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誰知道呢

作品:《書籍1376449

    北京的七月,微雨善感,估計大多數在這個城市漂泊的人都會時不時的停下腳步,計算着和理想着未來。然後繼續着繼續,放棄着放棄,隨其自然的走着,仿佛應該是這樣,又能怎樣?所以有時會寂寞的很自然,傷感的很徹底,小心翼翼的守護着心底那些許印象中的未知。嘆一口氣,罵一句,又或者一笑了之,生活是這樣,青春也是這樣,不協調的共存着。窗外的寂靜只有路燈還醒着,迷失的人在走着,沒人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麼??

    手機鈴響

    徐濤拿起電話:「餵?你好。」

    「餵?徐濤嗎?」一個女孩的聲音。

    「是,你是?」

    「猜我是誰?」女孩問。

    徐濤走到廚房一隻手打開微波爐取出熱好的湯麵,快步的走到電腦桌旁放下,燙手了捏着耳朵。

    「餵?你在聽嗎?餵?餵?」女孩有些着急。

    「半夜兩點多能給我打電話的除了你還能有誰?這號碼是誰的?」

    「我回不去了,怎麼辦呀!鑰匙錢包手機都丟了,我在後海這兒了,電話是借出租車師傅的,快來救我啊。」

    「該!誰叫你大晚上不睡覺跑出去得瑟,有事就想起我了?你是不是喝酒了?」徐濤看着電腦夾着電話邊吃邊笑。

    「沒喝!我對電線杆發誓!真沒喝!不和你開玩笑,快點過來接我啊。」女孩語氣有些焦急的大聲說。

    徐濤翻了翻桌上的書,拿起壓在書下的鑰匙:「你既然都能借到電話,直接打車回家不就行了?」

    「你來不來?你要是不來的話我就只能睡馬路上了!我沒人管啊!我太可憐啦!」電話那邊撒嬌的聲音。

    「裴娜同志!你怎麼一有這樣悲催的事兒,就能想起我?上次你可吐了我一身!忘了?也奇了怪了!你怎麼就知道我沒睡呢?」徐濤走向門口穿鞋開門。

    「我在後海7-11門口等你,求求你了,謝謝,拜拜。」電話掛斷。

    「我不一定會去哦,餵?餵?餵?」

    徐濤,30歲的災難!哦不!是宅男一位。平時除了上班,就喜歡畫畫聽音樂宅在家裏,反正是不太願意出去起鬨,閒鬧。朋友不多,所以也沒什麼狐朋狗友。大學畢業以後留在北京,在一家外企的設計公司上班,收入可以,溫飽可以,總的來說還算不錯。剛給他打電話女孩叫裴娜,一個公司不同部門的同事,也是徐濤在北京為數不多的異性朋友。裴娜總說自己要像個爺們一樣的活着,要堅強,要勇敢,自己拼搏,但!唉!這些話在徐濤這已經這有過n多個版本,喝醉的時候,哭鬧的時候,失戀的時候,甚至在她每個月煩躁的時候,他就像個男保姆一樣,傾聽着她的喜怒哀樂,不過還好,徐濤的抵抗能力是出奇的強。這應該叫閨蜜吧?也可能異性的叫龜蜜?誰知道呢?

    深夜的北京沒有了白天的喧鬧和擁堵,反而對於感性突出的人來說到是多了幾分感觸。平時人潮洶湧的鼓樓,現在除了紅黃綠燈的交替,路燈下手拿啤酒的搖滾青年,還有躲着他們遠遠的迷夜情侶,就只剩下空氣中瀰漫的一些迷茫。

    徐濤把車停在後海7-11對面,臨街的幾家酒吧和超市還都開着,看了看時間3點05分,按下車窗,周圍沒有裴娜的影子,拿出手機撥打着她的號碼。就在這時副駕駛的車門突然被拉動,徐濤按下開鎖鍵。只見一身酒味的裴娜上了車使勁的關上了車門喊了句:「走!」

