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董寧的故事

作品:《書籍1376449

    董寧住院的消息很快傳到了徐濤和同事的耳朵里,今天上午董寧暈倒在公司樓下,幸虧辦公樓里的保安及時發現後撥打了120。文化在出差知道了這件事以後叮囑所有同事又時間就去輪流照顧董寧,因為她家在外地又剛離了婚身邊又沒有什麼親人,這個時候需要有人陪伴。

    徐濤手裏拿着花籃和水果往醫院的住院部走,看到公司財務alma從樓里出來招了招手。

    「怎麼樣了?什麼病嚴重嗎?」徐濤問。

    alma嘆了口氣:「gong外yun。」

    「啊?這不可能啊?她剛離婚1個月啊,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徐濤有點不解。

    alma生氣的說:「董寧這個傻瓜啊,懷孕2個月了也不說。之前總說肚子疼,問她她就說吃錯東西了,鬧肚子。也不上醫院檢查,這麼大個人了什麼都不上點心,大夫說這是硬挺着很久了,一般gong外yun症狀40天左右就開始疼痛了,而且要再拖一拖就有生命危險。」

    alma有些情緒控制不住:「你說她就不能檢查一下嗎?做個b超什麼的是不是早就檢查出來了。唉!真不知道她怎麼想的!這下遭罪了。」說完看着徐濤:「你先上去吧。」

    "你幹嘛去?"

    「我去給她交錢辦理手術住院,文化說公司先給交上。」

    醫院這個地方,一個正常人都不太願意來這裏,除了福爾馬林和來蘇水刺鼻的氣味外,還夾雜着每個人臉上的憂鬱和恐懼,很少能看到笑容,除了幾個年輕的小護士偶爾互相談笑着什麼。

    安迪在電梯旁的窗邊抽煙,電梯門開徐濤走了出來互相點了點頭。

    「安迪你在啊,董寧在幾號病房?」徐濤問。

    「604,你自己來的?」

    「嗯,其他同事等忙完手裏的工作就會過來。董寧怎麼樣了?」

    「一直在哭,alma勸了也沒用。你去看看吧,我抽完煙過去。」

    徐濤走到病房外透過門上的玻璃看到董寧依靠在病床上手拿紙巾擦着眼睛。徐濤輕輕的敲了敲門推開門進去,董寧看到徐濤眼淚順着眼角流了下來。徐濤走到床邊把花籃和水果放在旁邊的柜子上然後坐下看着她,董寧沒有說話繼續擦着眼淚。其實看到一個平時開朗愛笑的人突然變成這樣,心裏特別不是滋味,想逗逗董寧但又覺得欠妥,畢竟這不是個開玩笑的場景。

    「你回去上班吧,董姐沒事。」董寧說完低下頭眼淚滴在手上。

    「董姐,我知道你現在心裏很難受,我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但我覺的這不是一件壞事,孩子以後可以再有,但身體更加重要,如果你因為這件事繼續隱瞞,我相信你應該知道這會給你的精神和身體帶來非常嚴重的後果。」徐濤認真的說道。

    「給你們添麻煩了。」董寧抬起頭看着徐濤繼續說:「我有點想的太簡單了,對於生活和感情甚至婚姻,今天能走到這一步都是我自找的,我活該。」董寧哭出了聲。

    「不是你活該,這些都是你的選擇,我不會說什麼好話哄你,但事情發生了好的壞的都要接受和消化,至少你現在不孤單,你身邊還有我們這些人,大家都關心你,每個人都有生活中的不如意不是嗎?所以不管發生什麼心態很重要,董姐,你絕對能調整好的,我相信你。」

