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

作品:《穿越後嫁給了男主他叔

    一夜風後,梧桐樹葉落了一地。

    顧端背着書袋,比以往更早一些到了學堂。

    空氣中充斥着涼意,他卻覺得身體和心都似着了火。火勢所到之處,是從未有過的歡喜。歡喜讓他腳步如踩雲端,每一步都帶着做夢般的虛浮。

    他等着,盼着。

    同窗們陸續進學,那道朝思暮想的素色身影也闖入他的視線。他心跳如鼓地看去,貪婪而又小心。

    這些日子以來的每一刻,於他而言都是夢寐以求的不真實。

    當他目光中出現一道淺紅色的身影時,隱有一絲愧疚一閃而過。他告訴自己表妹孩子心性,沒有他這個表哥,還有姜四郎那個堂哥,似乎也沒什麼區別。

    突然有人湊過來,大聲地與他開着玩笑,「顧端,你的臉為何這麼紅,可是有什麼好事?」

    「沒…沒什麼。」他以為自己對姜姽的心思被人看破,臉色越發紅得厲害。再一看是姜熠,更加顯得心虛。

    姜熠「嘖嘖」兩聲,像是不信他的話,「你看你這個樣子,紅光滿面,面帶桃花,我怎麼看都不信你沒事。」

    說着,拿起他桌上的一本書,然後「咦」了一聲,「這是什麼?」

    他看着姜熠手中的紙,一臉懵。

    姜熠大聲讀起來,「我悅君,君不知。我有心,君不覺。玉哥兒。玉哥兒是誰?這名字怎麼聽着有點耳熟?」

    一聽玉哥兒三個字,顧端下意識往姜姒那裏看去。

    姜熠見狀,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五妹妹,我記得你小名就叫玉哥兒!」

    一時之前,眾人指指點點。前些日子姜姒找顧端討教的事人人皆知,很多人驚訝過後,對紙上的內容深信不疑。

    不少人看向姜姒的目光變得微妙,交頭接耳地討論起來。

    「五妹妹,原來你心悅顧公子。」姜姽的話,帶着無比的篤定,恨不得將姜姒咬死。她目光中有興奮還有同情,還有一種只有姜姒能感覺到的恨意。

    「我竟是不知原來五妹妹你心悅顧公子,若不然我也不會找顧公子討教。五妹妹,你是不是怨我?」

    她又望向顧端,「顧公子,以後我不會再找你討教了。」

    顧端一時情急,慌亂解釋,「姜四姑娘,你不要誤會,我和玉哥兒就是兄妹,我對她絕無私情。」

    「顧公子和我說這些做什麼?」姜姽羞惱道:「你與五妹妹如何,與我何干?你對她如何,你自與她說清楚便是!」

    姜姒很確定,無論是她,還是原主都沒有寫過這樣的東西。

    她望向姜姽,姜姽也在看她。

    視線碰撞,你死我活。

    顧端此時是無比的掙扎,一個是他思戀了許久的姑娘,一個是他嫡親的表妹,他艱難地開口,「玉哥兒」

    他一開口,姜姒便知他的選擇。

    「端表哥,你不必為難。」姜姒將紙收好,交給不知何時站在自己身後的姜煜。姜煜想說什麼,在看到她搖頭之後什麼也沒說。

    她環顧所有人,最後目光落在顧端身上。「端表哥,這東西是我寫的,但不是寫給你的。前些日子我還納悶怎麼也找不見,原來是落在你那裏了。」

    有人問:「姜五,你真有心悅之人,那人真的不是你表哥顧公子?」

    「我確實有心悅之人,那人不是我端表哥。」

    「那是誰?」

    姜姒垂眸,做羞澀狀。

    下學後,姜姽沒有找顧端請教問題。

    顧端失落而傷感地看着她離開,不知哪裏來的勇氣,背着書袋追了上去。

    「姜四姑娘,我…表妹都說了,她喜歡的人不是我,你不用覺得為難。今日夫子講的課,你可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我都可以為你答疑解惑。」

    「顧公子,姑娘家的心思最是難懂,五妹妹她…她心裏應是有你的。她說的可能是假的,她心悅的人就是你。」

    「不是的!」顧端拼命搖頭,「她…她喜歡的可能是世子爺!」

    世子爺三字一出,姜姽眼神微變。

    這時大房的一個婆子過來,對他們說:「四姑娘,大夫人找你。顧公子,你也一起吧。」


    姜姽心有驚疑,母親找她不足為奇,為何要見顧端?

