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乃一條無盡危路 第55章 直面命運

作品:《誠如神說

    段晴靜靜地站在柳心的身旁,手中握着一張黑桃四,輕輕遞到了柳心的手中。柳心接收到這張牌時,已然洞悉了段晴內心的想法。

    面前的生門與死門,二者皆是一條無法回頭的道路。

    一條是曲折漫長、不知終點的旅途,而另一條,則是段晴心中夢寐以求的歸宿。

    「白羊應該慶幸自己卡在了上一道關卡。」段晴掩面輕笑,她看着身後的黑色大門,在她們之後還有十二道相同的黑門。

    天命關卡,絕非是憑藉武力便能輕易闖過的試煉。

    它最重要的還是要參加玩家的運氣。

    當發現每個人的入場位置都是不一樣的之後,段晴就大步向前,毫不猶豫地前進着。

    但她沒想到,這像無頭蒼蠅的舉動竟然讓她一路來到了最後一道選擇。

    她沒有選擇直接邁進。

    既然來到最後一道門,那就幫僅剩的兩位隊友探明道路吧。

    她在等,她相信自己的隊友,若不是天不逢時,地不予利,而且恰巧無人皆合,他們不會走到這種地步。

    「或許,在另一個時空,另一個選擇之下,他們的命運會有所不同。」

    段晴輕聲自語,她的眼中閃爍着堅定的光芒,期待着那個或許並不存在的「另一個結局」。

    經過漫長的等待,段晴終於看到了面帶倦色的柳心。她揉了揉雙眼,環視四周,嘴角掛着一絲疲倦而又自豪的微笑。

    「不愧是命運神選啊。」柳心揉了揉眼睛,看向四周,「哈哈,果然白羊沒我在旁邊就是到不了終點。」

    段晴聞言,溫柔地笑了。她輕聲回應道:「是啊,接下來,你可要好好照顧他。」

    柳心聽到這話,不禁愣了一下。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目光轉向面前最後兩道緊閉的門扉。

    「你打算緊接着淮歌之後嗎?」柳心輕聲問道。

    段晴輕輕地點了點頭,她的聲音柔和而堅定:「你知道我的願望,現在,我已經得到了我想要的。」

    柳心的心頭猛地一緊,她迅速回過頭,望向那扇神秘莫測的黑門。

    然而,黑門依舊靜靜地佇立在那裏,仿佛沒有任何生命跡象會從中出現。

    「既然你已經到了,那我就可以放心地離開了。」段晴的聲音打斷了柳心的沉思,她輕輕地拍了拍柳心的肩膀,臉上洋溢着輕鬆和愉悅的笑容。

    「段晴!」柳心突然大喊,但她的聲音在空曠的空間中顯得有些無力。然而,段晴似乎並未聽到她的呼喚,她已經推開了右邊的死門,毫不猶豫地踏了進去。

    就在這一剎那,柳心身後的黑門突然波動起來,仿佛水面上的漣漪。白羊的身影從門內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他的身上沾滿了鮮血,看起來疲憊而狼狽。

    「怎麼了?」白羊皺了皺眉,他甩了甩手上的血跡,語氣中帶着一絲疑惑和不安。

    柳心撲到了他的懷裏,淚水如斷線的珠子滑落。所有長久以來的壓抑和痛苦,都在這一刻得到了釋放。她抽泣着,聲音里充滿了不解和委屈,一遍又一遍地質問着為何事情會變成這樣。

    似乎一直以來的壓抑全都在此時盡情放縱,她不停地質問着為什麼會這樣。

    白羊也意識到了什麼,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轉向了那道緊閉的死門。

    他抬起手,想要給予女人一個安慰的擁抱,但手上那醒目的鮮血卻讓他愣住了。

    他試圖在衣服上擦拭,但那血跡卻頑固地附着在他的手上,仿佛是在無聲地訴說着什麼。

    ......

