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殺機四起的葬禮,家父突然蹤跡藏

作品:《我的吶喊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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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沐浴、素裝、醉臥碧波之上細聞風中那縷淒淒琴聲,一曲錦瑟不知吹落了春閨窗前多少桃花,無料紅杏有意出牆去、書生卻無憐惜情,怎奈這曲斷魂的錦瑟再彈一千零一遍,卻前桃樹枝頭那疊疊的寂寞。

    那年春,我借來一陣西風;那年春,我推開了封印千年的柴門;那年春,我慢步走到了春閨的窗前;那年春,我把桃花切一斤......我清楚地記得那是一個微涼的夏日,我們在一個葬禮上第一次相遇了,那年她剛畢業,那年是我本命年......「寒窗苦讀十餘載,學不成名豈丈夫!」這句話自打那夜起便貼在了我書桌下面,多少年前我是為了這句話而活,卻未料多少年後我卻被這句話帶上了一條不歸路。

    不知那年是哪年在我猛然間知道『書中自有安天下之計策,書中自有平四海之謀略』時,我便寒窗苦讀,不知多少個日日夜夜,也不知多少個春夏秋冬,熟四書五經,通古今詩賦,曉全球通史,知察言觀色,懂禮儀裝束,雖出身寒微卻胸懷大志,磨劍十年,只待一朝,倚天長嘯,誓取鋒芒,欲與蒼穹試比高!

    也許就像書中所說的那樣『人不輕狂枉少年』,書生意氣,揮斥方遒,糞土當年萬戶侯,哪還會在意那些兒女情長,更不知什麼叫做牽腸掛肚、什麼叫做夜不能寐。後來不知什麼時候我發現我變了,變得心神不寧了、變得情緒波動了、變得不知所措了、變得...直到猛然間收到她的那封婚禮邀請函我才知道其中的緣由,才知道『舍、得』一詞真正的涵義,才知道有些事是必然會發生的......「家裏...家裏出事了,你趕緊回來吧...」

    「出什麼事了?!我馬上就坐車回去....」

    「......」

    「爸,怎麼了?你說話啊!家裏出什麼事了?!」

    「你...你二伯不在了....」

    「......我今晚就回去,估計晚上十點到家...」

    「...嗯...路上你要注意安全啊,別......」

    「嗯,我知道了,爸...嘟嘟嘟.......」

    「...嘟嘟嘟...」

    帶上幾件便於攜帶的衣服和一些還未完成的工程資料便匆匆踏上了回家的路。坐着好哥們的那輛奇瑞匆匆趕到了火車站,下車之後還未來得及道別便聽到了車站喇叭里傳出了檢票進站的通知,哥們將手放在我肩膀上拍了兩下之後什麼也沒說只是向檢票的地方擺了擺手...隨着火車上的人來來回回的幾次交替之後我便踏上了回家的柏油路......那一晚父親一夜沒睡,只是呆呆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呆呆地看着窗外凝重微微泛着淒紅的夜空,我洗了個涼水澡之後本想着回屋睡覺的,可邁着回屋的步子卻不知為何靜靜坐在了父親旁邊的沙發之上,也那樣呆呆地看着窗外似乎殘缺了的夜空......失去了不知多久的知覺在一股淡淡卻又十分熟悉的燕麥粥香刺激下,嗅覺神經瞬間便出於高度興奮狀態。我擦了擦惺忪的雙眼爬了起來,開始還未在意本想着等自己洗漱完畢之後就能喝到人間美味,可剛走沒幾步猛然回頭卻發現自己睡在不知是什麼時候被放到了的自己的小床之上......「爸,你...你昨晚睡了沒?...」

