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如心是個很愛磨人性子的人，換句話說，她很喜歡「調教」人。

    每當其他人被她的慢條斯理折磨得急赤白臉時，她都會覺得很有趣。

    但對姜紈，她從來不用這一套。

    「別那麼嚴肅，寶貝。」

    她坐起身，來到姜紈的身後，兩隻手臂搭在她肩膀上，半個身子都壓上來。

    「其實那天晚上我也在場，周總組的局，想讓褚綏罩着點他的小情人。」

    姜紈有些疑惑：「你怎麼在場？」

    程如心道：「因為這部戲我也參演了，照舊還是惡毒女二。他想捧金瑩，又怕太明目張胆，就把主要演員全請了。其實大家都看得出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但都給面子來了，反正也不吃虧。」

    她說完，拍拍姜紈的臉：「別打岔呀，聽我說，我都幫你盯着呢，周總一直給褚綏畫餅，說找人給金瑩算過，既旺公司又旺男人，可褚綏怎麼也不接招，就只是打哈哈」

    姜紈忍不住插嘴：「可是他後來不還是帶着金瑩走了嗎？」

    程如心又被打斷，頗為不滿地掐了一下她的臉：「你先聽我講呀！」

    姜紈這次徹底閉上嘴，程如心也接着說下去。

    「到後半場，周總看實在沒戲，就把人硬塞給他，當着那麼多人的面，他沒拒絕，但也還算老實，沒摸沒抱，碰了兩次杯就要走。周總說什麼也要讓金瑩送他，出門那會兒是九點半，你和葉瀟被拍也是九點半，自己算算吧，這點時間夠幹什麼？」

    姜紈陷入了沉思。

    她和葉瀟是在進入酒店大門的那一刻被偷拍的，從他們進門，到登記，再到上電梯，整個過程不超過五分鐘。

    褚綏在這方面的能力和習慣她再清楚不過，五分鐘，別說做.愛了，可能連個啵都沒打完。

    拋開他的其他獵艷史不談，至少在金瑩這件事情上，他是清白的。

    姜紈的心裏又浮現出了那種令她煩躁的不安感。

    雖然她不想承認，但她對褚綏好像真的有了一種與眾不同的感覺。

    似乎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在她心裏，他已經不僅僅是幫助她拿到遺產的墊腳石了。

    「我要是你，就約褚綏出來聊聊，把話說開，總比心裏有根刺強。」

    程如心鬆開姜紈，從她的包里摸出手機，找出她和褚綏的聊天框，一邊打字一邊道：「其實要我說，褚綏這人是真不錯。」

    她話音剛落，就得到了來自姜紈的白眼。

    但她也不在乎，繼續道：「你就說北城這群二世祖有一個算一個，論長相、論家世、論出手闊綽，哪一個比得上他？他是在外頭玩的花，可也沒管着你不是嗎？你拿着他的錢包幾個小白臉不好嗎？幹嗎要撕破臉，弄得大家都難看。再說，我看他對你，也不比褚璉當年對你差。」

    聽到這番話，姜紈下意識反駁道：「可是褚璉比他更專一。」

    「你」

    程如心欲言又止，過了會兒，才冷笑：「他要是真專一，就不會拋下你娶蘇眉了，我看你就是被小時候他施捨給你那點兒好給捆住了。」

    姜紈不說話了。

    程如心旁觀者清，說話也毒。

    她把真相赤裸裸地剖開在她眼前，逼她清醒。

    姜紈承認，她是被說通了，但她還是需要一點時間消化一下。

    沒等她做出決定，程如心就把手機丟了回來：「短訊給你編輯好了，你自己找個時間發。」

    姜紈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且文采斐然的小作文，忍不住道：「太肉麻了，我發不出去。」

    「你愛發不發。」

    程如心瞪她一眼：「你以為我樂意摻和你這點破事？我最近煩得要命，我可只提醒你一次，你好好想清楚自己的心，別等失去了才後悔。」

    她起身：「我睡了，明天還得趕通告。」

    姜紈一言不發，也沒給個反應。

    程如心起身回房，走了兩步，又邊嘆氣邊轉身：「姜紈，你可別真犯傻，褚綏就是個活唐僧，圈裏圈外不少妖精盯着他，哪怕你真不喜歡他，為了錢也最好去給他服個軟。要是將來我老公肯給我幾個億，我都能給小三伺候月子。」

    姜紈還是沉默不語，氣得程如心忍不住罵道：「你就非要爭這口氣嗎？想想你媽，再想想你自己，你說過要報復姜蘅和她那個小三媽，可你現在連她們的皮都劃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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