    安迪和裴娜開門進來,看到董寧捂着臉嚎啕大哭,徐濤給倆人使了眼色輕輕的搖了搖頭小聲說:「沒事。」

    其實人有時候很多委屈或者傷害需要爆發出來,眼淚是最直接的一種宣洩的方式,哭出來總比憋在心裏強。

    裴娜走到床邊把手放在董寧的腿上:」董姐,不哭不哭了,我給你倒杯水吧?渴嗎?」董寧搖了搖頭看着裴娜:「我以後會不會生不了孩子了?怎麼辦啊。」

    「不會的董姐,不要那麼悲觀,這只是個意外,也許還不是你的問題,我!其實也不大懂,可我覺的一定沒問題的。而且董姐以後能生很多很多。」裴娜有點語無倫次。

    安迪走過來拍了一下裴娜:「別說了,你都把董寧說成豬了。」

    董寧臉上掛着眼淚斜着眼看着安迪:「你這嘴又犯病了是不是?我現在下不了地,要不絕對抽你。」說完捂着肚子。

    「我錯了,我掌嘴,」安迪拍了一下自己的嘴。

    「怎麼了董姐?你哪裏不舒服?我去給你叫大夫吧。」裴娜轉身走出病房。

    徐濤走到飲水機旁邊到了杯熱水給董寧,董寧疼的說不出話。

    過了一會裴娜和護士走進病房,護士要求董寧躺着,情緒不要過分的激動緊張。上午做的心電圖抽的血還有一些疼痛難忍的檢查,讓董寧感到渾身無力,測了體溫。護士囑咐她別吃東西,可以喝水。

    安迪問:「什麼時候手術?

    護士看了看表:「現在3點,大概4點30或者明天早上,這要看她的情況而定。」說完問董寧:「通知家人了嗎?手術需要簽字。」

    董寧點了點頭:「通知了,應該馬上就到了。」

    裴娜問護士:「一點東西都不能吃嗎?」

    「是的,手術6個小時前不能吃東西。她比較幸運的是可以做微創手術,再晚幾天如果輸卵管被撐破的話,那是非常危險的。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董寧聽完護士的話閉上眼睛,枕頭被淚水浸濕。

    「微創手術是什麼?」安迪問。

    「腹部打三個小洞,配合腹腔鏡做的手術,全麻,不會太遭罪。所以我剛剛說她比較幸運,要不然就要就需要開刀,從脊椎打麻藥......」

    徐濤擺了擺手:「別說了,聽着都嚇人。」

    護士笑了笑:「一會家屬來了讓他到601找我,我帶他簽字去。」

    裴娜聽完護士的話嚇得不敢出聲,幾個人都不說話了。過了能有5分鐘一個陌生男人推開門進來。

    安迪問了句:「你找誰?」

    陌生男沒搭理安迪看着董寧:「你叫我來幹嘛?我這還一堆事要做呢。」

    徐濤裴娜安迪三人互相看了看沒有說話,因為不知道這個人是誰,可能是裴娜的家人,所以也不好說什麼。但這個看着40左右的男人一點禮貌都沒有而且說話很沖讓人討厭。

    這時的董寧臉色不好捂着肚子勉強坐了起來:「我讓你過來是幫我簽個字,因為我不知道能找誰簽?」

    「簽什麼字?」陌生男人不屑的說

    「我要做手術了,大夫說必須要有家人簽字。所以把你叫過來。」

    陌生男哼了一聲:「什麼手術,癌症?」

    徐濤忍不住了問董寧:「他是誰?」

    董寧邊流眼淚邊說:「我老公。」

    陌生男:「誰是你老公,咱兩可離婚了,該給你的我一份沒少,你不是合夥來騙我簽什麼的吧?說完看了看安迪裴娜徐濤。」

    裴娜狠狠的瞪了一眼陌生男:「你會不會說人話?」


    董寧接着說:「我是真的要手術,所以你簽完字就可以走了。」

    陌生男用手指着董寧點了點:「我告訴你董寧,如果你騙我那我會讓你吃不了兜着走。這幾個都是什麼人?」

    徐濤一直都在憋着火看着陌生男。

    董寧虛弱的說:「我沒騙你,你簽完字就可以走了,我是要做gong外yun手術。」

    「活該!你個不要臉的婊子,剛離婚外面就有人了?挺快啊?這個事我不管,你愛找誰簽就找誰簽。別找我,丟不起那人。」

    安迪從陌生男身後走了過來直接就是一拳,陌生男顯然沒有防備這一拳結結實實的落在他的臉上。他捂着臉蹲在地上,徐濤上前又是兩腳。

    董寧在床上喊着:「別打了,別打了。」

    裴娜過去攔着兩個人:「算了算了別打了。快別打了。」

    安迪的拳頭一直在揮動着,徐濤被裴娜拉開後又上去補了幾腳,陌生男被打的滿臉是血嘴裏喊着:「你們幹什麼,哎呀,啊!」

    董寧蹦下床哭着拉開了安迪:「別打了安迪,求你了。」

    安迪被董寧推到門口,裴娜拉着徐濤。

    陌生男躺在地上緩了一會站起身,眼角被打開,鼻子和嘴都在流血。

    安迪指着他:「你個畜生,x你嗎的,董寧都這樣了你還說風涼話?你還是不是人!」

    裴娜接過安迪的話:「就算你們離婚了,董寧是因為你才這樣的,你算算日子董寧懷孕兩個月。你們離婚一個多月。這都是誰造成的?做為前老公你不擔當就算了,還說這些話,我真替董寧不值。找你這樣的男人。