    「......趕緊喝點粥吧,一會兒跟着我,去你二伯家...」

    「......嗯...」

    這天早晨是我平生見到父親最匆忙的早晨,匆忙的煮粥、匆忙的換衣、匆忙的話語、匆忙的表情、匆忙的...我能清晰的感覺到父親這天早晨在匆忙掩飾下的那份無法言表的悲痛,一時間我也被父親這匆忙的旋風倉促地卷到了房門前,就在父親正準備關上門的那一瞬間透過父親的那半邊側臉我清楚地看到了父親眼角瞳眸那絲絲微微的血紅,也許正如書上所言:世上最痛苦的事莫過於無聲......臨行前父親還是像小時候送我上學時一樣,只是這一次整理的卻是我身上那套工作期間用自己第一桶金所買的暗黑色的西裝,最後父親還是又將門推開了,用那仿佛一時間蒼老了十年之久的嗓音說讓我將領帶解下放在家裏......下樓期間,雖然一夜的時間過去了但從輕重不均勻且帶有急促的腳步聲中我還是能隱約感覺到父親那份壓制不住的悲痛和緊迫,不知為何腦袋裏面忽然冒出了多年以後自己去參加鐵哥們葬禮時的場景,這一刻我似乎微微地體會得到了父親不斷壓制的心情,連忙邁開了匆匆的步伐緊緊跟在父親的身後...打開車門便匆匆坐了上去,雖然現在已經可以合法開車但父親在家從未讓我自己開車離開過,原因也許和今天一樣吧。慌忙坐在副駕駛位子上一邊用手擦拭着臉上因急促而冒出的熱汗一邊看着一旁靜靜坐着的父親,雖然有點疑惑但並未開口,可連續等了極近一分鐘父親還是靜靜坐在那裏兩隻手放在方向盤上然而車鑰匙卻未啟動車子,直到我猛然間想起那件事,略帶不自然的表情將安全帶緩緩拉好之後父親這才緩緩啟動了車子...一路上父親凡是遇到紅燈便早早踩上剎車停在無人行走的斑馬線前靜靜地等着,仿佛就像是平時上街買東西一樣,只是今天父親臉上的表情和放在方向盤上的雙手卻是我怎麼也不願再看到的,因為那年母親意外事故被送往醫院時父親在紅燈面前也是這樣的表情,雙手也是這樣的抖動,那天也是我們見到母親的最後一面......穿過幾條大街車子便緩緩停在了一棟碩大別墅鐵門前的那條曲折卻又寬敞的石板路上最靠外的一個角落。下車之後,整完裝剛抬眼,便覺得有一股清晰的挫敗感油然而生,和面前那一輛輛整齊停放在路邊的豪車相比最便宜的也是寶馬z4』藍色雙輪轂m—power』再看看我們這輛開了極近五年的老大眾,一時間仿佛就覺得自己開的車像是一輛拍賣會上的老古董。父親猛然間放到我肩膀上的一個手掌瞬間便將我從那片深不見底的苦海拉了回來,我又重新整了整衣裝深吸了口氣跟着父親鎮定地邁開了步子...隨着距離大廳越來越近眼眶中逐漸閃出了許多穿着整齊面無表情的人站在掛有白布大廳的門前,乍一看仿佛錯覺自己像是在參加港台電影裏面黑社會老大的葬禮,可在我記憶里二伯是那麼的和藹、那麼的溫順,我相信他絕對不會是那種人的,可一時間對於眼前的情景我又想不出一個可以說服自己的理由......「老三來了....」

    「嗯,大哥...」

    「大伯....」

    「林夕也來了,去你嬸嬸那裏看你二伯最後一眼吧,你二伯臨終前還給我們說他唯一的遺憾就是只從離開家鄉之後就沒有再見到過你,現在你回來了去看看他吧,也算是了結了他的心愿...記得千萬別哭,你二伯臨終前是安詳着走的,他說不許有人在他葬禮上哭...去吧,你嬸嬸就在裏面...」

    「...嗯...」

    「老三,你現在在家做什麼?自從弟妹離開之後你便辭去了工作,現在孩子已經帶大了,你就沒想過出來走走......」

    「大哥,你是知道我的,小時候我們幾個一起去果園偷摘蘋果,每一次我都不敢去...」

    「我們都老了,不服不行啊,現在孩子們都長大了,等老二這件事辦好了之後我們一大家子好好聚聚,到時候我會介紹一些人給林夕認識的,我就這麼一個聽話的侄子,放心吧我知道什麼工作適合他...」

