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顧雲月已經死了

作品:《陛下,您的將軍皇后是個兄控

    顧雲烈知道這個驛臣是三皇子母族沈氏的人,沈家與顧家向來不和,雖為同殿之臣,實則勢同水火。

    此次皇上派他來想是出了什麼大事,但現下顧雲烈更關心如何在驛臣的眼皮子底下出關救人。

    無奈驛臣像是知道他的想法似的,盯着顧雲烈片刻也不放鬆。

    等了好幾天,顧雲烈才找到機會單獨和兄弟們商量。

    慶義恨驛臣恨得牙痒痒,要不是他帶來張聖旨,他們也不至於只能待在關內,巴巴地望着西凌軍營,心急如焚卻無計可施。

    慶義和齊宇這兩天都憋着一股火,他倆覺得顧雲月被木北墨抓去全是他們的責任。尤其是齊宇,他認為但凡他那天對季琢的話懷疑三分,往西凌軍營中探一探,顧雲月也不至於被俘。

    「大帥,那驛臣看你看得緊,不如你就留在關內鬨住那驛臣,我帶幾個身手好的兄弟去把月牙救回來。」慶義沖顧雲烈嚷道。

    顧雲烈卻不像齊宇二人一樣,只覺得愧疚憤怒,卻不思考問題。

    他仔細盤算了出征以來的每件事情,想明白這番是木北墨給烈月軍下了個套。從季琢向朝廷求援到顧雲月去談判都是木北墨安排好的。

    他自是擔心妹妹的安危,卻也不想讓齊宇他們再落入險境。

    齊宇看顧雲烈沉默不語,知道他是不願讓更多人冒險,開口勸道:「大帥,您別猶豫啊。我倆心裏也有數,不會帶着兄弟們去送死,我們只量力而行。況且您不信我還不信月牙嗎,但凡我們弄出點動靜,以她的本事自然能逃出來。」

    這話確有道理,顧雲烈心動了幾分:「我只給你兩個個時辰和二十個人,切記,但凡發覺不對,立馬撤回來,不可戀戰!」

    齊宇接了令,立馬點兵出發。

    西凌軍營的防備沒有齊宇想的那麼嚴,巡邏的哨兵大多困得不行,三三兩兩窩在角落裏打瞌睡。

    齊宇絲毫不敢放鬆,多次交手的經驗讓他知道木北墨是個心機深沉的,他擔心這是木北墨故意安排的人手。

    潛伏不久後,齊宇看到一個頭領模樣的人正對一個挎着醫箱的軍醫下令:「殿下有令,顧雲月活着還有用,你去給她上點藥,不死就行。」

    齊宇心裏就是一個激靈,但也知道這是個不可多得的機會,帶人悄悄跟着那名軍醫,來到一座小帳旁。

    齊宇沒急着進去,先是看清楚了小帳四周的衛兵都分佈在哪,而後給身後眾人打個手勢,二十個人散成一個圓形,一人看準兩三個西凌兵。等齊宇帶頭,只片刻就解決了所有周圍的敵人,一絲聲響都沒發出。

    齊宇估摸着這個時間夠軍醫上好藥了,讓其他人守在帳外,自己帶了四個人進去。

    五個人悄沒聲地溜進去,帳中的軍醫完全沒發現進來了五個人。

    齊宇從背後一個手刀砍在軍醫脖頸上,將他打暈。

    帳中的榻上躺着一個人,看身形是顧雲月無疑,只是當齊宇俯身看去的時候,便見她渾身是傷,就連臉上也叫人狠狠劃了幾刀。

    滔天的怒火燒紅了齊宇的眼睛,他抱起昏迷的顧雲月,轉過身咬着牙給身後的人下令:「今天小爺不殺了這幫畜生替月牙報仇,就不姓齊!」

    顧雲月在烈月軍中聲望頗高,此刻這些人看到她現在的模樣,也都是血灌瞳仁,只想殺幾個西凌人泄憤。

    也確如齊宇所想,木北墨確實早有防範,此刻便有大批的西凌軍將他們包圍。

    齊宇所選的人都是烈月軍中最精銳的,雖然人數懸殊,他們卻並無絲毫懼意,反倒是有滿腔怒火急於發泄。

    不出一刻鐘,西凌軍的包圍圈被齊宇他們撕開了一個口子。齊宇雖然憤怒,但心裏清楚現下不是爭強鬥狠的時候,趕緊帶顧雲月回去才最要緊。

    他帶着二十號人衝着泰定關跑去,這些人都是精兵快馬,西凌人追得雖急,卻也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們將人帶走。

    顧雲烈為替齊宇他們打掩護,這半夜一直拉着驛臣對談。面上一派雲淡風輕,但心裏已是焦急萬分。

    大概丑時三刻的時候,顧雲烈的近衛進來通報:「大帥,夜已深了,還請二位早些休息,以防明日西凌派人攻城。」

    顧雲烈見是去西凌軍營的二十人之一,知道齊宇已經帶人回來了,於是裝作恍然大悟:「我與大人相談甚歡,竟未察覺已是深夜,打擾大人休息了。」

    驛臣笑着作答:「能與顧帥一談是小人的幸事,只是時辰不早,咱們改日再談。」

    顧雲烈作別了驛臣,腳下生風趕往自己的院子,路上問道:「如何?」

    近衛悄聲答道:「月牙救回來了,只是受了傷。」

    烈月軍的軍醫幾乎都聚在了顧雲烈的房中,看主帥進來,眾人閃開一個位置。

    顧雲烈只看了一眼,額頭青筋就如青蛇般竄起。

    「你為何裝作小九兒的樣子?我妹妹在哪裏?!」


    眾人皆是一愣,唯有床上那人嬌笑一聲:「怎麼,是奴家裝的不像嗎?顧帥怎麼一眼就能看出來?」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一驚。

