜出他到底是何人。

    不得不說趙文普查案能力不行,但運氣還真不錯,竟真的讓他瞎貓撞上了死耗子。

    方才他帶着錦衣衛突然闖進了蘭桂坊,那兇犯行兇殺人後來不及逃走,便一直藏身在蘭桂坊中,眼見着錦衣衛圍了屋子,抓了人仔細盤問,堵了門,封鎖了門窗,對在場的所有人逐一盤查,擔心自己終會暴露,便決定豁出一切殺出一條生路。

    那些兇犯彼此互換眼色,找準時機,從二樓飛身而下,持刀偷襲錦衣衛。

    他們自然不會放過那穿着最顯眼,官威最大的趙文普。當那兇犯持刀沖向趙文普時,那把刀正好從他頭頂劈下,他卻嚇得一路連滾帶爬,躲閃不及,鬼哭狼嚎。

    倒是薛況見那些平日裏和自己一起共事的兄弟被兇犯重傷,挺身而出,主動與兇犯搏鬥。

    場面變得混亂不堪,趙文普快速地鑽進桌子底下,躲過了朝他面門飛來的大刀,保住一命,當起了縮頭烏龜,再也不敢出來。

    只見一名兇犯一刀斬在霍鈺面前的桌面上,桌子被從中斬斷,霍鈺抬起握盞的手,躲開那鋒利的刀刃,他手中的茶盞完好無損,就連茶水都不曾盪出半分。

    他一手抓住那兇犯的手腕,稍一用力,只聽咔地一聲,腕骨被捏碎,兇犯手中的刀便脫手飛了出去,他再飛身而起,一腳將襲擊他的兇犯踹飛了一丈遠,兇犯後背撞擊石柱,臟腑破裂,當場吐血身亡。

    而那把刀直接飛到趙文普的面前,插在他的雙腿之間,趙文普大驚失色,「我的娘哎!」嚇得白眼一翻,暈死過去。

    然而此時,那兇犯之首手中的刀挾持了一個人走出,「都放下武器,否則殺了她!」

    薛況見被挾持之人是薛雁,急得大聲喊道:「放開我妹妹,若傷了我妹妹一根頭髮,老子活剮了你們!」

    當初薛況與薛雁親近是想找機會向她要銀子,但經過幾個月的相處,他發現這個妹妹是真的關心他,不會因為他是庶出且沒什麼出息便瞧不起他。

    他突然發現有一個關心他,信任他,依賴他,為他着想的妹妹也挺不錯的,當薛雁遇到危險時,他擔心她會受傷,恨不得能替她受着。

    「你們想要什麼我都答應,不要傷害我的妹妹。」

    兇犯的刀架在薛雁的脖子上,警惕地看着四周,「放我們走,我便放了她!」

    薛況攔着身後的錦衣衛,「讓他走,出了事我一力承擔。」

    那兇犯挾持了人質正待逃出去,他死了幾個同伴,又被高手和錦衣衛圍攻,已是處於高度緊張狀態,突然有位兇犯的雙腿被石子擊中,跌跪在地,「頭兒,他們使詐,想暗殺我們兄弟。」

    轉身便持刀朝那些錦衣衛砍去,雙方又開始激烈打鬥起來,那挾持薛雁的兇犯見錦衣衛出爾反爾,竟施暗算,氣得揚起手中的刀,「老子宰了你!」

    眼看着大刀落下,薛雁情急之下沖霍鈺喊道:「夫君,救我!」

    辛榮身軀微微一震,見主子也是同樣震驚的眼神,不禁開始懷疑,難道薛家大小姐愛慕王爺多年,早已非君不嫁了?其實兩人私底下早已私定終身?

    那今夜的宮宴,主子會不會選薛家大小姐。

    辛榮開始胡思亂想,看向主子,想知道他會不會出手相救。

    而霍鈺只是勾唇淺笑,神色淡然看向薛凝。

    她竟喚他夫君,想必已經知曉了他的身份,那方才他拿出那顆珠子試探,她卻故意隱瞞裝作不知,而這位薛家大小姐還真是不簡單。

    一旁的薛況聽薛雁喚夫君,大為震驚,分心走神,被兇犯手裏的刀傷了手臂,招架不住,往後退了幾步,沒曾想一個酒壺突然從天而降,直接砸在了他的額角。

    他眼前一黑,往後倒去。

    薛雁方才躲在角落裏觀察着周圍的情形,想趁機溜出去,卻被兇犯挾持,但見那琴行的霍老闆一出手便捏斷了兇犯的手腕,武藝高強,出手狠辣,乾脆利落。

    在場之人的武藝數他最高,她只得出此下策,向他求助。

    見薛況被砸暈,霍鈺卻始終袖手旁觀,似不打算救她性命,眼見着那兇犯手裏的刀將要再次落下,她急中生智,大聲道:「夫君武藝高超,以一敵百也不在話下,就連大燕國的戰神寧王殿下定也不及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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