    「小目窺啊。」段晴輕盈地步入房間,聲音溫柔地打斷了目窺與平板的獨處時光。

    目窺抬頭,眼中帶着幾分驚訝和疑惑,「你怎麼這麼快就來了?」

    段晴輕輕一笑,坐在了目窺的床沿,眼神深邃地注視着她,「這一切,不會都是你精心策劃的吧?」她的聲音里透着一絲玩味。

    目窺微微搖頭,眼神坦誠,「我何必多此一舉呢?你已經如願以償,不是嗎?」她的聲音里透着一絲無奈。

    段晴的眉頭微挑,好奇地問:「那我接下來會去哪裏呢?」她的語氣里滿是不舍和期待。

    目窺眼中露出了狡黠的光芒,「如果啊,如果我再讓你經歷一遍你的人生,你......」

    「不可能!「段晴突然爆發,像一隻被激怒的野獸,眼中閃爍着兇狠的光芒,死死盯着目窺。「你知道我為何一直渴望解脫嗎?「

    「你先聽我把話說完,重新開始了,從你得到你母親去世後的消息大病一場,昏迷醒來後開始。」目窺笑着說道。

    段晴冷笑,「那最後的結果不還是一樣的嗎?「她的話語中充滿了絕望。她的身後,兩個面容完全相同的女人悄然浮現,一個笑容滿面,一個淚流滿面。

    然而,這兩個女人卻異口同聲地說:「不一樣的。「

    段晴一愣,回頭看去,赫然是當初跳樓時她只見過一眼的兩人。

    「你會保存至今為止的所有記憶,我們將你送往那個時代。「兩個女聲交織在一起,卻和諧得如同天籟之音。

    段晴的聲音顯得有些木然:「這...這公平嗎?「

    「公平之神亦是我們陣營中的一員。「目窺輕笑着回應,她的聲音如同微風中的清泉,寧靜又深遠。

    段晴的心頭忽然閃過一道靈光,她試探着問:「等等,那瘋狂、謊言、殺戮...「

    目窺的笑聲更濃:「這便是你們獲得更多機會的原因,你以為神選是那麼輕易可以獲得的榮耀嗎?更何況,對我們來說,十幾年不過是一瞬即逝的時光。「

    「那...那我還能和他們...「段晴的話語帶着幾分遲疑和猶豫。突然,一旁的大門被人粗魯地推開,一個面容陰沉、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與一個白髮飄逸、紅眸深邃的男子並肩走了進來。

    「喂!這可是本小姐的閨房,你們連門都不敲就闖進來嗎?「目窺氣憤地嚷嚷道。

    白髮男子輕輕關上門,揮了揮手,語氣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權威,「你的神選者明天就會過來嗎?「

    目窺稍作思考,「給他們一些時間吧。「她說着,目光轉向了剛走進來的斗篷男子,「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斗篷男人微微一笑,指了指段晴,目窺恍然大悟道:「哦,是的,我需要你把她送回她應該去的地方,而且還得確保她的記憶不受影響。這次,我恐怕得麻煩你了。」

    他轉頭看向目窺,眼神中閃爍着堅定:「我有一個條件。」

    目窺一笑,仿佛早已料到會有此一舉,「說吧,什麼條件?」

    斗篷男人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我要讓白羊成為我的神選。」

    「你?你是主神啊,你怎麼可能會有神選,再說了,那小子不是這貨的神選嗎?」說着目窺指着一旁竊笑的白髮男人。

    「你有能力。」

    「你指的是這次嗎?」

    「下次。」

    目窺沉默良久,她看向了白髮男人和段晴身後的兩個女人,「瘋子和騙子呢?」

    「他們工作結束後就走了,現在這兩位也要回去看直播了。」白髮男人指了指段晴身後的兩位女士,回答道。

    段晴驚愕地看着進來的兩個男人,從他們的隻言片語中,她大致猜出了他們的身份。

    「這段刪掉。」目窺急忙說道。

    斗篷男人比劃一個ok的手勢,看向了段晴。

    「該走了。」他簡潔地說道,然後示意段晴跟上他們。

    「我從未想過,死神會親自降臨,帶我走向終結。「段晴的情緒激動,聲音略顯顫抖。

    「你的願望已然傳達,目窺說你渴望解脫,那麼,由我親自引領你,這無疑是至高的榮耀。然而,你的靈魂,卻不會在此停留。「斗篷男人伸出手,段晴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掌心。瞬間,兩人消失在原地,仿佛被吞噬進了無盡的黑暗。

    「他的目標已達成,我也該繼續前行了。「白髮男人微微一笑,轉身欲離去。


    「你不關心白羊是否會來嗎?「目窺好奇地追問。

    「他啊,他如果被吞噬掉了就不會過來,但是如果他過來了,那下次我一定要把他培養成一個完美的謀殺者。」白髮男人攏了攏自己的頭髮,邪魅一笑說道:「將殺欲掌握在自己的手裏,從心而殺。」

    「唉。」目窺輕嘆一聲,抱着平板看到白羊和柳心通關遊戲的畫面。

    「恐怕接連失去隊友,那傻小子不好受吧,可惜了。」目窺轉念一想,「如果能讓他認清內心也不錯。」她嘿嘿一笑,將平板丟在床上,穿着拖鞋離開了房間。

    ......

