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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明溪內的空氣在金天一呼一吸間變得越來越有規律，空氣不再是無形無蹤的散落在各個角落，而是流暢的隨着水面前行，在溪水觸碰金天鼻尖兒的時候，觸動點泛起一圈圈水波。

    此刻，潺潺的溪水流動聲再次入耳，來自水面之下的似乎還有一個洞穴空蕩的回音。

    金天皺眉，繼續聆聽，四周的空氣也變得更加稀薄，無數的氧原子都奔赴在金天的鼻孔之中，供應血液循環。

    白眉小人凝望不語，一旁的陳老六倒是由於缺氧再次昏昏欲睡，他睜着朦朧的眼睛向金天走來，最終還是耐不住空氣的稀薄，昏厥在地。

    「妖精。」白眉小人有些激動的說道。

    能夠控制自身鼻息，甚至控制空氣流動的絕對嗅決，這難道才是吃貨妖精的正確打開方式？

    可是，確實要通通風，不然陳老六可能真的只能在夢裏品嘗美酒了。

    「喂，金天，察覺到了什麼嗎？」白眉小人上前一步，跳到金天的肩頭，由於金天正在全神貫注的屏息尋找有關光明溪出口的路徑，並沒有發現白眉小人跳到他的肩部。

    溪水散發的酒香氣息已經完全失去，金天睜開眼眸，調整呼吸，最終，封閉的光明溪再次暢通空氣，白眉小人望了一眼陳老六，清楚的看見他的手指動了動，並無大礙。

    「能否將氣息控制到這種地步，如果我不是真人，恐怕早已和昏厥的陳老六一樣躺在地上了。」白眉小人凝望着金天的眼眸，一股清晰的氣息漸漸從溪水平面散開。

    「控制氣息？我剛才在控制氣息？」金天不解的指着自己叫道，「我只是專注的想要用嗅覺追朔一個目的。」

    「陳老六說的對嗎？」

    「對。」

    白眉小人側目，跳到陳老六的身旁，捏住桃花枝，抬起陳老六漸漸平穩呼吸的臉道：「從某一方面來說，擁有絕對嗅決就是適合學劍的人選。」

    「不懂你在說什麼。」

    「金天，你再次屏息去嗅那一絲酒香。」

    「已經沒了。」

    「再嘗試一遍。」

    哼哼哼～

    金天鼻子動了動，十足的氧氣讓人神清氣爽。

    「不是這種嗅法！是繼續感知，去追朔已經隨着溪水流動的氣味。」

    金天屏息，片刻，臉色通紅，「不行，白眉小人，我快要憋不住氣了。」

    白眉小人來到溪水邊緣，潺潺溪流的聲音漸漸變大，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陳老六的說法是對的，那塊岩石就是出口。」

    白眉小人眉毛一抖，撞岩石的滋味兒可不好受呀。

    「但是，卻並不是撞岩石才能進入，而是岩石底部有一條縫隙，這裏的水流從東面源源不斷的流淌，我在水中聽見一種空洞的回音，追朔到底也就是岩石底部激盪出來的聲音。」金天指着溪水中央一塊質地平坦的高峭岩石說道。

    白眉小人閉目神識，跟隨金天的提示追朔岩石的底部，最終在一個烏龜的側身發現了那條裂縫，烏龜的眼眸瞬間睜開，閃說出一股透綠的光芒。

    白眉小人迅速睜開眼睛，原來溪水底下有兩隻烏龜。

    金天輕輕拍着陳老六將他喚醒，陳老六睜開眼睛，伸個懶腰問道「金天，你怎麼在這兒？」

    「你只是睡了一會兒就把我忘了？」

    「不是，我怎麼就睡着了呢？剛才還好好的。」

    「缺氧，在金天全神貫注的絕對嗅決中，整個光明溪突然呈現出一種真空狀態，還活着，挺好。」白眉小人輕描淡寫道。

    「一定是那塊岩石，錯不了，給它擊碎，也許，我們就能出去了。」陳老六很自信。

    「不可，如果冒然將石壁擊碎，不知古老的契約還有哪些沒有展示出來的其他方面，除了光明溪的入口，似乎光明溪的這片區域始終在有意隱藏着什麼。」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究竟該怎麼辦嘛？我要喝酒！」陳老六重重的嘆息一聲，然後身體後仰躺在地上，舔舔較為乾燥的嘴唇。

    剛躺下的陳老六忽然覺得手臂一熱，睜開眼睛，卻見一條血痕清晰的表露出來，是桃花枝留下的痕跡。

    「你幹什麼？白眉真人，我這細皮嫩肉的，差點兒就抽開花兒了！」陳老六捂着鮮紅的痕跡，委屈道。

    「快起來！壓到了我的劍氣決！」白眉小人惡狠狠的說道。

    金天掏出手機，點開相冊按鈕，選好一個角度，對準地面上的扭曲線路拍了一張照片。

    「這拍張照片就能解決的小事，何必大驚小怪呢？」

    白眉小人望着手機屏幕上的劍氣決，突然笑出聲，惹得金天陳老六二人一臉茫然。

    白眉小人試圖掩飾自己沒有想起相機能夠保存照片的尷尬，然後高聲說道：「既然如此，同樣是有絕對嗅覺的妖精們，作為白眉真人，我決定將我畢生劍決精華傳授給你們，你們可要認真跟我學習哦。」

    「可是，我要學習的是拳法，我可不想拿着一根桃花枝四處飛檐。」

    白眉小人笑了笑，「劍氣決又不單單是指桃花枝。」

    「哪還有什麼？」

    「比如柳樹枝.....」

    眾人啞然....

