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家人

作品:《星際修仙者

    在寒冷的小鎮上,一對夫妻正在和他們的女兒搬運着貨物。

    作為三國的交界,也作為曾經繁華的貿易城市,野餐區的污染消失後,這裏再度恢復了原本的繁華。大量的火車來來往往,居民們也會運用自己的渠道和學習來的語言互相交流,販賣商品。

    當然,因為星空派逃亡的消息,也讓他們開始參與地下挖掘的工作。只不過由於此地過於偏遠,所以機械人的送達還需要很多時間,大部分日子還是要人們使用工具來進行一錘子一鎬子地挖掘。

    「三個月了。」丈夫小心翼翼將自己的手推車卡在傳輸帶上,看着妻子推着手推車,檢查着包裝沒有任何破損,「好像是聽說,外星的艦船被擊落了。」

    「是啊。」妻子抿着嘴唇片刻,默默地點了點頭。

    「爸,媽,你們在聊什麼呢,這一批零件要送去組裝了。」女兒的雙手因為這幾個月的工作已經有了老繭,面目也沒有之前的雪白靚麗,多了幾分在日光下曝曬的樸實。她擦着額頭上微微沁出的汗珠,繼續說道,「這幾批零件送到組裝廠,大概過半個月你們就不用那麼累工作了,可以好好休息了。」

    「那怎麼行,家裏不能只靠你一個人。」妻子半埋怨地看向丈夫,「是吧。」

    「是的,我們兩個現在身體已經好了很多。」丈夫說道,手指握住了手推車,用身體阻擋住了顫抖的胳膊,「而且賺了錢,才能去治療自己的身體。」

    「但是你們」女兒嘆了口氣,看了眼一旁的時間,「我記得附近開設了一家餐館,裏面有個不錯的調酒師傅,爸您比較喜歡喝酒,要麼我們去看看?」

    「喝酒啊。」丈夫看了眼妻子,捕捉着她臉上情緒的變動。

    「行吧,我們三兒一起去。」妻子微微點着頭,「還有兩個小時就下班了。」

    「應該還有四五批貨物。」丈夫吐了口長氣,轉過身在妻子的攙扶之中,推着兩人的手推車走向火車的卸貨點,女兒則是把自己的貨物卸下後,拿起一旁的清單,用鉛筆記錄着什麼。

    「你們適應還挺快的。」負責登記的人看了一眼女兒,「而且女孩能幹這個活的,也不多。」

    「男女都一樣。」女兒笑了笑,在單子上寫了三個龍飛鳳舞的名字,登記人瞥了一眼,正打算看向時間的時候,手上的登記木板和鉛筆就這樣跌落在了地上。

    「怎麼了,那麼不小心?」女兒蹲下身時,卻聽到身後有更多重物落在地上的聲響,還有開始變得喧鬧起來的眾人,甚至還有一些人驚慌失措的腳步聲。

    腳步聲格外響亮,愈發逼近,許多人就這樣衝進了組裝廠。

    「軍隊,外星人?」女兒感覺脊背有些發涼,她想要逃跑,和那些和自己擦肩而過的人一樣迅速逃亡。但是在自己試圖站起身時,她並沒有看到父母的身影,反而是聽到了他們喜悅的呼喊。

    轉過身,她看到無數人群朝着自己背後的組裝廠洶湧而去,這些人還一步三回頭地凝望着天空。而自己的父母,則是在如此湍急的水流之中,逆流而上,試圖走向另一個方向。

    隨後,她也順着人們的目光,瞥向天空。

    她看到了冰始覺。

    沐浴在此地寒冷的風中,浸潤在暗淡的陽光里。

    就這樣緩緩地,如羽毛一樣從空中飄落在地面,和自己的父母,擁抱在一起。


    「終於來了啊。」白秋月如釋重負地笑了出來,細細品味着在那喜悅和輕鬆中的一縷刺痛。

    「老爸,老媽,你們沒事就好。」冰始覺閉上眼睛,沒有動用神念。而是嗅着自己父母身上熟悉的味道,以及那不太熟悉的,帶有此地獨特的石頭味道和機油的味道,「抱歉,我隔了三個月才回來。」