    段晴緩緩睜開雙眼,映入眼帘的是自家熟悉的床鋪,以及坐在床邊的那個男人——她現在的同事,未來的未婚夫。他焦急地望着她,眼神里充滿了關切。

    她輕輕一笑,男人立刻局促不安地解釋說:「段姐,你剛才在電話里讓我趕緊過來的。」

    男人手足無措的樣子讓段晴十分熟悉,對方就是靠這種樣子吸引她的。

    奇怪的是她在看到這個男人害羞的樣子卻想到了白羊。

    她啞然失笑,這個傢伙還不配和白羊相提並論。

    「也不知道她們倆怎麼樣了。」段晴一邊想着,忽然意識到,自己半年後跳樓的話,「記得柳心和我說過她和白羊租在北方的一個沿海城市,叫什麼區來着?」

    「段姐?」

    段晴溫柔地笑了笑,「你先回去吧,我沒事了。」

    男人聽到她的話,眼中閃過一絲放心,他點了點頭,再次叮囑了段晴幾句要注意身體的話,然後才轉身離開了房間。

    段晴目送着他離開,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外,她才收回目光,拿出手機,手指在屏幕上輕輕滑動,最終停在了一個號碼上。她深吸了一口氣,按下了撥號鍵。

    「喂,我是段晴。」電話那頭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段晴的嘴角勾起了一個微笑。

    「什麼?你不認識我?哈哈,我可認識你啊小少爺。」

    「你胸口有個胎記,屁股後面有個疤,是你小時候爬樹摔下來坐樹杈子上的。」

    「我怎麼知道的哈哈哈,來南方銀空市找我,我跟你說個好玩的事情。」

    「我知道你在忙,他們倆明天今天晚上坐的直升機,你明天過來找我就好。」

    「我怎麼知道的?你親口告訴我的啊。」

    掛斷電話,秦淮歌臉色從茫然到震驚變換不止,他看着一旁噤若寒蟬的秘書,剛要發難忽然想到對方連他那塊疤都知道。

    那塊疤只有自己知道。

    自己怎麼可能告訴別人這種事情......除非是自己愛上的人?

    「去,查查銀空市一個叫段晴的女人。」

    ......

    在氤氳的浴室里,白羊的思緒如同霧氣般瀰漫。

    水珠順着他堅毅的臉龐滑落,掩不住他眼中的深邃和沉重。

    他的隊友們接連倒下的情景,就像一張張殘酷的照片,不斷在他的腦海中回放。

    儘管他已經見慣了生死,但這一次,他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

    他搓洗着身體,試圖用物理的疼痛來掩蓋內心的煎熬。

    然而,那無盡的痛苦仿佛一條頑皮的蛇,在他的心頭纏繞,讓他無法呼吸。他不明白,為什麼他們的死亡會讓他如此痛苦,他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浴室的鏡子映出了他緊皺的眉頭和滿是擔憂的眼眸。

    他害怕,害怕明天會失去那個最後留在他身邊的人。他想像着,如果那個人也離他而去,他將如何面對自己。

    這種恐懼和痛苦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無法言說的壓抑。

    房門敲響,白羊裹着浴巾打開了房門,神色茫然的他看到了花好淡妝的柳心站門口盈盈而立。

    「還記得上次我和你說過什麼嗎?」柳心一邊說着一邊趴在了他的胸前,傾聽着白羊胸膛中兩顆共同跳動的心臟。

    「做我的老師,教會我認清自己...的感情。」

    白羊呼吸急促,他鼻間只有柳心身上的體香。

    「白羊。」柳心如同夢囈般念叨着他的名字。

    白羊沒有回答,而是抱緊了懷中的女人。

    「如果這次沒教好你,那下次也同樣可以。」

    白羊呼吸一滯,「不會的,你還有一次復活的機會。」

    柳心抬起頭,看着白羊稚嫩的面容,她將臉靠近白羊,咬上了他的唇。

    直到柳心離開,白羊才如同回過神般將門關上。

    他舔了舔嘴唇,撫摸着自己胸膛的中間,提亞馬特的心臟蓬勃跳動,但他卻感覺自己的心臟不跳了。

    他似乎別遮蔽了什麼認知,又或許被歪曲了某些他本應知道的事實。

    但做這些的只會有兩個人,不對,兩個神。

    目窺和提亞馬特。

    白羊眼神複雜,他自言自語般問道:「提亞馬特,你還活着嗎?」

    神不會隕落,神也不會真正意義上的死亡,如果是真正的神明。

    但如果自己的體內藏着一個神明,那自己又怎麼可能會只有這點神性。

    除非,神性被壓制了。

    【我的孩子,願你此生平安,願你笑容永存。】

    耳畔響起了提亞馬特的聲音,白羊四處張望,卻什麼也沒看到。

    他想到了今天進入天命模式之前,段晴曾經對他說的話。

    「你應該自己面對命運,命運或有不公,但一定是最適合你的。」

    他也想到了秦淮歌在李笑身死後對他說的。

    「控制自己的欲望比釋放欲望要難得多,我做得到,甚至能將這種欲望變成自己的力量,你呢?」

    白羊輕聲念叨着李笑臨死前和他們說的,「不過是賭輸一局,從頭來過罷了。」

    他煩躁地撓着頭髮,他不清楚這些人在說什麼。

    他們或許提前都收到了什麼消息。

    目窺一定又找到他們了。

    他們或許沒死。

    或許沒死。

    在不經意間,白羊哭了。

    是他不夠強才導致了隊友的死亡嗎?

    不是的,是隊友們看出來什麼,他們都如願以償地奔赴死亡。

    白羊打開了商城,望着那十幾萬的積分,輕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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