    陌生男掏出電話:「餵110嗎,我被人打了!」

    安迪扶着董寧回到床上,裴娜過去安慰董寧。

    打完電話的陌生男用手擦了擦臉上的血指着董寧:「你行!董寧,你等着!」說完看着安迪徐濤:「這事咱沒完。」

    護士推門進來:「你們幹嘛?要打架出去打,這是醫院。」

    「正好,你帶他包紮一下。」徐濤指着陌生男。

    陌生男呵呵一笑:「不用,一會警察來了這都是證據。」

    大概10幾分鐘,警察來了以後大概了解了一下情況,讓陌生男先去檢查包紮,然後把安迪徐濤倆人帶走了。

    臨走前陌生男和董寧說:「離婚是對的,就你這個倒霉樣,哪個男人會要你。」

    安迪看着他瞪着眼:「我要,怎麼着?你還想被揍是嗎?」

    董寧可能沒聽到安迪說什麼因為他現在捂着肚子疼痛難忍。

    大夫進來檢查了一下:」馬上準備手術。「

    警車上徐濤看着安迪:「你今天做的事讓我從新認識了你,說完伸出了大拇指。」

    「我對你也算從新認識了,徐濤,沒想到咱兩沒在工作上聯手,在打架上配合的到是不錯。」說完倆人哈哈一笑。

    走程序,因為有公司擔保加上了賠了醫藥費和對方要求的精神損失費,安迪和徐濤很快就出來了。但兩個人都沒有後悔打了董寧的前老公,因為這樣的男人就該狠狠的揍。

    婚姻有時候是幸福的開始也是幸福的結束,每個人的理解都不同,有的人認為婚姻是愛情的延續,它能見證着兩個人從陌生到熟悉到相愛的整個過程,然後把未知的旅程交給生活,品味着互相依靠相互關心的甜蜜,這樣證明他們還愛着。而有些人是為了結婚而結婚,他們在短暫的相識後就開始計劃者未來,把自己好的一面儘量展示給對方,隱藏着很多的缺點。等到兩個人全心投入到婚姻生活中去的時候,發現了很多問題,有的是性格不合,有的是興趣不同,有的是理解不夠,有的是幻想大於現實,最後開始暴露互相指責對方缺點,惡語相向,這結果可想而知。其實在決定婚姻的時候一定要問自己,你準備好了嗎?你真的準備好了嗎?對方是你想要一輩子在一起的人嗎?如果你不確定,那麼請慎重,因為你會傷害到對方,同樣你也會傷到自己。所以不是以愛為主題的婚姻也許是一種痛苦!

    ——董寧

    夜裏11點左右裴娜來到醫院,病房裏alma正和董寧說話,空調沒開有點熱。這次手術大夫說要按照坐月子一樣的照顧,不能受風受涼生氣上火,7個小時以後可以下床,5到6天可以拆線出院。裴娜放下拿來的薄毯,把裴媽媽熬的雞湯放在床頭邊的小柜上。

    「你回去吧,後半夜我陪她。」裴娜拍了拍alma。

    董寧看着alma:「嗯,回去吧,你都一天沒怎麼休息了,竟照顧我了。」

    alma看了看表:「也好,明天公司還有一些事情,那我就先走了。」說完站起身看着董寧:「好好養着,一會才能下床。困了就睡吧。」董寧點頭:」嗯。」轉過頭和裴娜說:「再過一個小時讓她吃藥。」