    「古老時代以細長石薄片嵌入骨頭兩側形成一種石刃骨劍，這是一種最初的劍，劍體體積很小，二三寸，後來發展到銅劍，以淬鍊合金燒制而成，所謂刀光劍影，劍劍無情，你們認為這兩種劍，哪一種的威力更大？」白眉小人問道。

    「當然是有刀光的銅劍-」金天道。

    「我覺得是骨劍，拿着一把骨劍的人一般都是超級低調的大劍客，有誰不服，直接拿起骨頭削他！」陳老六嘿嘿笑道。

    白眉小人輕咳一聲，一邊走着一邊甩着桃花枝「看來你們的覺悟還沒有形成，此刻應該很難理解劍道吧？你們兩個說的都對，但也有不對的地方，自古以來有句話叫人劍合一，什麼是人劍合一呢？」

    「就是把刀劍插在自己的血肉之軀上！」金天簡潔道，卻遭了白眉小人一個冷眼兒。

    「天下哪有人劍合一？真人可曾見過？」陳老六懶洋洋的說道。

    白眉小人笑了笑：「何止見過，當年我便是一把劍斬殺億萬妖魔，劍就是我，我就是劍。」

    「都是妖精，何必動手動腳的呢，果然好賤。」陳老六喃喃道。

    「白眉小人，你說的劍不會就是你手上的桃花枝吧？」

    「說白了，我也不信，真人絕對是在吹牛，還億萬妖魔，斬妖除魔也得是上等的仙劍吧？這桃花枝哪來那麼多的仙氣兒呢？」陳老六悠閒地躺在地上，似乎在一陣缺氧麻痹之後，不知是感悟了生死的道理還是在夢中遇見了誰，給他勇氣用這種語氣與白眉小人說話。

    白眉小人的拳頭早已成型，但最終他還是狂放的大聲笑了出來，待心情好轉後還問道：「你們學會了嗎？」

    金天和陳老六面面相覷，心下詫異不已，不過是哈哈大笑，這也算是一種學習？

    「這便是我的劍氣決第一步。」白眉小人神情得意，對於劍斬妖魔一事拋在腦後，再也不提。

    「哈哈...」

    「哈哈哈哈哈...」

    「很好，就是這個狀態，當你們笑的更加狂放，心無雜念的時候，我在傳授給你們劍氣口決。」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再狂放一些！」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不夠不夠，拋卻雜念，金天，你頭歪着在想什麼呢？」

    「哈...哈哈哈哈...」

    忽然之間，整個光明溪充滿笑聲，聲音穿透溪水，從岩石縫隙中穿透到一個空洞的乾燥區域。

    金天與陳老六的臉面無比笑容燦爛，幾近癲狂。

    「有病吧這是，瘋了！」陳老六躺在地上，憋紅了一張臉。

    「很好，我已經神識到你們心無雜念，請認真聽，口決我只說一遍，即便你們不握劍，但的確只有好處。」

    「行，快說吧，別再囉嗦了。」陳老六心不在焉道。

    白眉小人神識陳老六，不過是昏厥一次，為什麼脾氣變得有些焦躁了呢？神識之後，並無異常，也許真的是在感悟生死之後，想通了？

    「哈哈哈哈哈！」白眉小人狂聲大笑，舒暢至極，只聽他口中念念有詞道：

    「我突然釋懷的笑，走馬觀花出古道。」

    「似有靈魂在召喚，生靈萬物集結號。」

    「極目連雲天際流，俯瞰眾山阡陌生。」

    「紫煙瀑布千萬里，百鳥驚鴻畫屏飛。」

    白眉小人一招一劍，一式一語，最終在一聲岩石炸裂聲中落下帷幕。

    「糟糕，劍氣太強，將那塊帶有裂縫的岩石擊碎了！」白眉小人有些慌亂，生怕古老的契約中有特別的條件。

    「白眉小人，這就是口決？劍氣決？怎麼沒聽到一個劍字？」

    「對呀，聽了半天，還沒聽清楚你說的是什麼，只看到你的嘴唇在動，天書哇？」陳老六搖頭嘆息道。。

    「要心無旁貸，要全身貫注，既然如此，那只能等你笑開心了，讓金天教你，我說了，我只說一遍。」白眉小人說完縱身跳下溪水。

    這一幕，好像哪裏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