    「我cao!」徐濤驚訝的側身看着她:「正給你打電話呢!你喝了多少這是?」

    裴娜的臉上畫的眼妝黑成了熊貓眼,黑紗的上衣撕出了口子,腳上剩下的一隻未丟的人字拖顯得格外的堅強。

    「你傻呀?我手機都丟了,你給我打什麼電話?能打通嗎?」裴娜抓了抓散亂的頭髮眯着眼睛看着徐濤。

    「你不是說你沒喝麼?還和電線杆發誓!」徐濤用手扭着她的下巴搖了幾下笑着繼續說:「我以為碰到鬼了!你這喝的真是有點慘不忍睹了!你東西都在哪裏丟的?」

    裴娜撥開了徐濤的手把頭靠向車窗閉着眼;」別煩我!讓我睡會。」自言自語的嘟囔着:「還想包我!臭傻逼!」

    徐濤推了推她:「喂!別睡呀!嘟囔什麼呢?告訴我你在哪兒喝的酒?我去給你找找去。」

    裴娜轉過身側着躺在座椅上睜開眼睛看着徐濤嘿嘿的傻笑。

    「幹嘛?傻了?」徐濤疑惑的看着她:「我問你話呢。」

    裴娜手指着馬路對面沒打洋的幾家酒吧:「好像是那兒那兒那兒」然後繼續的傻笑。

    「你可真是女人中的男漢子!這樣還能笑的出來?你睡會吧,我去找找。」

    「喂,徐濤,你說怎麼才能變的像爺們一點呢?我想堅強,要勇敢,要拼搏,要——「裴娜舉起手大喊。


    徐濤一把抓住裴娜高舉的手臂:「噓!噓!別喊!你已經很爺們了。」

    裴娜看到徐濤膽小的樣子,借着酒勁笑的反倒很天真。

    「來,你看。」徐濤指着汽車前面經過的一個男人。「如果你能像他那樣光着個膀子穿着大褲衩,嘴上再叼着個煙在街上溜達,然後不被警察以擾亂社會秩序裸露美色而抓你,那麼你就成功了。明白了麼?不過呢!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你身上少零件啊,這輩子!你也就乖乖的當個娘們吧。」

    裴娜貼着徐濤的耳朵溫柔的道出一句:「滾!」

    這一晚徐濤也終於明白了,永遠不要相信向電線杆發誓的女人!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在床上,裴娜迷迷糊糊的聽到臥室外有做飯燒菜的聲音,她把被子蒙在頭上繼續睡去。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到了裴娜的臉上,她眯着眼睛慵懶的座了起來,抓了抓頭,揉了揉臉,縫隙中漏出的陽光有些刺眼。定了定神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是一件純白色的男人襯衫,她走下床光着腳溜出臥室。徐濤正帶着圍裙從冰箱裏拿東西,看到裴娜醒了,他手拿雞蛋無奈的「唉!」了一聲轉身進了廚房。裴娜打量着徐濤的家,乾淨溫馨,淡灰色的牆壁搭着暗灰色的落地窗簾,幾條金魚在魚缸里游來游去,客廳的角落裏那幾幅未完成的素描畫顯得有些孤單,書架上的那些書倒是豐富有緒,書架下面懸掛着一張能搖擺的相框,裴娜走近仔細看了下,好像是徐濤大學時和誰一起的照片,但是相片裏的另外一個人被一片夾在相框裏早已風乾的葉子擋住,看不清楚。