    董寧和alma揮了揮手:「你多注意安全到家給我發個消息,謝謝你。」alma走到門口和裴娜董寧擺了擺手:「和我客氣什麼,我走了,拜。」說完帶上門離去。

    裴娜把雞湯倒在碗裏遞給了董寧:「我媽媽熬了3個小時,快喝點,你一天都沒吃東西了吧?」

    董寧接過裴娜手裏的湯碗:「嗯,聞着都香,出院我去看裴媽媽當面道謝。」說完可憐兮兮的看着裴娜。

    「哎呀!不用啊!我媽知道你的事了以後和我說,女人一輩子最不容易,要打理生活,照顧家庭,育養子女,還要受男人的氣。」裴娜把椅子拉到床頭邊坐下看着董寧。

    董寧喝了一口湯,眼淚在眼圈裏打轉。

    「對了,徐濤和安迪怎麼樣了?」董寧扭頭問裴娜。

    「沒事了,賠了些錢給你前老公,倆人應該都回家了。」

    「他不差錢啊。」董寧疑惑的說

    「那誰知道呢,可能要個面子吧畢竟被打了,要不就是良心上也說不過去了,反正沒有繼續追究下去。」裴娜問董寧:「你不覺的今天安迪和往常不一樣嗎?」

    「沒注意啊,當時我都疼的快暈了。他怎麼了?」

    「多爺們啊,那肥胖的身軀動作到是很利落,很緊張你的樣子,你們不是有什麼吧?」說完裴娜嘿嘿一笑。

    「就他?我和他能有什麼?你是噁心我呢是吧?」董寧把碗遞給裴娜:「不喝了,有點熱,一會涼了再喝。」

    裴娜把碗放到小柜上:「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你倆以後會有故事。」

    「呵呵,那我可真是瞎眼了。」

    裴娜把紙巾遞給董寧:「董姐,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嫁給那樣一個人,你的前老公我今天都想上去踢他兩腳了,你這日子是怎麼過的,每天都受很多氣吧?」

    董寧擦了擦嘴把紙巾丟到床邊垃圾簍里回過頭看着裴娜:「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說完抬頭緩緩的想着什麼。

    「從前有一個小女孩她生活在一個並不富裕的家庭,爸爸媽媽每天為了生活吵架,動手是常有的事,媽媽每天都在哭,爸爸每天都喝的大醉回來。這個家變的冰冷,直到有一天爸爸沒了消息,再見到他的時候是在殯儀館裏。後來才知道那一晚爸爸喝完酒去搶劫逃跑的時候被車撞倒就再沒有起來。以後的日子家裏變的平靜,媽媽沒有了之前的抱怨,沒有了爸爸在她臉上留下的傷痕,本以為她會開心,可後來小女孩聽到媽媽在爸爸的墳前哭着說,不是說好一輩子嗎?你現在撇下了我們娘兩以後的日子怎麼辦。那個時候她明白了爸爸是家裏的支柱,沒有了支柱的房子會經不起任何暴風大雨,它隨時都會倒塌,小女孩暗自下了決心一定要照顧好媽媽。很多年以後小女孩考上了大學,而媽媽卻病倒了。為了小女孩她每天工作努力掙錢供養着她的一切,可這一病卻讓整個家付不起昂貴的醫藥費。就在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個比小女孩大7歲的男人出現了。他幫助了她的家庭並且付清了所有的費用,媽媽的病也慢慢的康復了。」

    暗黃色的枱燈下,裴娜趴在董寧的腿上睡着了,董寧摸了摸裴娜的頭髮接着說。

    「從此小女孩就感覺虧欠了那個男人什麼東西一樣,每天都睡不好吃不香,她知道那個男人已經結婚而且還有一個孩子。算是一種報答吧,某一晚她和他發生了關係,沒過多久那個男人和她說他已經為了她離了婚,其實這種罪惡感一直到現在都讓小女孩不安。婚禮當天那個男人的老婆衝到小女孩身邊狠狠的抽了她一巴掌,但這一巴掌卻讓她心裏舒服了很多。日子還算過的平淡,小女孩在那個男人的幫助下給媽媽在當地買了房子每個月給媽媽錢花讓她生活不愁,就這樣她小時候一直要照顧媽媽的想法都在實現着。媽媽年紀大了說想看着她和他有個孩子,這樣也算是一個完整的家庭。可某天的一個早上小女孩在那個男人的手機上發現了一個女人留下的信息上面寫着今晚凱旋酒店408房等你,她沒有問他。到了晚上她去酒店408房敲門。那個男人開的門先是驚訝,後是憤怒。小女孩一直都沒有說話看着房間裏的那個女人,男人在憤怒後說了一句:「你給我滾!」一巴掌打在小女孩的臉上,就像當年爸爸留在媽媽臉上的傷痕一樣,這種疼痛感讓她明白了婚姻是留不住一個男人的心,更留不住一個她以為很幸福的家庭。後來她離婚了,但她想有一個孩子,因為她希望在她媽媽閉眼前能有一個可愛的孩子叫她一聲姥姥,至於婚姻和那個男人的故事再也沒和媽媽說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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