    「大哥,其實...」

    「好了,老三我們該進去了...」

    「......」

    走在滿是花圈的大廳只感覺脊樑後不時的吹來幾陣冷風令人不寒而慄,尤其是看到大廳中央那張早已遺忘卻又似曾相識的照片。雖然早上匆匆洗漱匆匆着裝可一時間感覺到許多雙似有似無的眼睛在盯着自己,不知怎麼總覺得渾身的不自在。也許是為了想早點甩掉這種眼神我深吸了口氣連忙邁開了步伐,向大廳最裏面嬸嬸的方向走去...急促的腳步下皮鞋『當、當、當』這附有節奏的幾聲之後,頓時讓我覺得我的到來為本來十分安靜的大廳又讓我帶來了陣陣的騷動,這時只覺得自己來的是不是多餘了...還未走到大廳內側我便被嬸嬸那陰柔的話語叫住了,而我當時就像是小時候過年慌忙去接壓歲錢一樣連忙加快了腳步走到了嬸嬸身邊,直到走到嬸嬸跟前才發現現在眼前的這個嬸嬸給我的感覺和小時候相比是那麼的不易接近...我在和嬸嬸謹慎的交談之中見到了多年未見現已長成的堂姐和堂弟,當抬眼去看水晶棺躺着對我來說只有兒時點點記憶的二伯時,頓時間猛然覺得有一絲的悲痛湧上了心頭,可看着一旁嬸嬸、堂姐、堂弟的臉上卻是毫無悲痛的跡象,一時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悲傷了......朝陽逐漸升入雲端,二伯的別墅裏面也漸漸站滿了形形色色的人們,其中有的人在哭、有的人在笑;有的人面無表情、有的人神情複雜;有的人話題不斷、有的人慾語又止;有的人嚎聲大哭情真意切斷人肝腸、有的人怨聲四起連拖帶拽好不威風......硬着頭皮寒暄完之後我便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孤寂,可在這令我十分不自然的大廳找了半天還是未找到父親的影子,最後自己不得不站在一個感覺十分彆扭的地方等待着,觀望着...時不時習慣性的提起左手看看手脖上的錶針,感覺這裏的一分鐘都是那麼的漫長...不知表上的秒針停撥在哪一格時本來帶點騷動的別墅大廳在一聲悲痛欲絕撕心裂肺的嚎叫聲中變得安靜了,我本以為還是之前那樣前來為二伯送葬之人,只是一時沒能控制住情緒的人,之後便會趨於平靜,可後面發生的事情卻是我無法想像的,原本看似門前站崗的那些衣着整齊的中年人這時卻死拉硬拽的將那個前來送葬的婦女往門外拉,完全沒有理會大廳此時還站着的這些表情百態的人......「你們想幹什麼!?她也是屬於這裏的,你們為什麼不讓她進去?!....」


    「我們只是在工作,其他的什麼都不知道...」

    「為什麼不讓我進去!...為什麼不讓我看他最後一眼!...」

    「對不起,這是我們的工作...你還是走吧...」

    「不!我是不會走的!...」

    「我們是電視台的,請你們配合一下工作,謝謝...」

    「我也請你們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你能理解我們,我們謝謝你,你不能理解我們,我們能理解你...」

    「......可,你們總應該讓她進去見最後一面吧,到時有什麼話可以事後再說...」

    「對不起,這是我們的工作...」

    聽到大廳門前這聲哭斷肝腸的哀嚎,本來就不是那麼安靜地大廳這時在猛然間的安靜之後忽然間又變得更加騷動了...對我來說大廳裏面那些穿着十分體面三三兩兩排列整齊的站在那裏的陌生人和大廳外側那些衣着簡樸卻難登大雅之堂三五成*頭接耳兒時有過記憶的叔叔阿姨相比這一刻我才是真正的知道了為什麼有人會在大廳裏面有的人會在大廳外側了......過了沒多久,大廳的討論聲依舊沒有間歇,而那個婦女依舊是跪在大廳門外的青石地上除了同她一起來的那個女記者上前攙扶以外大廳內外站着的那些人沒有一個上前哪怕只是安慰幾句,當然也包括當時本來就覺得很不自然似乎多餘的我...就在大廳場景陷入這種難以控制的局面時忽然聽見身後大廳內側一聲清脆的開門聲由遠及近地向大廳外側傳了過來,而也就在這一瞬間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本來十分騷動的大廳這一刻忽然沉寂了,大家的表情仿佛一瞬間都石化了,紛紛都低下頭就連外側那些和我二伯同輩的叔叔阿姨這時也都唯唯諾諾的站在原地不敢出聲了,這一刻大廳門外那一聲又一聲斷腸的抽涕哀求卻清晰地順着細分吹到了耳邊深處的深處......「林夕...」