    徐濤從廚房出來端着兩碗米飯:「餓了吧?」

    「不太餓,你這小家不錯呀!認識這麼久了我還是第一次來呢。」裴娜走到窗邊拉開窗簾。

    「那當然了,你當我像你一樣?我可去過你的窩!叫窩可一點都不過分吧!上次你喝大背你回家一推門!我的嗎呀!以為進了垃圾站了!」說完徐濤打了個寒顫。」

    「至於嗎?」裴娜不屑的說:「別侮辱我啊!我現在可以告你勾引良家少女。」

    「少女?良家?臉在哪兒?誰勾引你了?喂!是誰大半夜跑出去喝酒?」徐濤解下圍裙看着她:「還要連累我!你可太好意思了,裴同志!」

    「那我的衣服呢?我的衣服誰幫我換的?你是不是該看的都看了?不該看的也看了?沒動手動腳吧?這麼好的機會。」裴娜走到飯桌前掐着腰眯着眼假裝嚴肅的審着徐濤。

    「什麼機會?我可沒那麼好色,你不是我的菜放一萬個心吧。雖然你有那麼一點點好看,不過還是太鬧!不太適合我。再說了,我是個有偽潔癖的人,就你那渾身酒味能讓你睡我的床就不錯了,你應該感謝我,你看看裏面的啥罩罩我有動過嗎?」

    裴娜下意識的模了模衣服坐下笑着說:「你的意思是說我要慶幸自己碰到了正人君子了被?」

    「那是!萬里都難得挑一的君子,專櫃都買不到的正品。親!你真的很幸運哦。」徐濤起身從冰箱裏拿出可樂走到裴娜身邊遞給她。

    「我覺得吧!你像是正品。嗯!是贈送的贈。」說完裴娜哈哈大笑。

    「古人云,笑不露齒!我都能從你牙縫裏看到你嗓子眼了。」

    「你可太討厭了!」裴娜特意撅着嘴笑。「古人是這樣嗎?「

    「不貧了!快吃點東西吧,你那胃都折騰一晚上肯定空了。」

    「還是不太餓,一會再吃。」裴娜揉了揉眼睛。

    徐濤走進臥室換了身衣服出來,手裏拿着背包邊裝東西邊問:「你昨天為什么喝?又失戀了?」

    裴娜拿着可樂走到沙發前坐下:「失什麼戀?沒戀哪有的失!只是心情不太好就去喝了。」說完用茶几上的座機打給自己的手機」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對了!」徐濤轉身走到電腦旁從桌下面拿出裴娜丟的包。「給你。」

    裴娜站起身一臉疑惑:「你在哪兒找到的?」接過包把裏面的東西倒在沙發上。」

    「在酒吧被!還能是哪?我進去一問,他們就把包給我了。據說是在衛生間裏撿到的。大概看了一眼,錢包里的錢沒了,手機也沒了,鑰匙什麼的都還在。所以你應該謝天謝地謝謝我。要不然!光補辦報失你錢包里的那些卡和證件就夠你累的了。」

    「辛虧這個沒丟!」裴娜手裏拿着一張家人的照片。「謝謝你!」裴娜轉過身眼睛裏泛起淚光。

    「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我可受不了眼淚在眼圈裏逛盪不掉的景兒!一感動你再愛上我那可完了!要擁抱一個嗎?來,來。」

    裴娜噗哧一笑把手搭在徐濤的肩膀上:「哥們!別想的太美!你也放一萬個心,我是不會愛上你地。不過呢,我還是真的挺感激你。要不然我給你做一面錦旗掛牆上吧?擁抱就免了吧。」

    「上面是寫人民的好保姆?還是寫精神病的雷鋒故事?」徐濤往門口走去:「今天公司開會,你別忘了請假,衣服已經洗完了掛在晾衣架上,可我覺得你還是穿我的衣服吧,雖然大了點。給你買了一雙人字拖放在鞋櫃裏,一會要是再困了就睡,我走了。」徐濤隨手關上了門。

    裴娜走到落地窗邊,安靜的看着窗外的他慢慢的消失在車水馬龍的城市裏。

    時間回到幾個小時前,徐濤走了很多家酒吧去找裴娜丟失的東西,一路上車不能開的快隨時聽着她會不會不舒服,剛到家又被裴娜吐了一身,給她擦臉餵她喝水換衣服,整宿沒睡也睡不着!其實連徐濤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三番五次的裴娜一有事情,他馬上就會趕到。也許在他的心裏認為這是真正的友情?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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