    顧端亦是一頭霧水,滿腹疑惑。

    兩人到了清風院,發現姜姒和姜熠姜煜都在。謝氏坐在正中,右下位坐的是余氏,右下位坐的是顧氏。

    眼見着人齊了,謝氏問:「到底出了什麼事?」

    姜姒上前,將事情說了一遍。

    顧氏越聽越不對,臉色由紅到白。

    謝氏皺着眉,問:「玉哥兒,你不是說東西確實是你寫的,你也確實有心悅之人,為何又來這一出?」

    姜姒看向姜煜,姜煜上前。

    他的手裏,拿着那張紙,「母親,兩位嬸娘,這不是五妹妹現在的字。」

    然後他又拿出另一張寫滿問題的紙,向眾人展示,「這才是五妹妹的字。」

    兩張紙的字跡有些相似,但確實不一樣。

    姜熠不加思索地道:「那這紙條就是五妹妹以前寫的。」

    「那這些日子以來,顧公子天天上學,天天翻書,豈會時到今日才讓你一個外人發現紙條?」姜煜反問他。

    他被問住,強詞奪理,「許是顧公子粗心大意,一直沒有發現而已。」

    姜煜搖頭,「這紙條上的墨跡很新,應是近兩日所寫。而且這墨中有龍蘭香,應是黃州產的龍香墨。我姨母嫁在黃州,每年都會送一批龍香墨進京,我用的就是此墨。」

    「四哥,五妹妹近幾日常與你相處,她必是用了你的墨。」姜熠一說完這話,很快發現不對勁之處。

    因為這個理由自相矛盾,先前才說過看字跡是姜姒以前的字跡,若是最近寫的,那字跡應該會有所不同。

    且不說這一點,光是用墨之事,姜煜斷然否認,「五妹妹沒有用過我的墨。」

    這時姜姽小聲道:「四哥,前些日子,母親送了一套筆墨紙硯給五妹妹,其中就有這龍香墨。至於字跡,只要是一人所書,時有變化也是正常。」

    顧氏聞言,急忙道:「大嫂,你讓人送的東西,我家玉哥兒一直捨不得用。」

    她命人將東西取來,看上去確實原封未動。

    謝氏親自驗過,確認是自己送出去的東西,因為這做不了假。她妹妹的夫家是黃州的望族,族中便有龍香墨坊,所產的龍香墨皆有徽記,區別於市面上所售的龍香墨。

    一看情勢不妙,姜熠一點點地往門口退,想趁機走人。他快退到門口時,被余氏一聲「五郎你要去哪裏?」給喊回來。

    余氏平日裏不喜言笑,因着常年板着臉而顯得有些刻薄。

    「母親,我…我還有功課未完」

    「說吧,這紙條到底是怎麼回事?」

    「母親,我是真不知道,這又是字又是墨的,哪一樣都與我無關。您也不能因為平日裏不喜歡我,便死活要把這髒水往我身上倒啊。」

    姜熠一臉的不在乎,他是二房唯一的男丁,深得姜卓的看重。姜卓不止一次暗示余氏,將他記為嫡子,無奈余氏一直沒有鬆口。

    因着這一點,他對余氏懷恨在心。

    大房三子皆是嫡,三房二子也是嫡出,闔府上下就他一個庶子。明明他是父親唯一的子嗣,母親卻未能深明大義將他記在名下,他豈能不怨?

    余氏怒道:「這東西不是五丫頭寫的,那是從哪裏來的?」

    「這我哪裏知道,反正東西是從顧端書里掉出來的,你們為何不問他?」

    「我…我也不知道。」顧端喃喃着,他感覺自己腦子很亂。

    謝氏冷笑,「你們都不知道,那這紙條難道是憑空冒出來的?」

    「母親,您息怒。方才四哥說五妹妹沒有用過他的墨,這事或有不盡實之處。倘若他走開時或者不注意時,五妹妹用了呢?」

    「你的意思是,這東西就是你五妹妹寫的?」謝氏看着她,目光凌厲。

    她垂着眸,如往常一樣文靜溫順。

    「母親,女兒絕無此意。只是覺得五妹妹在人前已經承認是自己所為,也不知為何要鬧這一出?」

    一陣沉默,氣氛詭異。

    姜姒似無意般提及,「大伯娘,您還記不記得我初入京城時,恰逢四姐姐生辰,我班門弄斧為她寫了一首詩?」

    姜姽聞言,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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