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劫持聖駕

作品:《霸唐血途

    高力士跪在李隆基腳下,顫抖不已:「步將軍剛才所言,雖然唐突,卻也是忠直直言,皇上聖明,豈能降罪步將軍!還請步將軍放過皇上,老奴可用一家性命擔保步將軍絕無性命之憂!」

    步雲飛冷笑:「高大人自己都得罪了皇上,你那條命,和步某一樣命在旦夕,你拿什麼來擔保步某!」

    韋見素臉色蒼白:「步雲飛,你究竟要怎樣?」

    步雲飛站在李隆基身邊,將劍尖向下,冷冷說道:「臣不敢以刀劍相加皇上萬金之軀,但是,臣請皇上下旨,命驍衛軍退出皇帳五十步開外!」

    李隆基嚅囁不語,步雲飛將劍向前一送,劍刃上的寒光直刺李隆基,高力士嚇得大叫:「皇上有旨,驍衛軍後退五十步!」

    「高大人,皇上並未下旨!你當着皇帝的面矯詔,便是死罪了!」步雲飛冷冷說道。

    那高力士對李隆基的忠心,簡直是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為了李隆基,他不惜悍然矯詔。

    李隆基臉色蒼白,喃喃說道:「驍衛軍後退!」

    高力士唯恐外面聽不到,大叫:「驍衛軍後退五十步!」

    魚朝恩在帳外聽見高力士的聲音,卻是並不後退。

    崔書全將寶劍向李亨的後背一頂:「請太子殿下傳旨!」

    李亨嚇得一個哆嗦,慌忙大叫:「魚朝恩,後退五十步!」

    帳外,魚朝恩聽見李亨的聲音,這才率軍退出皇帳五十步之外。

    高力士這才鬆了一口氣:「步將軍,皇上已然下旨,驍衛軍已然後退,還請步將軍放過皇上!」

    步雲飛幽幽說道:「高大人都聽見了,魚朝恩不聽皇命,只聽太子的話!」

    李隆基的臉上一陣抽搐。

    步雲飛冷笑:「既然如此,就請太子傳皇上諭旨,六軍讓開一條向西的通道!通道兩側兩百步內,不得有刀兵!」

    李亨叫道:「皇上只是命驍衛軍後退,未曾下過這樣的諭旨!」

    「皇上會下旨的!」步雲飛看着李隆基,微微一笑。

    李隆基面如土色:「就按步將軍的話辦!」

    拔野古將長刀在李亨面前一橫,李亨慌忙說道:「李輔國,你出帳,命六軍按照步雲飛的話辦,後退一百步!」

    步雲飛說道:「且慢,皇上還要下旨!」

    站在文臣班首的韋見素終於忍耐不住:「步雲飛,你這是脅迫皇上!」

    步雲飛大笑,將手中寶劍在空中劃了一個劍花:「脅迫皇上的人,前有宰相,後有太子,步某隻是效仿而已!請皇上下旨,皇上、太子、公卿一同起身,送驍騎尉、陝郡節度使步雲飛離開馬嵬坡!請李輔國大人將此聖旨,一同傳達六軍!」

    顏泉盈一聲怒喝:「步雲飛,你怕皇上加罪於你,逼着皇上下旨,讓禁軍給你讓條生路,也就罷了!可你居然要劫持皇上和大臣!你這麼做,與安祿山、楊國忠有什麼兩樣!」

    步雲飛冷笑:「義瑤公主!如果皇上不出來送送老子,老子只怕走不出馬嵬坡,便被六軍剁為肉泥了!」

    顏泉盈劍眉倒豎,指着步雲飛的鼻子大罵:「步雲飛,你這奸賊,原來與張通幽是一丘之貉!」

    步雲飛怒道:「丫頭片子,你敢罵老子!若不是老子步雲飛,你早就在大理寺獄中燒成了灰了!若不是看在你父顏杲卿的面子上,老子一劍刺你個透心涼!來人,把這不知好歹的丫頭捆了!」

    張興帶着兩個軍卒走了上來,把顏泉盈五花大綁起來,那顏泉盈掙扎着破口大罵,步雲飛聽着刺耳,喝道:「堵住她的嘴!」

    一個軍卒拿起一團破布,就要往顏泉盈嘴裏塞。步雲飛急忙擺手:「這骯髒東西,怎麼能進義瑤公主的嘴!」說着,一伸手,從顏泉盈肋下扯下一條絲巾,塞進她嘴裏,顏泉盈氣得嗚嗚呀呀,卻是作聲不得。


    步雲飛冷笑:「李輔國大人,你現在可以出去傳旨了!記着,讓禁軍準備四百匹戰馬,牽到大帳前五十步處,然後,所有人後退兩百步!兩百步之內若有半個人影,步某便只有對不起太子了!」

    李輔國抬頭看看李亨,拔野古在李亨身後,將長刀一頂,李亨一個哆嗦,叫道:「還不快去照步將軍說的辦!」

    李輔國只得起身,匆匆出了皇帳。

    不多時,馬嵬坡上數千禁軍,向南北兩側移營,讓開一條通道。

    步雲飛向李隆基拱手說道:「煩請皇上和眾大臣,送步某一送!」

    步雲飛話音一落,仇文博一擺手,四個軍卒走過來,硬生生將李隆基從龍椅上架了起來,往外就走,拔野古和崔書全則是押着李亨和張良娣,仇文博、李日越則是押着一干眾臣,張興和郭繡,則是帶着一干嚇傻了眼的金城父老,跟在後面,就連那被裴叔寶打得渾身是血的張通幽,也被兩個軍卒拖起來,跟在隊伍中。

