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您這麼嚴肅，我有點害怕」

    陳燭嘴裏嘀咕一聲：「您是要借功德嘛？」

    「功德此物，天道授予，是借不了的。」

    菩提祖師搖頭，他輕飄飄的轉身，關上房門道：

    「燭明，你覺得，師父我是一個怎樣的人？」

    「師父是一個好人！」

    陳燭脫口而出，不這麼說，他怕出意外。

    「你這小子，膽子還是這么小。」

    菩提祖師如何看不出陳燭的擔憂？

    「可惜，為師我是壞人，你可知道，那聊天群因何而來？」

    不等陳燭說話，祖師卻又搖頭搶道：「算了，說此無用。你還記得，之前你問我掠奪過氣運沒有吧。」

    「為師掠奪過。」

    菩提祖師拿出拂塵自我承認，輕輕放在桌上，倒着茶水道：

    「祖師我不僅掠奪過氣運，更是親手煉化多個世界，手中殺孽滿盈，罪惡滔天，已經到了功德道果都壓不住的程度了。」

    這麼一說，陳燭就明白了，菩提祖師，顯然是比卡爾還要大的boss，只是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師父會是這個真面目。

    燭龍悄悄縮到門邊，疑似想逃跑。

    「你這小子，為師說兩句就嚇得跑那麼遠，真要害你，為師還用等到現在嗎？」

    菩提祖師沒有好氣：「再者你有那麼多功德，這世上，無人可殺你了。」

    陳燭眨巴眼睛，還是躲着，大有風吹草動就回洪荒的意思。

    菩提無奈：「若非是時間真的不夠了，我也不會如此逼你。」

    「燭明啊，你知道，我是誰嗎？」

    來了，西遊最大的迷題。

    陳燭神色有些不自然。

    菩提祖師精通儒釋道三家，一直以來，真正身份被眾多人猜測，卻從未有人給出肯定的答案。

    有人說，祖師是太上老君的化身，專為教導孫悟空。

    君不見，孫悟空一出山，三星洞就此荒廢了嗎？一眾師兄弟盡皆被遣散。

    也有人說，菩提祖師是西方准提化身，為的就是西遊大劫，西方大興。

    還有人說，菩提祖師是一尊准聖云云，大神通者，眾說紛紜。

    方寸山上的天空，此時狂風呼嘯，電閃雷鳴。

    陳燭沒有明確的答案，他心頭有些沉重，這個話題，總歸是不那麼完美的。

    「燭明不知。」

    他實話實說，沒有必要猜測那些，祖師要想說自然會說。

    「為師，其實並不能算是一個真正的人。」

    祖師看着他坦然道：

    「這世上，除了聖人，哪有人精通儒釋道三家？為師我，其實已經走到了路盡頭。」

    他雙手上似有血腥味瀰漫，茶水的熱氣帶着紊亂：

    「當初商定西遊大劫時，人教聖人，闡教聖人，西方教二聖會面，討論里，以示公正，於是三教各出一絲元神，為師便誕生了。」

    「遂三教聖人便讓我教導悟空，只等任務完成之後，為師也就要散去的。」

    「本來，為師並不覺得如何，可聊天群的出現，讓為師多了屬於自己的情感，看着弟子們一天天長大，看着悟空乖巧模樣，看着燭明你每次都笑嘻嘻的帶着神果靈材，師父我啊不想死。」

    這個耳熟能詳的大神通者，在陳燭面前卸下了自己淡然的一面，露出真實的自己。

    「所以，為師掠奪，為師想阻止自己的消散，為師想自己獨立超脫出去。」

    菩提祖師聲音帶着沙啞，顫顫巍巍的去端那茶水：

    「可…那畢竟是三教聖人，菩提我…我…無能為力。」

    說到底，他也不過是一個不想死的老頭子罷了。

    嘗到紅塵滋味，誰又想跳出去呢？

    世人只知祖師法力無邊，神通廣大，卻不知這是曇花一現。

    三教聖人怎麼會允許祖師還存世在外？早晚是要回歸的，這也是為何孫悟空後來再也看不到菩提祖師的原因。

    陳燭沉默了，菩提祖師對他不好嗎？當然不是，祖師的付出他能夠感知到。

    祝火神道看似簡單，實則收天下香火，讓他這樣位格極高的存在都能得到巨大增幅，幫助他度過了最危險的時期。

    不用心，不是三教聖人的見識，換做任何一位大人物還真創造不出來。

    就這一點，他就足以對菩提祖師以師，以父，二字對待了。

    他捏着拳頭許久，終於做出一個艱難的決定！

    「我懂了師父，燭明這就去把三教聖人都殺了！」

    「噗！」

    菩提祖師一口茶水噴出老遠。

    「混小子，你說啥呢？為師我也沒叫你去殺三教聖人啊！」

    「啊？」

    不殺聖人？

    那門口的燭龍頃刻游到祖師面前：

    「師父您不是讓我去殺聖人的？那你剛才說那麼多幹嘛？」

    「我這不沒說完嗎？你膽子也太大了。」

    菩提祖師再次端起茶杯：「我是三教聖人所化，聖人雖於此界無所不能，但畢竟還有一個人字。」

    「只要利益到了，那聖人也不能隨便讓為師回歸。」

    「你那功德雖然不能贈與為師，但借用其偉力，還有一個辦法，可以讓為師繼續留存於世。」

    「那便是，讓此界氣運增加，天道自然會對為師有功德嘉獎，記下名字，即便聖人收回，為師亦能重新走出。」

    說道這裏，祖師終於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燭明，你身上有大功德護身，不會身死。就與為師一起去一個地方，掠奪那界氣運，以補此界。」

    這才是菩提祖師的目的，只要氣運達到要求了，天道自然會網開一面。

    就算聖人不允許，也要看天道面子，看他們老師面子。

    「原來是這個。」

    燭龍明顯鬆了口氣，趴在地上道：「咱們去搞哪個世界？」

    「簡單。」

    祖師呵呵一笑：「卡爾的九級世界論很有意思，我們去另外一個九級世界，把天道搶過來。」

    「為師已經踩點好了，那界天道出了問題，正是我們的好機會！」

    「哐當！」

    陳燭下巴墜在地上，他震驚的指着這個老頭子：

    「你你你你師父，您還不如讓我去干幾個聖人呢！」

    他聽到了什麼？去搶同為九級世界的天道？

    您要不要聽聽您在講什麼？

    他就好像聽到太平道人用很輕鬆的語氣對他說：

    「走，燭明，我們去干一個先天神。」

    這尼瑪的有什麼區別？

    「你怕啥，你有大功德，那天道不敢殺你的。」

    菩提祖師對陳燭恨鐵不成鋼道：

    「那個九級世界出了大問題，天道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厲害，最多是一尊聖人實力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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