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要被人遺忘的傳說

作品:《沙中的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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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說到燕弦用一陣能量束逼退了連城安,趁機帶走了核酸。之後,燕弦攜着核酸,朝破開的洞口全速飛去,頭也不敢回地跑回了家。

    燕弦守在核酸床邊,心焦地等着他醒,自己也是沒膽兒去睡,生怕玻璃牆後面的人追來。

    過了也不知多久,核酸昏沉沉的醒來,拍着自己的後腦勺,「哼哼呀呀」的強坐起身,緩了一會兒便問,「怎麼,咱們怎麼回來的?」

    「別說了,核酸,剛剛都是夢,你一直在這兒睡的。」

    核酸聽完燕弦的解釋,不由得咯咯笑了,「你看看,你會撒謊嗎?」

    核酸看着燕弦左右打轉着眼睛,明知他心裏藏着什麼,於是問到,「燕弦,你不會把他殺了吧?」

    燕弦搖了搖頭,又起身站了起來,一個勁兒的嘆氣。

    核酸心裏咯噔一下,可又圓瞪眼睛「安慰」起燕弦來,「沒事的,燕弦,他肯定是該死的!有什麼事來,我和你一起扛。」

    「別說了,核酸,我們就當作什麼都不知道,以後別提這事兒了。」

    「為什麼?」

    「我不想提行不?」燕弦突然提大了許多聲音。

    核酸盯了燕弦一會兒,點了點頭,「是啊,咱倆進去也就想瞎玩玩,誰想過當真呢?」

    「要不然呢?那根本不是真的,忘了吧。」

    「可是你先告訴我的,玻璃牆後還有另一個世界,他們用核污染這狗屁理由來隱藏自己,把我們隔離在這破地兒受罪,他們在裏面過的舒坦!現在看到了,你又給我說這是假的?」

    燕弦又回到了床邊,坐了下來,「核酸,你想想,咱們的生活也不是不能過是吧?何必要叫這個真兒?」

    核酸一臉不解,「呸!哪裏來的狗屁道理?」

    燕弦不知怎麼回答,只是閉着眼,一個勁兒的無奈搖頭。之後兩人各坐一邊,各自低頭想着什麼,反正是一句話也不說。兩人呆坐了好長一會兒後,核酸忽的一拍床板,坐起身來,拉開窗簾。看着外面雖是天亮,卻依然籠在沙暴里陰陰昏昏的。

    「我要把我看到說出去!每個人都得知道!」

    燕弦聽完嚇了一跳,本想阻攔卻又瞬間冷靜了下來,左右思索後說,「核酸,現在說還不是時候,沒人會信的,沒準兒還得暴露自己,要不然想想別的辦法。」

    核酸覺着燕弦說的有些道理,轉過頭又靠在了床上,臉上微微露出喜色,「你決定要把這事說出來了?」

    「說實話,你給我點時間,我真的……」燕弦繼續搖起來頭,「核酸,你真的一點都不理解我嗎?」

    核酸轉頭看了看窗外嗖嗖吹着的漫天黃沙,低下頭來,「我知道,可裝看不見嗎?看看,我這屋子是露沙的,可那裏面卻是啥樣?裝看不見嗎?再怎麼想忘了,事實就是事實,光嘴上說忘,有個屁用。」

    燕弦接住了一段房頂留下的沙流,盯着手裏的沙子看了良久,「好吧,既然忘不了……」他灑下手裏的沙子,又長長嘆了一聲,「那個傳說全來源於幾十年前的一個小說兒,叫黃沙世界的第一部小說,這小說兒的事兒,劉老頭兒應該知道,他給我提過。」

    「什麼意思?先去找劉老頭兒?」

    「不知道,但想知道裏面世界的一些線索,除了這個小說,我也不知道能去哪裏找。

    「怕什麼?咱倆既然進得了一次,也進的了兩次,多進去看看就行。」

    燕弦氣的毛髮瞬間豎立起來,猛推了下核酸的側肩,「你知道昨天多危險嗎?差點死裏面!」

    核酸看燕弦真生了氣,怯怯微微試探說着,「也沒有吧,那個人不過只有一把棒子。」

    「怎麼可能?他們肯定有比我們更厲害的裝備。」

    「狗屁,我反正只看到那個人只有棒子!」

    ……

    也不知怎麼,兩人開始倚着自己對玻璃牆後的想像,爭執起來,一個把裏邊想成了崇尚暴力的野人社會,一個把裏邊編成了科技發達的夢想之城……總而言之,兩人的言語都沒甚依據,可爭吵之間卻把玻璃牆後的世界安排妥當了。吵了沒多久,兩人各躺一頭兒冷戰起來,直到太陽升到半天空,兩人也沒再說話。核酸盯着沙暴里那不甚亮的太陽說起話,「走吧,按你的說法兒,先去找找劉老頭兒。」

