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是在那個百寶袋裏。」林錚如實回答。

    「怎麼進去的？」於檸幾乎是屏住呼吸等待答案。

    「在鬼市時，我去搶那個袋子，被打飛了，然後就被吸到袋子裏了。」

    於檸閉眼，果然。

    其實在吃飯時，她已經想到這一層了。

    林錚對她太熟悉了。

    熟悉到她喜歡吃什麼都清楚，大廚菜端上來，於檸拿眼一掃，心裏就猜到了幾分。

    她喜歡吃什麼，除了她師父，還沒有幾個人知道，除非是長期跟在她身邊的人，否則不會觀察的如此細緻。

    林錚看她面無表情，心裏略緊張。

    當貓的時候，她的喜怒哀樂雖然也不太好猜，但是仔細一些還是能觀察到的。

    但現在距離一拉開，她的情緒都不寫在臉上了。

    做好了要被她暴打一頓的心理準備，林錚娓娓道來。

    「那天，我的車為了躲那隻黑貓撞到了衝過來的貨車，我失去了意識，醒來時，就發現自己在貓身上了。

    被於紫涵母女打的時候，差點被你招魂成功，但是後來又莫名其妙地回到了貓身上。」

    「還有別的事瞞我嗎？」於檸問。

    「沒了，真沒了——還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訴你，那是只小公貓，不是母貓。」

    「」

    林錚已經做好了被她暴揍一頓的準備了，但於檸只是默默的看着他。

    「中途我曾經想告訴你，但是——」林錚停頓。

    「但是怎樣？」於檸問。

    「我聽到了你和琥珀之間的對話，他說你凝氣前，不能把我喚醒，所以我就沒提。」

    於檸眉頭微蹙，她在回憶過去，似乎是這樣。

    「這麼說，三哥一直知道是你？」

    「嗯。」

    「所以，你先是在t國，借了我二十年陽壽，又在我在鬼門前用招魂幡時，又借了我五十年陽壽，陽壽——上次我跟果子打架時，那個自稱小林總的女人，該不會也是你吧？」

    「」

    「挺好，還是你。」

    這加起來借了她快一百年的陽壽了，這個人情債欠大發了，於檸兩道濃眉擰了起來。

    她連欠別人一塊錢都受不了，這下是欠了大幾十年的陽壽。

    「你到底還剩多少陽壽？」於檸現在最關心的是這個問題。

    至於林錚之前想的，什麼擔心洗澡啊，摸胸什麼的，她根本都沒往那方面想。

    「你師父曾經說過，我壽命會比普通人長很多。」

    所以於檸每次要用壽元，他都會站出來，那麼多，留着也是浪費，不如給她。

    「你太奶已經算是長壽了，即便是你林家有長壽的基因，活個一百出頭也是大限，你一下子給我九十年陽壽，加上你現在的二十九歲——」

    於檸臉色一變。

    他可能隨時會死。

    「其實你也不用太擔心，你師父說——」他敢這麼做，自然是有理由的。

    林錚正想着告訴她實情，於檸卻嚴肅地問他。

    「林總裁，你願意跟我結婚嗎？」

    「哈？」林錚都懵了。

    還，還，還有這種好事？

    「我說的不是領證那種。」於檸正色道。

    「不領證不行，我是合法公民！」不給他名分，讓他跟林安邦似的不領證搞破鞋，那他是不同意的！

    「我的意思是，不是不領證，是要比領證多一道手續。」

    「什麼手續？」林錚為止一震，他想到，於檸之前跟小葵說過。

    似乎在她們圈內，還有一種不同常人的「婚姻」，似乎頗為神聖。

    當時於檸還說，不一定能遇到那樣的人。

    「燒婚約文疏，告了天地。這樣我們的靈魂就捆在一起了，壽元共享，其中一方死了，另一方也要跟着死，雖然我未來要打果子，也不知道哪天死，但總比現在這種情況強。」

    非修道的凡人，保持世界記錄的壽命是122歲，林錚這壽命加起來已經超過記錄了，在於檸看來，林錚一隻腳在鬼門關里了。

    「這多使不得。」林錚嘴上這麼說，手卻已經開始挽袖子了。

    「我在哪兒簽字？」

    結婚不積極，腦子有問題。

    林錚做夢也沒想到，於檸會是這種反應。

    還以為她會發火，狂飆，痛毆。

    唯獨沒想過，會是這麼大度。

    雖然他想說，她師父說，他至少有200年朝上的壽命，少個幾十年也無妨。

    但萬一那老頭說錯了呢？

    這世上哪有這麼長壽的人。

    在唯物與玄學之間，林總裁毫不猶豫選擇結婚。

    於檸也是行動派，抽出隨身帶的符紙和筆，刷刷就寫，林錚在邊上看着，就等着一會簽字。

    上面是用繁體字寫的，他看得懂，估計寫完上面的繁體字就該寫專用符文了。

    一紙婚約，上奏蒼天。

    上啟神靈，下承冥府，報告天神，慰藉眾生。

    眾神見證，天地為證，日月相輔，若背棄愛人，欺瞞天地。

    背負愛人，則為天道所難。

    欺瞞天道者，必受嚴懲，此生一世一雙人。

    傳統文化真好啊，林錚看得滿意至極。

    於檸寫到最後一句時，突然停筆，差點把他的魂兒給嚇出來。

    「怎麼了？」林錚心裏貓抓似的緊張，面上還要表現出一副「老子很雲淡風輕」的樣子。

    「這裏面的字你要看仔細了，雖然咱們是為了續命才走這個手續的假夫妻，但一旦上表天地神明，契約就成立了，這裏面的每一個字，都會實現。」

    「嗯。」他一本正經的點頭，心裏還要補充一句，他就喜歡假戲真做。

    跟喜歡的人結婚，那怎麼能說是「假夫妻」？

    「雖然現代婚姻，出軌不違反法律，但是我們修道之人的婚姻是不一樣的，出軌會遭雷劈。你要是跟我締結姻緣，再出軌別人，會被雷劈。」

    對商人來說，一生一世一雙人，大概是很艱難的事情吧？畢竟他面臨的誘惑比較多。

    為了公平起見，於檸還是把話跟他說清楚。

    「劈，必須劈！我就是沒有這個約束也是個正派人。」林錚可有底氣了。

    「對了，我忘記你好像不行——」於檸話說一半想到自己太傷人了，趕緊住嘴。

    「？？？」說清楚，什麼不行？他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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