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章天降富貴

作品:《霸唐血途

    要說,那仇阿卿雖然蠻橫,可步雲飛要對付這樣一個胸大無腦的悍婦,卻也不難,那仇阿卿再蠻橫,比起虢國夫人的三公子裴叔寶,也只是小巫見大巫。如果入贅了仇家,以仇家的財勢後台,倒也是大樹底下好乘涼。對於步雲飛這麼個亡命天涯的盲流而言,這倒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

    可壞就壞在,翠雲村里還有一個醜丫頭!

    凡事就怕比較!

    那醜丫頭秦小小溫柔嫻淑,仇阿卿蠻橫強橫,兩下一比較,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放着一個溫柔嫻淑的秦小小不娶,卻去娶一個母夜叉,豈不是腦子被驢踢了!

    步雲飛知道得罪了仇家,卻也不是太在意。反正,再熬過一個月,大家就要遠走高飛,只要這一個月,小心應對仇家,量仇家也不會隨便生事。

    第二天一大早,兄弟三人照舊,吃過早飯,房若虛和拔野古留在鋪子裏喝茶,步雲飛前往村口乘涼把風。

    剛走到門口,迎面走進來兩個人,向着步雲飛拱手施禮:「寧先生好清閒。」

    這二位,一位就是大慈恩寺的莊戶高仕益,另一位,五十出頭,麵皮白淨,身材不瘦不胖,穿着一身絲質圓領袍,腰上繫着寬帶,寬帶上掛着玉佩,腳蹬皮氈靴,上下齊整,正是翠雲第一鄉紳仇在禮!

    步雲飛大為尷尬。昨天,他回絕了仇家的親事,仇家栽了面子,仇家藉機尋事,找他的麻煩,可他沒想到,仇在禮竟然會親自找上門來!

    步雲飛慌忙躬身施禮:「不知仇員外、高員外光臨,晚輩有失遠迎,贖罪贖罪!」

    高仕益衝着步雲飛拱了拱手:「好說,好說。寧先生,仇員外這次來,是有件事,想知會寧先生。」

    仇在禮卻是拱手說道:「豈敢,仇某隻是想和步先生、高員外共同商議商議!」

    步雲飛心頭疑惑,那仇在禮面容和善,又是和高仕益一起來的,似乎不是上門來找麻煩的。

    在翠雲村,仇在禮是第一鄉紳,高仕益的身份地位比仇在禮差很大一截,只是,高仕益的東家是大慈恩寺,所以,仇在禮總還要給高仕益一點面子。高仕益是大慈恩寺的莊戶,也就是鐵器鋪的二東家,步雲飛三人在此落腳,對外也說是高仕益聘請來的。如果仇在禮前來尋仇,豈能和高仕益一起來?那不是太不給高仕益面子了!

    莫非,仇在禮托王乾娘提親未果,又把高仕益給請了出來,讓他來做說客?如果高仕益來說合,步雲飛還真是為難,畢竟,高仕益與他有恩。

    步雲飛心頭狐疑,卻是不露聲色:「仇員外光臨,寧某蓬蓽生輝,兩位請!」

    「寧先生客氣了!」仇在禮笑道。

    三人說說笑笑,來到樹下石桌旁坐下,房若虛和拔野古端上茶水,在一旁候着。

    仇在禮這才說道:「老夫向來耿直,有些話,就不拐彎抹角了,寧先生莫怪!」

    看這仇在禮的意思,果然是來興師問罪的。看來,昨天的事,是躲不過去了,步雲飛只得俯首說道:「仇員外盡可直言,寧某恭聽教誨。」

    仇在禮斂容說道:「昨天,老夫請王乾娘向寧先生提親,卻被寧先生一口回絕!」

    房若虛見仇在禮言語不善,慌忙在一旁說道:「仇員外,我大哥並非回絕,尚在思慮中……」

    仇在禮擺手,制止了房若虛,說道:「方先生也不必為寧先生打圓場,這件事,的確是老夫思慮不周,不怪寧先生。」


    「哪裏哪裏,都是在下唐突。」步雲飛隨口敷衍,也不知這仇在禮究竟要說什麼。

    仇在禮一聲長嘆:「小女性情暴躁,遠近聞名,寧先生不願意,老夫也是無話可說。這婚姻之事,須要兩廂情願,不可強求,寧先生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步雲飛心頭詫異,聽仇在禮的意思,不僅沒有記恨,反倒是來勸慰他的。那仇在禮在這方圓百十里地,說一不二,沒人敢違逆他,要是在往日,誰要是得罪了仇家,哪裏有好果子吃,他女兒的婚姻大事,更是事關仇家臉面,可他卻像是換了一個人,不僅不惱,反而寬慰起了步雲飛。

    「仇先生言重了!」步雲飛小心作答:「令千金品貌端莊,只是寧某家中已有妻小,卻是不敢再娶。」步雲飛隨口撤了個謊,這個謊當然瞞不住仇在禮,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算是給了仇家一個台階下。