    「回來就好了回來就好了。」舒軍的聲音有些哽咽,「回來就好。」

    「你媽媽一直在擔心你。」冰財的手試圖抓緊兒子的衣服,卻發現在激動之下自己很難用上力氣,「回來就好。」

    「這段時間你們真的是辛苦了。」冰始覺睜開眼睛,感知到父母的指尖滿是新長出來的繭,身體的各處都有一些刮擦和傷口,不由得心疼。便微微搓動手指,那溫潤的氣體從自己穴位之中彌散而出,附着在那些傷痕之上。短短几秒鐘,污濁的血痂消失了,嫩肉生長了出來,老繭也迅速脫落,露出了粉嫩的皮膚。

    「始覺,怎麼有點熱?」舒軍問道。

    「我在幫你們治療傷口啊,老媽。」冰始覺笑道,看着一旁的狼藉,微微抬起手,讓那些傾倒的箱子全部都恢復了原狀。他到來的時候過於激動,滿腦子都是自己的父母,忘記了說明自己的來意。

    「這個能量很珍惜的,別亂用。」冰財說着,他雖然不知道這種能量是什麼,但是這種溫熱的感覺居然讓自己一直在顫抖的手指平穩了下來。

    「沒關係,現在還有太陽。」冰始覺幾個呼吸之間,便補充完了剛剛的消耗,「這段時間是白秋月在照顧你們麼?」

    「是啊,這姑娘不錯的,始覺」舒軍的話說道一半,卻被冰財的輕微搖頭打斷,「對,我們一起去感謝一下人家吧。」

    「這個感覺有點刻意。」冰始覺一時有些尷尬,他自然知道母親的性格,但是這時隔三個月不見,如此明顯地想要對白秋月表達情感,還是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我們別摻和,孩子有孩子的處理方法。」剛剛的擁抱,還有冰始覺的行為已經讓冰財明白,冰始覺發生了太多的變化,還有那種從空中落下的輕巧,以及能夠來到這裏的距離,就足夠讓他放心許多,「始覺不會這裏的語言,我們幫他解釋一下吧。」

    「好。」舒軍點着頭,給了冰始覺一個催促的目光後,也確定冰始覺在尷尬中微微點頭,便用流利的三國語言和冰財一起說明了情況。而在如此的講述之中,原本停滯的人流也在以緩慢的速度開始變化。

    只不過,他們推車和交談的聲音都小了許多。

    「白秋月,這段時間感謝你對我爸媽的照顧了。」冰始覺走進時,白秋月身上的那些傷口也隨之痊癒,脆弱的血痂和死皮就像是雪花一樣落下,「也抱歉,我的事情拖累了你們。」

    「你何止是拖累啊,我工作都丟了,生活都換樣了,每天用的都是什麼叫做貢獻點的東西了。」白秋月撿起地面上的鉛筆和登記表,拍了拍上面的灰塵,轉向自己的手推車,也和那些不敢和自己打招呼的工友繼續打着招呼,「不過嘛我能理解的,你身上太多麻煩事情了。」

    「但還是有些抱歉。」冰始覺微微低頭,「需要幫忙麼?」

    「如果你說的幫忙是動動手,這裏的所有貨物都能夠進組裝廠好吧,你是可以做得到。」白秋月想到之前在沿江城地下室所看到的那些,「不過還是別這樣了,你再幫忙我們所有人都會懶惰的。」

    「要不這樣吧,我不用太多的能力,我幫一下你,也幫一下我爸媽。」冰始覺神念一掃,在登記表上看到了父母和白秋月的工作,「然後我剛剛聽到了你們是五點半下班對麼,我儘快完成。到時候帶你們回沿江城。」

    「沿江城距離這裏六千公里啊。」白秋月有些見慣不慣地看着冰始覺身體微微懸浮,陪着她來到了一旁的車廂,如同拿起紙盒子一樣拿起四五個箱子,放在手推車上,「你怎麼過來的。」

    「飛過來的,大概半小時吧。」冰始覺看着一旁的時鐘,「嗯不過也是,你和我老爸老媽可能承受不住飛行的壓力,然後以後的事情哎。」

    「你不是都把那個什麼野餐區的事情解決了,怎麼還有事情?」白秋月捕捉到了冰始覺的嘆氣。

    「現在沒什麼事情。」冰始覺嘆息道,「以後麼,你也知道星空派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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