    齊宇先是長出一口氣,此人是為了假扮雲月才故意劃傷了自己的臉。而後又是擔心,真的顧雲月現在何處,處境如何。

    顧雲烈逼近床上的女子,冷聲問道:「我妹妹在哪裏?」

    女子毫不隱瞞:「太子殿下早將那個賤人殺了。你顧雲烈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見不到她了。」

    眾人悚然,唯有顧雲烈還算鎮定:「扯謊也該扯得像些,小九兒若是死了,木北墨大可讓我見到屍體,何須找個人裝成她的樣子。」

    女子笑得燦爛:「那自然是為了留個證據,好讓驛臣知道你顧雲烈膽大包天,違抗聖旨出關救人。」

    顧雲烈沉聲問道:「木北墨為何知道有這樣一道聖旨?是季琢告訴他的吧。」

    女子面露驚慌,急忙換了話題,從頸上扯下一塊玉墜,扔給顧雲烈:「喏,這是殿下害怕你起疑心,讓我拿來證明身份的。既然你已經認出我不是你妹妹,我留着它也沒用,不如給你做個念想。」

    顧雲烈伸手接住,只一眼便認出這是顧雲月七歲那年,他專門尋來的一塊黑玉。他親手雕成護身符後送給妹妹的,顧雲月從不離身,總是貼近心口帶着。

    認出這塊玉後,顧雲烈便知這個女子所說大概是真的了,無意識地攥緊雙手,便聽到清脆的裂聲。

    護身玉碎,這是再明確不過的凶兆。

    顧雲烈嘴角顫抖,喉結上下動了幾次,開口道:「點兵,全體烈月軍隨我出關。」

    「我看誰敢!」,一聲大喝止住拔腿就往外走的齊宇。

    驛臣帶着季琢和大鬍子李副將進來:「顧雲烈,你好大的膽子,你要違抗聖旨嗎?!」

    顧雲烈並不理會驛臣,指着季琢:「拿下他。」

    便有兩名副將上去,乾脆利落地反剪了季琢的雙臂。

    驛臣漲紅了臉:「顧雲烈,你放肆!」

    顧雲烈繼續下令道:「留十人看住這女子和季琢。齊宇去點兵,一炷香後我們出關。」

    齊宇乾脆地應了一聲,看也不看驛臣,徑直出去了。

    等齊宇出去後,顧雲烈才捨得分一點注意力給驛臣:「我已有證據表明泰定關主將季琢被西凌收買,泰定關危在旦夕,你若識相,就把嘴閉上。聖上若是問責,我自將一力承擔。」

    說罷,不等驛臣反應,顧雲烈又轉向李副將:「烈月軍出關後,由你暫任主將,負責守關。」

    那副將高興非常,連連拍胸脯保證自己絕對會看好季琢,守好泰定關。

    顧雲烈不聽他表忠心,大步走出房間。

    一炷香後,泰定關關門大開,潮水般的馬群呼嘯而過。

    烈月軍是南宛唯一一支全騎兵的軍隊,此時全軍並出,聲勢非凡,大地也在鐵騎下顫抖。

    西凌的探馬自然連忙回去稟告木北墨,木北墨立刻下令備戰。

    但烈月軍來的太快。

    此時還是深夜,西凌軍士兵多半還在帳中沉睡,剛剛迷糊着醒來穿衣,就被烈月軍砍去了腦袋。

    木北墨眼見不敵,立刻棄營而逃。

    顧雲烈本想殺了木北墨報仇,可惜木北墨身邊侍衛太多,西凌剩下的將士又誓死護衛太子。

    追出五十里後,顧雲烈無奈下令停止追擊。但此時西凌軍只剩不到四千人。

    顧雲烈帥軍迴轉西凌棄營,仔細檢查後,又收繳了許多糧草、軍需等戰利品,此役大捷。

    顧雲烈回泰定關後,提筆寫了封加急文書,裏面詳細記錄了烈月軍出征以來各項事宜,附上那名西凌女子的筆錄和季琢自己的口供,明確無疑地證實了季琢與西凌長期來往,不忠於南宛。又將大敗西凌的過程和獲得的戰利品詳細記錄,同時沒有為自己抗旨出兵一事做任何辯解。文書的最後,寫明顧雲月為國而死,懇求陛下賜予封號,以示哀榮。

    寫至顧雲月已死時,顧雲烈三次棄筆,伏案慟哭。

    烈月軍自回關那日起,全體戴白,齊宇、慶義等一眾看着顧雲月長大的偏副將,更是日日縞素,替雲月守靈。

    顧雲烈的文書,和驛臣狀告顧雲烈大逆不道違抗聖旨的文書一併,八百里加急送回澧都,呈至建昭帝案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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