    仇在禮笑了笑,看了看身邊的高仕益。

    高仕益起身說道:「仇先生有要事要與步先生相商,只因有昨天提親之事,怕步先生心生芥蒂,這才讓小老兒陪同前來,既然兩下已然說合,小老兒告辭。」

    高仕益說着起身而去。

    步雲飛心頭愈發疑惑,看這仇在禮的意思,是不想讓高仕益知道談話的內容。也不知道那仇在禮要搞什麼名堂,只得斂容說道:「仇先生有何指教,還請明言。」

    仇在禮看着高仕益出了院門,這才說道:「老夫此來,是有一筆大富貴要送給寧先生!煩請施瓦辛格先生、方世玉先生去院門外看着,閒雜人等一概不要放進院子裏來!」

    房若虛和拔野古看了看步雲飛。

    步雲飛只得說道:「就按仇員外說的辦。」

    房若虛和拔野古答應一聲,守在了院門外。

    仇在禮這才說道:「仇某聽說,寧先生兄弟三人所制護蜜鐵,品質上乘,名揚長安!」

    「承蒙仇員外抬愛。那是我兄弟三人從護蜜國學來的冶鐵法,是我兄弟三人吃飯的本事,那冶鐵法確有不同之處,所鍛制的鐵器,品質比起我大唐鐵器,是要好一些,只是,需要耗費時日,故此,產量難以提升。不過,若是仇員外有所需要,寧某定當竭盡全力。」步雲飛見仇在禮說起了鐵器,稍稍放下心來。

    仇在禮笑了笑:「仇某隻是一介農夫,田舍里的農事,粗鐵糙具,也將就用。老夫只是為寧先生感到可惜,那護蜜鐵品質上乘,若只是鍛造些農具,實在是可惜!」

    「仇員外的意思是……」

    「安祿山安大人鎮守河東三鎮,乃國之棟樑。契丹、突厥、高麗胡人不敢小視我大唐,全賴安大人。安大人麾下精兵百萬,雄視邊關。只是,安大人卻有一件苦惱之事!」

    「何事?」

    「寧先生應該也知道,我大唐雖然強盛,可兵器製造,卻是跟不上趟,安大人麾下兵將,用的還是二十年前的老傢伙!若是兵器不行,即便是安大人忠勇,將士效命,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況且,高麗、契丹十分強悍,反覆無常,范陽軍枕戈待旦,若是兵器出了問題,豈不是要誤大事!故此,安大人十分煩惱!寧先生身懷鍛制護蜜鐵的絕技,如能到范陽,安大人帳下效命,一則,可報效國家,二則,也不枉了寧先生的絕技!若能得到安大人提攜,還可在邊庭上立功,討個封妻蔭子,豈不是一舉兩得的好事!否則,寧先生在此山村終老,豈不是可惜!」

    步雲飛大為詫異,仇家能有今日富貴,托的是楊國忠的福,他兒子仇文博也是通過楊國忠的關係當上了神策軍的司隸校尉。天下人皆知,楊國忠與安祿山勢不兩立!這仇在禮開口沒提楊國忠,卻處處在為安祿山說好話,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莫非,仇家改換門庭,投靠了安祿山?

    步雲飛不動聲色,說道:「仇先生此言差矣,安大人軍中的軍器,自有朝廷規制,邊軍軍器,均有朝廷軍器局供應,邊帥不得擅自鑄造軍器,這是我朝高祖定下的規矩,安大人軍中軍器不足,應向朝廷申報,豈能私自鑄造?」

    大唐朝廷在各地設置有軍器局,負責打造兵器鎧甲,但為防地方將領擁兵自重,各地軍器局直屬中央政府,即便是節度使轄區內的軍器局,節度使也無權擅自調取軍器。當然,更不能自設軍器局。

    「寧先生所言不差。」仇在禮說道:「不過,寧先生也知道,安大人與當今宰相楊大人不和,朝廷又要安大人抵禦外敵,又處處掣肘,剋扣軍器,又要馬兒跑,又不給馬兒吃草!安大人是兩頭作難啊。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當然,安大人也會大規模鑄造兵器,只是稍稍製作一些,以解燃眉之急。只是苦於軍中缺乏能工巧匠。不瞞寧先生,昨日,小兒仇文博派人傳話來,太僕卿安慶宗安大人正在物色鐵匠,若有能舉薦鐵匠的,安大人有重賞。老夫這才想到寧先生兄弟三人,老夫並不是圖安大人的重賞,老夫實在是不忍見寧先生屈身鄉野,終老一生啊!這才冒昧登門相請,還請寧先生見諒!」

    安慶宗是安祿山的長子,官拜太僕卿。安祿山受寵,當今皇上下旨在親仁坊為安祿山營造宅院,並把宗室女榮義郡主賜婚安慶宗。因安祿山鎮守范陽,安慶宗便住在親仁坊。安慶宗上得皇上賜婚,外有他老爹安祿山撐腰,可謂是榮耀無限,權勢熏天!

    「多謝仇員外厚愛。」步雲飛拱手說道:「只是,寧某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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