    「...嗯!?...爸!你剛才...」

    「林夕,你聽我說,一會兒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不要出這個大門,記住了嗎?!」

    「爸,怎麼了?...」

    「你別問那麼多,記住我跟你說的話...」

    「嗯,我記住了.......」

    「好了,你先找個地方坐下,等等我就會回來了...」

    「爸,爸...」

    望着大廳內側那扇還未掩上的房門,我不知道父親和大伯嬸嬸他們幾個在裏面都談論了些什麼,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不能和堂姐、堂弟一樣進去旁聽,我只知道從這個門裏走出來的父親和從前明顯不一樣了,他的眼神中似乎像是在躲避着些什麼,我還是呆呆地站在那個令我十分尷尬的地方,等着、等着,就像是小時候放學時站在學校門前等待父親的到來一樣......沒過多久大廳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我不知道是這些人心裏像是明白這件事情的來由還是不得不裝出來這樣的表情這樣的舉動,我只知道那一刻我沒有遵從父親的話,還是一步一步邁開了走出大廳的步子...每當走到旁人面前準備從他們口中了解一下情況時,還未等我抬頭詢問便看見那些人都低下了頭一聲不吭,有的乾脆就像是在躲避着瘟神一樣還未等我走到他們跟前他們便早已邁開了匆匆躲避的步子...直到走到大廳門前看到了背着雙手神情不自然好像滿是心事站在那裏的父親時我才停下了腳步,這時眼前緊跟着發生的情景頓時使我骨鯁在喉卻又不知所措:嬸嬸和大伯還有我的父親都站在大廳門前一動不動,看着我那個年紀比我還小兩歲衣着華麗完全不像是參加葬禮的堂弟一個人大步上前一把將那個跪在地上還在抽涕哀嚎的婦女強拉了起來,強行有意向一個空曠的地方走去,而這時那個女記者也連忙跟了上去,試圖要將那個婦女拉回來,可還未走兩步另外幾個穿着整齊面無表情的中年男人便一把拉住了她和另一個也跟着去的攝像師,而後另外幾個中年男子迅速便在他們兩個面前組成了一個人牆完全遮完了全部的視線,被束縛的那兩個電視台的工作人員任其怎麼擺都擺脫不掉,抓的是那麼的死仿佛是害怕什麼東西被錄製下來似的,但站在那裏的人除了父親臉上有表情以外其他人臉上毫無任何情感可言...我提心弔膽輕輕地站到了距離父親僅有幾步之遠一個十分不起眼的角落,畢竟剛才父親對我說話時滿是皺褶的臉頰上的那份認真我還是能感覺出來的...透過那一絲的漏光看着堂弟攙扶拖拽着那個婦女一步一步走到了一個視線無法到達的空曠角落,又看着那個婦女不斷試圖掙脫而又不時回頭滿是坎坷的眼神中流漏出的那份無助淒涼,這時我又回了回頭看着大廳裏面站着的那些低着頭一聲不吭的人們,心裏猛然覺得他們就像是前來贖罪的信徒,然而猛然之間不知不覺的我也變成了這樣的信徒,那一刻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了適應學校外邊的生活我才發生了變化還是在我內心深處我就是這樣的本性...我緊緊地閉上自己的雙眼想要看清自己的面貌,可眼前一黑的瞬間我只覺得一股股濃烈的恐懼撕裂了我的肌膚,不知是這個大廳瀰漫的恐懼在侵蝕我的心脾還是我內心深處的恐懼正在四處蔓延...還未等我鼓起勇氣掙開雙眼,只聞『啪』清脆的一種皮膚接觸聲,這猛然卻又熟悉的聲響,就像是山崖野狼最後的一聲斷吼觸及了我內心的最後一絲憤怒,一時間猛然掙開了雙眼便看到嬸嬸那隻還未收回到原處,僅離那個女記者此時淚眼中已流出憤怒表情的臉頰似乎只有一厘米的細手,那一刻我是多麼的想上前緊緊抓住嬸嬸的手再讓嬸嬸向那個對我來說素未蒙面的女孩道歉,可心中的那頭熱血沸騰的野獸不知為何始終還是被死死的關在了牢籠里...雖然是素未蒙面但是從小就受到父親薰陶的我是絕對不允許當着我的面欺負老幼和女人的,但當轉眼看到一旁還是靜靜站着的父親時,我頓時又不知所措了...也許今天註定就是一個不尋常的日子......「你為什麼打人啊?!別以為你們奇家有錢有勢我們就會害怕你們,總有一天...啊!......」