    眾人出得皇帳,丁奎、裴書寶二人,帶着三百軍卒,早已在外等候,四百匹戰馬也已經在五十步開外備齊,兩百步之內,沒有半個人影,禁衛六軍都在遠處,呆愣愣地看着這一行人。

    軍卒將李隆基、李亨、張良娣三人推上戰馬,將李亨和張良娣的手腳捆在馬鞍上,李隆基是皇帝,步雲飛給他留了個面子,沒有捆綁他。

    兩個軍卒押着顏泉盈,讓顏泉盈上馬,顏泉盈卻是死活不上,她雙手被綁,腿腳卻是不閒着,一頓亂踢。軍卒敬仰顏杲卿,也不好對她動粗,一時間奈何她不得。步雲飛大怒,沖了過來,顏泉盈抬腳就踢,卻被步雲飛接了個正着,一手抬起她的大腿,一手抱着腰,把顏泉盈橫抱了起來,扔到馬背上,橫擔在馬背上,自己也是一縱身,上了馬,一手按住顏泉盈的的後背,一手攬轡。那顏泉盈猶自掙扎,步雲飛怒道:「顏泉盈,你要是不識抬舉,老子就殺了皇帝!」

    顏泉盈這才老實下來。

    步雲飛看着李隆基,狠狠說道:「媽的,顏家都是死腦子,當初,皇上對顏杲卿如此刻薄,那顏杲卿卻是把一家老小的性命給了皇帝!現在只剩下這一個丫頭,還他媽的要為皇帝盡忠,真是皇帝虐我千百遍,我待皇帝如初戀!」

    李隆基面如死灰,低頭不語。

    拔野古、崔書全等一干兄弟和三百軍卒也是跨上戰馬,韋見素、張通幽、高力士、陳玄禮這些文武大臣,則是步行。眾人將皇帝、大臣、百姓圍在隊伍中央,向西而行。

    禁軍奉命,向南北兩側後退了兩百步,讓開一條大路,呆呆地看着步雲飛挾持着皇帝,在大路上迤邐而行。

    張通幽渾身是血,早已清醒過來,一瘸一拐走在步雲飛的的馬後,冷冷說道:「雲飛兄破釜沉舟,劫持皇帝公卿,當真乃大丈夫之舉!只是,雲飛兄此舉,有些魯莽!」

    「如何魯莽?」步雲飛淡淡一笑。

    「雲飛兄以皇帝大臣為人質,能夠走得出馬嵬坡,卻是走不了多遠!」

    「如何走不了多遠?」

    「雲飛兄此舉,便是凶逆之舉,比安祿山、楊國忠尤為兇惡!」張通幽說道:「六軍投鼠忌器,現在自然不敢與雲飛兄為敵!但是,雲飛兄豈能押着皇帝走一輩子!現在,六軍雖然不敢近身,但必然尾隨雲飛兄,雲飛兄走到哪裏,六軍就會跟到哪裏!雲飛兄貌似手中奇貨可居,可這一路上,雲飛兄根本就不敢對聖上下手,一但聖上沒了,六軍就會將雲飛兄剁為肉泥!相反,六軍隨時可以向雲飛兄發難!雲飛兄劫持聖上,其實是抓了一團火炭!這便是引火燒身!」

    「通幽兄果然極有見識!步某是騎虎難下了!」步雲飛面無表情,回頭看了看身後的李隆基,李隆基騎在戰馬上,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如同死人一般。而李隆基身後的李亨,也是垂頭喪氣。只有張良娣,冷冷看着步雲飛,雙目如同是深井一般,看不出絲毫漣漪。

    兩旁禁軍將士,遠遠地望着西行的隊伍,不敢近前,不少人匍匐在路邊,向李隆基施禮。

    「通幽兄以為,步某該怎麼辦?」步雲飛問道。

    「雲飛兄此時是機會與挑戰並存!」張通幽緩緩說道:「劫持聖駕,當然是大凶之事,殺身之禍近在眼前!不過,雲飛兄若是順勢而為,不僅無禍,反而會否極泰來,鴻運高照!」

    「通幽兄請說!」

    「雲飛兄可給太子殿下鬆綁!」

    步雲飛大笑!

    從昨夜開始,以李亨為首的黑雲都就是要弒君謀逆!這個計劃,已經徹底破產了!

    但是,只要步雲飛在這個時候宣佈效忠李亨,那麼,那個已經破產的計劃,便是峰迴路轉!李亨也是鹹魚翻身,他不僅掌握了皇帝李隆基,還掌握了李隆基身邊的公卿大臣!

    「這的確是一條路!」步雲飛笑道:「按照通幽兄的謀劃,步某不僅逃脫殺身之禍,而且,還是太子殿下的首功之臣,封侯拜相,指日可待!」

    「不錯,雲飛兄的前程,將遠在張某之上!」

    「步某若是不答應呢?」

    張通幽嘆道:「那雲飛兄就走不出禁衛六軍的圍追堵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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