    燕弦不理,核酸轉過眼用腳輕輕撩了燕弦一下,「哎呀,都按你說的做還不行?你說的都對,咱謹慎,小心,再謹慎,再小心,行不行?」

    燕弦執拗着不理他,核酸從床頭兒爬了下來,「燕弦兒,我的小命兒是你救的,忘謝你了。」

    燕弦看了看核酸,「你咋謝啊?你手上唯一有的東西就這破床?」

    核酸「撲哧」笑了,「你看你是不是和我說話了?」

    燕弦嘴角罵着神經病,又氣氣地扭過頭去。核酸故作輕鬆指着燕弦,「就是和我說話了!」

    燕弦總也逃不過核酸這種死皮賴臉的求和,無論什麼矛盾最後總歸化作一堆廢話,一笑而過。

    之後,兩人裹了個嚴實,從屋裏走了出來,要去找劉老頭兒。外面如往常一樣,大風拌着黃沙,猶如刀子一般刮着一切,所以這個世界街上一般都是沒人的,就算有人也只會開着車出來。而核酸家裏沒車,兩人只好頂風步行。

    兩人要找的劉老頭兒,開着一家廢品雜貨店,與核酸住處只隔着兩個街,倒也不遠。兩人路上走着,正遇見一隻狗,由於流浪狗在外面不經常見人,看着兩人便汪汪亂吠起來。燕弦有點害怕,生怕狗子跑來給兩人一口,而核酸卻不懼,他叫的聲音比狗都大,直愣愣的衝過去,把狗嚇的四下亂竄。燕弦看着他倒有些不甚體面,可核酸早習慣了,他的生活就是這樣,要活下去,就得比一切見到的東西要厲害,要橫,狗也不例外。

    兩人來到劉老頭兒的雜貨鋪子,裏面光線暗的出奇,油味兒、鏽味兒大的讓人發暈。燕弦敲了敲貨架,喊着劉老頭兒。隨後,便聽到頭上響起「咚咚」的聲音,順聲看去,正見着樓梯口下來一個佝着背的老頭兒,「燕弦啊,你可算來了,再不來,我都要關門嘍。」

    「老頭兒,今天我來不是買東西的,我是要問點兒東西。」

    「你不買?我今天可是有好貨啊,在機械所偷來的好玩意兒……」

    「只是問點兒東西。」

    劉老頭兒不愛答話,灰溜溜地坐在了一邊。

    「我要問,黃沙世界的第一本小說。」

    老頭兒直勾勾的盯着燕弦的手,「燕弦,我看你帶的手套不錯啊,在哪裏弄的?」

    與燕弦、核酸兩人比,劉老頭兒倒是輕鬆太多了……


    「你要給我說清楚這事兒,我給你。」

    「兩雙!兩雙換着帶好,你知道我幹活需要這個,而且,你問我的事,我可是獨家知道。」

    「一雙!就問你個事兒,你看看你扭捏成啥樣子?我以前白在你這兒買這麼多東西了!」燕弦有些不耐煩了。

    劉老頭兒也不再討價還價,笑了笑,「你想問啥?」

    「你知道那本小說的作者嗎?」

    「作者?」劉老頭兒仰着腦袋想着,「你要不問我,我都忘這事了,當時也是個大傳聞呢,說這小說兒流行起來後,作者就死了。」

    「死了?咋死的?」

    「我怎麼知道,太細了我也不知道,你問這些幹啥?」

    核酸插起嘴來,「劉老頭兒,你有沒有想過,這小說里說的是真的?」

    「狗屁吧,」劉老頭兒輕蔑說着,「核污染區怎麼可能有另一個世界?裏面人還壓榨我們,閒的?這核污染區都被封鎖近一百五十多年了,我們怎麼就不知道裏面有另一個世界?你覺着可能嗎?」

    核酸正急着要說昨天的發現,卻被燕弦連忙拽住,「那這小說為啥很多人說是真的?總歸有人發現什麼了吧?」

    「最近人呢,活的越來越苦,有點幻想也不過分吧?」劉老頭兒的頭往上一仰,高傲解釋着,像知道所有內幕一樣。

    「你們那個時代有沒有人去破過玻璃牆?」

    「有啊,」核酸和燕弦一驚,緊緊盯住了這老頭兒,呆呆等着他繼續說下去,「不過沒人破的開,要是真有人輕易破開,那輻射早把我們弄死了。」

    燕弦和核酸對視了一眼,只是無奈笑着。

    「那你當時從哪裏聽說的那個小說?」

    「當時傳的人很多,滿大街都在說,」劉老頭兒一瞬間想起什麼,「誒,對了,你們知不知道圖書館的一個傳說?」

    「圖書館?」

    「對,也是小說里寫的,說咱們這兒有個遺留書館,里有很多咱這個世界沒有的書,而且小說里把書館的位置標的清清楚楚,當時好多人以為是真的,都跑到那個圖書館找書去了,不過還是啥也沒有不是?所以壓根就是沒啥圖書館,也沒有啥另一個世界,就是瞎編的。」

