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席已經坐到了對面的沙發上，修長的雙腿優雅的交疊，眉頭微皺，無框眼鏡下的眸反射出諷刺和嫌棄，「誰告訴你追求男人要送花的？」

    男人的氣息散去，姜歡理智也逐漸回歸大腦，她接收到男人的眼神，輕笑，「所以顧先生的意思是」

    姜歡身體前傾，纖長漂亮的手指搭到男人的皮帶上，說，「要這麼追？」

    顧景席捏住她的手，一點點的摩挲。

    眼眸微眯，半晌嗤笑一聲，嗓音低啞性感，「說不定呢。」

    姜歡皺眉，「你捏疼我了。」

    男人視線在她嬌艷美麗的臉蛋上注視了半分鐘，大手輕撫在臉頰上，聲音溫和又曖昧，「這點疼都吃不住，怎麼還想跟我結婚？」

    姜歡收回手，不高興的看着自己的手，「顧先生看起來一表人才的，看不出來勁還挺大，不過啊，我這個人吧不喜歡當人家的出氣筒，」

    臉蛋上的情緒逐漸變得寡淡，「我追求你不假，但在安雨汐那裏受了氣我可沒興趣哄。」

    生氣了？

    他聽說姜歡這麼多年在芋城從來沒跟人紅過臉呢。

    原來名媛千金小姐也會生氣啊。

    顧景席終於拿正眼看她了，而不是之前的或玩味或嘲弄，「一點委屈都受不了？」

    「受不了，」姜歡也挽出一個標準的名媛假笑，「我為什麼要受委屈？」

    她的模樣這麼的理所當然。

    顧景席看着她這張漂亮精緻一看就是從小嬌生慣養的臉蛋，心底徒然升起一股破壞欲。

    是啊，姜氏的大小姐，從小含着金湯匙出生，憑什麼要受委屈呢？

    生長在陽光下無憂無慮的人，大概沒有受過委屈吧。

    他想，生長在黑暗中的人大概是看不得不知人間疾苦的她的吧。

    這麼嬌養的一個人委屈了會成什麼樣呢？

    會哭嗎？

    血液瞬間急速流動，顧景席自詡自制力超強，但此刻竟有些控制不住。

    他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那一瞬間，他的臉色陰鶩得像是醞釀了暴風雨，翻滾的情緒幾乎要躍出鏡片，周身的戾氣讓姜歡嚇到了。

    嘴角還伴隨着星星點點的笑，像是亦正亦邪的妖。

    顧景席用力的閉眼，他說，清朗的嗓音已經啞了好幾個度，「你走吧，以後不要來了。」

    算了。

    姜歡看見男人就這麼短暫的幾秒鐘，她幾乎要懷疑剛剛是她的幻覺。

    她來不及思考他的情緒，她只知道她現在需要他。

    她微笑，「我還想等着顧先生一起吃午餐呢，我已經訂好餐廳了。」

    男人面無表情的開口，發音輕而緩，「姜歡，你怎麼這麼不聰明？」

    姜歡不懂他為什麼忽然來這麼一句話，思索了一會兒覺得他可能是覺得她沒眼力見吧，確實他不是很待見她。

    但是，她沒辦法了，她不能退，她退一步，姜氏就會被啃得渣都不剩。

    顧景席這一晚睡得很不好，嘴裏反反覆覆都在回憶白天的那個吻。

    甜而不膩。

    臉色不復在外的溫和，掀開被子，冷漠的眉眼瞥下去。

    深吸一口氣下床走向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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