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世界公敵魏鳴岐
作品:《這個反派過於年幼》不多時,雲吞上桌。
黑裳刀客拿起調羹,不顧燙嘴的囫圇吞下兩個,才在同桌行腳商人的追問下哈出口白氣:
「月初,三教天官太玄真人於長白天池羽逝,他生前的最後一卦算出未來天下最大浩劫的始作俑者,引得關中譁然。」
「卦中魔頭魏鳴岐本名東方鳴岐,乃琅琊王東方鳴的髮妻所出,其出生不久被王府乳娘劫走,八年來下落不明」
黑裳刀客邊吃邊說,周圍人也像茶館裏的聽書客,不乏有聽入迷者,連面前的雲吞都已放涼。
「還不快點吃。」
鄰桌的姐姐教訓起了弟弟。
沒人在意這樣的小旁白,等到黑裳刀客一碗雲吞吃完,立馬有人給他續了一碗,周圍還不時有嘖嘖的稱奇聲。
「那東方鳴岐的武功真就這般邪門?十八武魁大半死在此人手中,未死的也都成了走狗,此等魔焰真是熏天啊。」
「一雙肉掌橫推世外江湖,洛神和一劍仙也就算了,連鎮千秋都降他不得?不信不信——我看過的話本都不敢這麼寫。」
「四靈奇物龍之七宿有其六在此人手中,古往今來,占其一者便可一窺力之極盡,他獨佔六元,可抗鎮千秋不也正常?」
「」
眾人熙攘,最開始的黑裳刀客反而不慌不忙的舀起一勺湯,嘴裏慢悠悠的道:
「現在整個江湖都被這人攪亂了,有將來為其走狗者,現在忙着自證清白。」
「有將來死在其手下者,正按圖索驥尋覓其蹤想着斬草除根,為江湖除一大害。」
「更有覬覦四靈奇物者,不乏武榜奢遮人物,想挾此子證得力之盡頭,成為下一個鎮千秋。」
「」
眾人聽得入神。
最初的行腳商忍不住嘖嘖道:「這橫豎不都是個死嗎?無論黑的白的,這東方鳴岐到誰手上都落不了好。」
「這可未必——」
黑裳刀客抬起頭,意味深長的看向鄰桌:「世事總是難料,誰又能想到執天下正道牛耳,三教之中最為超然的玉清掌教天官,會在率先找到這個魔頭以後不僅不除去,反而包庇他呢。」
「」
四周陡然安靜。
眾多目光轉向他看的那處地方——那對姐弟倆。
方才還覺着尋常的一幕,立馬令人心驚肉跳。
「看他們做什麼,你吃你的。」
「哦」
男孩復又低下頭去扒拉起剩兩口的雲吞。
久混江湖的沒有幾個蠢笨人。
不多時,雲吞攤位便作鳥獸散,其中跑的最快的是老闆,篦子一甩腳下飛快,看得出來年輕時候也是個練家子。
「武榜七十八,越關山。」
黑裳刀客緩緩拎刀起身。
道姑打扮的女人卻看也不看他,而是從懷裏掏出白帕,遞到那匆匆吃完雲吞的孩童面前:
「擦嘴。」
「哦。」
「」
看到這一幕,黑裳刀客忍不住皺眉:「此代天官真要冒天下之大不韙,與世間所有人對立?別忘了將來你也會死在他的手中。」
「別放屁!」
那小魔頭對着他叫囂:「我殺誰也不會殺師父,你——」
一聲清脆的響栗。
「別亂叫,我不是你師父,你也別在我面前說髒話。」
「知道了師父。」
「」
料理好他,謝北伶終於轉眸向越關山,語氣如出一轍的淡漠:
「方才你列了種種例子,你越家刀又是為何而來?」
「當然是為了他。」
越關山神色一正:「這凶獠未來掀起的殺劫殃及無數,如果不將他及早除去,試問誰能睡得安心?」
「他才八歲。」
「三歲就能看到老,何況八歲?還是說玉妙真人不相信上任天官太玄真人的預言?」
越關山言語上步步緊逼。
偏偏謝北伶反駁不得,這世上任誰都能質疑她師父太玄真人,唯獨她這個弟子不能。
但自從將他抱回來的那一刻,謝北伶就已經預料到了今日種種,也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我能將他教化好。」
她握持住背後法劍,淡聲道:「便是吾師在此,我也是這般回答,你還有事?」
「」
言至於此,一切都已經無法更改。
呼——
晚冬的風遲了很久才刮過來,將熱鍋上的霧氣吹到二人中間,那隱約朦朧的一瞬。
錚!
一瞬寒光乍亮,似滾動的融銀,其聲烈烈,帶着一往無前的氣勢,將霧氣分開一線!
咯——
這猶如赤雀飛雲,驚鴻一現的絕艷一刀卻仿若泥牛入海,被一柄三尺六寸,寬二指,雕飾玄龜的法劍輕飄飄卸住。
「有劍止戈,有法為武。」
感受到那詭異的卸化之勁,越關山撩刀向上:「玉清劍承早晚會因你今日的決定蒙辱!」
謝北伶神色不變,手肘輕晃間推刺偏斜,將這一式克泄。
同為武道宗師,她的境界明顯要更勝一籌,假以時日,有望進入那方世外江湖,被人冠以【仙】【聖】的稱謂。
但玉清道承有一劍三錢,劍是止戈劍,錢是買命錢,她既無意取人性命,就意味着這場戰鬥一時半會不會結束。
魏鳴岐躲在巷口邊上看的出神。
謝北伶沒有殺他,那天之後他本可以走,但魏鳴岐卻死皮賴臉的纏上了她——
就如同見面所說的那樣,這個江湖雖大,除卻謝北伶的身邊已經沒有他的容身之地了。
不誇張的說,他就是世界公敵。
魏鳴岐只能跟着謝北伶,不然他最好的結果是死,最壞的結果是生不如死。
但
雖然勉強成功留在了謝北伶的身邊,這女人卻被他拖累的夠嗆,短短五天時間,平均早中晚三次仇家上門,像刷新的npc一樣,他都不知道謝北伶還能頂多久。
今天是武榜前百,
明天消息傳出去,來的就該是十八魁,乃至世外江湖那些真正的仇家了。
再怎麼心智堅定,面對這種絕境他也不知道該如何破局,總不能去找東方鳴吧?
現在天下人都知道他殺兄弒父,他的好父兄真派人過來,大概率也是斬草除根。
愁緒揮之不去,以至於身後的腳步走到近前魏鳴岐才驚覺,想要回頭卻已經太遲。
「唔。」
布巾蒙臉,還帶有刺鼻的味道,迅速發軟的身體讓魏鳴岐意識到遭遇了什麼。
特麼的,拐小孩的拍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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