    「那當時了解這個小說的人,你還認識誰?知道的越詳細越好。」

    「哦,你要這麼說,我又想起一件事兒,小說流傳廣的那會兒,不光是作者死了,很多人都死了,好像是因為啥傳染病,死的全是有知識的人,當時好像是……腦蟲?好像是腦蟲,只傳染有知識的人。」

    「腦蟲?」核酸擠着眼。

    「怎麼,你知道這個東西?」

    「我他娘學了這麼長時間生物,從不知道有東西可以分智商高低去攻擊人類。」核酸顯然不信有這玩意兒。

    「你還別說年輕人,真的有。」

    燕弦繼續追問着,「那你知道哪有這個小說嗎?或者,誰知道的更清楚啊?」

    「目前不知道,你們問這幹啥?又不能當飯吃?」

    「能啊,老頭兒,我們拿這個出去編故事,沒準有人聽呢!」核酸說完又是咯咯冷笑一陣。

    「瞧你說的屁……」

    老頭子一陣嘲諷後,三人說些有的沒的,後又各自分別。核酸和燕弦也失望地一處回家了。

    與此同時的幕牆之內,連城安在坊安所等到了治安系統的分析結果。他看着這空空的一頁,氣的直想砸爛眼前的一切。

    「所長,我們很久沒有治安問題了,治安系統不知道這是什麼武器也很正常。」這人倒是能把無能說的理直氣壯。

    連城安胸里的火憋的難受,腦袋嗡嗡直響,但他對下屬的態度倒是冷靜許多,「你先出去。」

    下屬出去後,連城安雙拳照着桌子猛砸一陣,連桌沿的水杯都被震碎在地,「永遠不給治安系統撥錢,現在我看他們怎麼辦!」

    就在這時,治安統司張梁打來電話,治安統司是幕牆內城最高級別的治安長官:

    「城安,幕牆已經修好了,你也不必太擔心了。」

    「統司,我希望申請一小隊的戰鬥機甲,出去探查情況,以防他們再來。」

    統司那邊吞吞吐吐了一會兒,終於說出句話,「城安啊,你不要太擔心,這肯定不是外面賤民的滲透,他們不會有這樣強的武器。」

    「那也得以防萬一吧?」

    「肯定是城裏的誰搞的惡作劇,你想想,也只有幕牆城的人才能發明這種在光里飛行的東西,絕不是賤民啊。」張梁統司輕鬆笑說着。

    連城安更是氣不打一出來,不過他還是得緊緊控制自己的情緒,繼續問,「那總可以申請升級幕牆的自查系統吧?牆上明明是被破洞了。」

    「那也不至於,沒必要就為了一次偶然事件花那麼多錢升級自查系統,別太擔心。」

    「我……」

    「城安,就先這樣,沒事的,不可能是賤民滲透,他們不會有這種武器。」

    統司之後掛掉了電話。

    連城安很清楚,由於百年的安定,幕牆之內已經很久沒有在治安系統上繼續升級了,沒人會信現在的人類社會需要治安。幕牆之內的所有人都相信,隔絕兩個階級,已經讓人類社會處在最穩定的狀態了,這是150年實踐得到的結果,而在治安方面的所有投入,也只是擺擺樣子甚至浪費資源而已。

    這種現象讓連城安很擔心,他雖然不清楚昨晚遭遇的是什麼武器裝備,可他現在卻確信一件事情,由於幕牆城的過分安逸,穩定了一百五十多年的世界,要動搖了。

    而面對這種變局,幕牆之內能拿的出手的維穩裝備,竟只有常年不經保養的戰鬥機甲——一種外骨骼戰鬥機甲。而這種裝備的主要武器還是架在外骨骼上的自動步槍,都是些幕牆城建立之前的技術,之後倒也糊弄地升級過幾次,再之後就再未碰過。

    連城安好不容易從剛剛的憤怒中冷靜下來,看着幕牆城熱鬧歡騰卻滿是失望。他決定去找自己在裝備所的好友馮洋,盡力做些自己需要做的事情。然後,他撥了過去。

    「馮洋,有點事情,我想找你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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