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局長要讓你停職了。」錦辰邊走邊對身側的鄔霖說：「你放心，我能把你保下來，想查什麼就查。」

    這話的言外之意，是他已經知道權限是被鄔霖動用的。

    鄔霖也意識到，只要錦辰再次走進辦公室的門，蔣路很可能會把師父和他的過往講出來。

    「行了，別耷拉着臉。」錦辰站在門口再次上手捏了捏鄔霖的臉，「你現在不想說的，未必局長就會告訴我。」

    「更何況關於你的秘密，我還是比較喜歡聽你親口說。」

    鄔霖拍開錦辰的手，心中百感交集，說話時也就帶上了點柔軟，「知道了。」

    收起獠牙的潛在殺人犯還是很乖的。

    錦辰在心裏默默肯定，推開門再去面對老狐狸局長。

    局長確實沒有把鄔霖的過往告訴錦辰，但突然出現的鬼蝶即便是模仿作案，性質也是非常惡劣的，他不能隱瞞下去。

    「鬼蝶上次出現還是十年前，案件也是由鄔霖師父老穆負責的，但抽絲剝繭查到最後」局長現在想起來也依舊百思不得其解，「老穆說什麼也要自願退出這個案件，甚至辭掉在警局的刑警工作，以普通人的身份繼續獨自調查，」

    「不過個把月，他就被鬼蝶殺害，作案工具甚至是陪了半輩子的槍！但兇手也被老慕給殺了。」

    錦辰的思考一頓，「強制幫他選擇最『喜歡』的死亡方式嗎。」

    如果只是單純的模仿作案，如今的幕後管理員不應該知道那麼機密的事件。

    「再後來，我們也接到上頭的信息把那案件擱置，但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在確定兇手死亡的情況還要設成懸案。」

    再次提及當年事，局長從前的滿肚子疑惑也全都重新出來。

    「我也知道不對啊，可當年所有線索都隨着老穆的死消失，他臨死前最後的要求，就是讓我絕對不能透露給任何人，特別是他那從小帶到大的徒弟也就是鄔霖。」

    「不要鄔霖參與這個案件是為了他好啊，否則老穆當年怎麼可能那麼冒險都要把這件事托給我。」

    「不行，」錦辰拒絕得很快，「我剛才就說過，鄔霖是我的隊員，我不同意。」

    一門之隔，鄔霖在靠窗的角落隱約聽見了錦辰的聲音，擲地有聲。

    「我能控制他不動殺念，也沒有人有立場阻止他為師父調查真相。」

    局長看了他一眼，沉聲道：「這件事上面也有鐵命令，就怕你最後保不住他。」

    「我能。」錦辰斬釘截鐵，「只要兇手不是你，我就能。」

    局長：「」

    這小子鐵定欠揍！

    「滾滾滾！這個案子要是查不出來，你就和他一起滾蛋！」

    錦辰知道局長這是服了軟，也沒理這句威脅，笑了聲湊上去給他髮根煙，「局長別擔心，保管給你辦妥當。」

    ——

    自從錦辰「二進宮」從局長辦公室出來，鄔霖就一直用古怪的眼神盯着，錦辰再自戀也被看得有點毛骨悚然。

    「你為什麼要幫我。」鄔霖看了他半晌，還是問了出來，「就因為虛無縹緲的喜歡嗎。」

    「對啊，感動吧，感動給哥樂一個。」錦辰正在搜索夢魘現在的所在地，抽空揶揄了一句，引得鄔霖看無賴的眼神。

    「得了，不和你貧嘴。」

    錦辰拎着郁珏往外走，不忘和鄔霖叮囑：「辦公室電腦隨便查，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這話聲音不小，段小白短暫從一大堆案件信息中短暫抬頭，總覺得這話有點不對勁。

    啊

    這是直接快進到查崗了！

    鄔霖抽着嘴角，起身前往錦辰的辦公室，並且認為這位刑警大隊長非常有做網絡推手的能力，黑的都能說成黃的。

    可他沒有意識到，往日病發都會伴隨的後遺症，諸如厭煩噁心和恨世的壞心情，今天因為錦辰的存在而蕩然無存。

    又或許意識到了。

    鄔霖坐在錦辰的辦公椅上，無聲無息給自己的行程表加了一條：找個時間去醫院拿藥。

    ——

    某心理診療所門外。

    「哥們，你在這等很久了吧，那醫生什麼時候開門啊。」

    聽到有人搭話的男人弄滅了煙，左右也等着無聊就閒聊幾句，「是啊，這宋醫生的行程可不容易等，輕易不給別人治療，哥們我是運氣好才搶到的名額。」

    「我就希望啊，能再在回憶里看看我老婆孩子，一個人活在世上簡直太他娘的難過了。」

    男人摸了把粗糙的臉，「你呢哥們，你來找宋醫生幹什麼。」

    「啊我啊，我也來找點回憶。」郁珏隨便想了個藉口，竄回錦辰身邊，「錦隊！還真讓你給說對了，治療所的宋檬醫生就是就夢魘。」

    郁珏嗨呀一聲，摸着後腦勺說：「真是醫者不自醫，誰能想到可以幫別人想起記憶的醫生，在自殺互助網站裏發的帖子都那麼痛苦呢。」

    又等了幾分鐘，治療所看起來就很高大上的大門打開，錦辰和郁珏暢通無阻進入。

    「你好，」宋檬穿着有特殊花紋的襯衣迎接過來，「你們誰是今天有預約的客人。」

    「我是。」男人抖落滿身煙味，勉強露出笑容走進去。

    「那這兩位是？」

    錦辰露出證件，冷靜眼神緊凝視着宋檬。

    「你好，警察。」

    宋檬：「」

    再想要逃脫肯定是沒有辦法的，管理員沒有安排第二輛自燃的車，這裏也不是哪裏都能逃的小路。

    宋檬想要後退的剎那，郁珏衝過來把他給銬上了。

    男人一臉懵逼又被錦辰給請了出去。

    「你們真沒有人性。」真被抓住了，宋萌反倒冷靜得很，對錦辰露出古怪笑容：「那位先生等着我治療呢。」

    「誰知道他會不會成為你的下一個獵物。」

    錦隊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在你自殺之前，我們有幾個問題要問。」

    不知想到了什麼，宋檬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心底升起濃郁的不甘心。

    自殺計劃還沒有實施簡直沒有比這更壞的消息了。

    就算是穿着便服，兩個人高馬大的男人把宋檬堵在中間帶走的舉動也還是引起了注意，街道亭的保安疑惑走來問他們是幹什麼的。

    「警察。」郁珏可不想再出什麼岔子。

    「啊警察？」

    保安抬頭看了眼一言不發的宋檬，「你們抓宋醫生幹什麼喲？」

    他當然不會等來什麼回答，錦辰看過去的眼神也足以讓保安退縮，只能哂笑兩聲又鑽回街道亭，「兩位警官繼續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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