    還未等挨了耳光的女孩身旁那個身材略顯魁梧扛着攝像機的大男孩憤懣不平的抒發完自己心中的怒火,只見站在嬸嬸一旁的那個看上去十分嬌小,小時候對我十分愛護甚至曾經為一隻受傷的小鳥哭的一塌糊塗的堂姐一巴掌就重重地打在了那個大男孩的臉上,是那麼的用力、那麼的用力...大男孩看着眼前這個看上去身材十分嬌小的女孩,也許是受過高等教育吧,一時間又把層層怒火壓到了胸腔一聲不吭地站在那裏滿是仇恨的眼光幾乎想要這裏的人全部都死!...而也就是我這個身材嬌小的堂姐重重地打了這一巴掌之後,本來站在大門外邊和大廳外側的那些衣着簡樸十分普通的叔叔阿姨們這時都又低着頭慢慢走到了大廳的裏面,沒過多久本來我站的那個距離大門前還有幾步之遙十分不顯眼的角落頓時變得是那麼的顯眼了......「我是不會交出這份錄像資料的!這件事就應該讓人民都知道,你們這是在違法!...」

    「姑娘,我這會兒還是在和你講道理,如果你還是這麼的不講道理,一會兒我就讓一些不講道理的人給你說話了,到時別怪我沒提醒過你...」

    「你們奇家就不怕受到法律的制裁嗎?!」

    「我們有什麼好怕的,我們都是合法公民,我們都在遵紀守法,只是姑娘你今天可是做的有點過,說你私闖民宅不過分吧...」

    「你這難道是在遵紀守法嗎?!你看看你都在做什麼!」

    「那你看看都誰看見我不是在遵紀守法呢......米琪,我們回去吧...我相信你大伯和三叔他們幾個會把這件事處理好的......」

    「嗯。」

    待嬸嬸和堂姐轉身離開之後,大伯身邊的那幾個穿着制服看着就十分強壯的男子便氣勢洶洶地走到了那兩個電視台工作人員的面前,交談了片刻之後便採取了一些只有在網上新聞才能見到的畫面,只是眼前的這些人都帶着塑料手套也從未對那兩個人施暴,只是強摁控制了他們之後便當着他們的面將事先就準備好了的東西替換了掉在地上的東西...見此情景曾經幻想過要成為正義英雄的我只覺得一股股的熱血順着我的血管涌遍了全身,可當看到此時已慢步走到我跟前的嬸嬸那雙透着冰冷殺氣的眼神之後我便像是一隻見了雄獅的野狗變得是那麼的溫順那麼的驚恐...不知覺我又閉上了雙眼,不知是在躲避着嬸嬸那雙可以殺人的眼神還是在躲避着眼前發生着自己無法原諒的場景......有時覺得時間過得很快就在一閉眼一睜眼之間,有時又覺得時間過得很慢站在世紀的長河之上遙望中華上下五千年卻無法引渡我這一葉扁舟...那天早上除了那個意外出現的婦女和那兩個意外出現的記者之外一切都是按照嬸嬸的計劃在執行着,別墅——陵園——別墅——回家......汽車行駛在燈紅酒綠的大街之上,透過車窗依稀可以聽到路邊冷飲攤前啤酒堆里的酣暢快談,但此刻坐在回家的汽車上我和父親卻怎麼也無法開口甚至連呼吸都是那麼的細微生怕打破車內的寧靜...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我清楚地感受到父親那隻握着方向盤的手在微微地抖動,一直到車子停在小區單元的車位父親放在方向盤上兩隻手的抖動始終未能控制得住....那夜父親第一次為我倒上了白酒,那夜第一次見到父親酒後在母親遺像前哭的像個孩子......期間我問父親,今天突然出現在二伯葬禮上的那個婦女是誰,父親沒有多言,只是雙手先端起桌前的那杯白酒放在額頭邊閉上雙眼嘴唇微動幾下之後抖動的雙手便將那杯酒順着杯沿起身在眼前的一片空地畫出了一個『一』字......「她是你二伯娶你嬸嬸之前認識的一個女人,她是個好女人,自從你二伯離開她之後,她一輩子都未再嫁人......」

    「可...為什麼......」

    「這件事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

    那夜醉了真的醉了,等醒來時已是下午兩三點,自己側躺在桌子前的沙發上全身好不難受...惺忪的雙眼模糊的視線看着眼前熟悉的桌子、茶具,可就是感覺缺了點什麼......「爸,爸?...爸!?...」

    在叫了幾聲未得到回應之後,本來模糊的神經一下子變得繃緊了,雙手摁着沙發邊沿用力一怔,連搖了幾次頭深吸了幾口氣待稍稍清醒了之後連忙起身,可一時間只覺得腦袋很重很暈又猛然間隨勢倒回到了沙發上,而就在這時鼻孔中不斷地竄進來嘴角溢出帶有濃烈酒精味的氣體,一時間胃臟一股股的酸味便如翻湧的大浪來回激盪,曾經有過這種感覺的我,連忙用手捂住了嘴匆忙起身連跑帶爬終於到了衛生間...等全部處理妥當洗漱完畢之後,這才稍稍有了點清醒的意識,四肢才漸漸聽從了自己的控制,可整個房子都找遍了除了發現一封放在我書桌上用父親的手機壓着對摺的紙條和廚房旁邊桌子上擺好已經泛涼的飯菜外還是未見到父親的身影...臉上不斷冒着熱汗的我還帶有酒味的雙手匆忙打開了那張對摺的紙條,可還未讀完我便像是一隻發了瘋的犀牛瘋狂的向門外跑去......林夕,當你看到這個紙條我已經不在你身邊了,今天早上看着你睡得那麼的熟所以沒有叫醒你,你不要怪爸爸...爸爸這段時間有點事要做所以要離開家一段時間,你在家要好好照顧自己,你公司那邊的事情已經有人幫你處理好了,以後你就不用去了,你只要在家好好休息就行了,你銀行卡上會定期有人給你打錢的,要是不夠了記得去取...對了,桌子上的飯菜是你媽生前和你都最愛吃的菜,記得吃......平靜的海平面上如果起了大風即使再豪華的遊輪也會沉沒在大浪之下,沒人能阻止大海憤怒時的吼叫就像沒人能阻止這天孩子猛然間離開了父親的恐慌......我就像是一個幼兒園走丟了的孩子,在大街上奔跑着、尋找着、呼喊着...那一刻我放下了所有的東西完全沒有在意跌倒後爬起來滿身泥濘呼喊時周圍人流漏出來的怪異目光,瘋狂地奔跑、瘋狂地呼喊、瘋狂地尋找,只是因為之前父親曾說過如果哪一天他要去做一些重大事情之前一定會再做上一頓全家人都愛吃的飯菜,當時我還以為父親在和我開玩笑,可今天看完父親留下的紙條和廚房前桌子上的飯菜之後我才猛然間知道當時父親並不是在和我說笑......打完了所有可以聯繫到的人的電話得到的答案幾乎是一致的,跑完了所有的車站看到的情景也幾乎也是一致的...不知跑了多少路,不知喊了多少聲,也不知喘了多少氣,只知道拖着最後一口熱氣爬上距家最遠的那個車站前大理石台階上時,右腳的皮鞋早已不知所蹤,嘶啞的喉嚨早已乾裂難耐...望着路上路燈下來來回回似有似無笑着朝着我看的奇異目光,將勉強能控制得住的手緩緩插進衣兜摸了半天,剛拿起一根香煙,煙盒便從手心滑落了,看着手中的那個打火機,不斷抖動的右手這時怎麼也無法點起嘴邊抖動的香煙...望着眼前使出了剩餘最後的一絲力氣的兩隻手握着的打火機上那一縷防風的火苗,此時嘴角揚起了早已遺忘了會心的笑,只記得第一次為父親點煙時也是這樣的火苗...一縷熟悉的香氣順着喉嚨蔓延全身之後一瞬間只覺得全身都是那麼的輕盈,剛將那縷青煙吐出準備站起身來回家時才發現頭是那麼的重、腳是那麼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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