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寧也知道其中的厲害關係，縣令這個官職說大不大說小也不算小。

    畢竟對於老百姓來說，縣令就是他們見過最大的官兒。

    「當下你的任務就是好好讀書，其他的別想。」姜清寧對周懷瑾說。

    周懷瑾有些遲疑，「可是，沒有書院的擔保，明年的春闈就不能參加，讀書還有什麼用。」

    「讀書又不是只有學院能做擔保，你放心，你只管讀書，其他的交給我。」姜清寧很是沉靜。

    周懷瑾還想說什麼，但是看見姜清寧肯定的眼神，莫名就安心下來。

    罷了罷了，讀書也不一定非得去學院，在家自學也是一樣。

    而姜清寧卻在想，怎麼才能拐一個舉人什麼的來當私教。

    「娘，飯做好了。」正思索間，趙慧芳端着兩個碗進了堂屋。

    碗裏裝着滿滿當當的大米飯，趙慧芳將碗放在桌子上。

    那邊周懷安也從周家老宅跑回來了，正對着飯桌上的大米飯流口水。

    「趕緊去洗手，洗乾淨了再來吃飯。」姜清寧沖周懷安喊了一聲。

    聞言，周懷安趕緊跑到院子裏去洗手，周懷柔也緊跟着。

    飯都擺好之後，眾人坐在桌子前，周懷安舔了舔嘴角，口水險些掉下來。

    但是全桌無一人敢動筷子。

    「等什麼呢，吃呀！」姜清寧催促眾人。

    眾人這才開始拿起筷子吃飯，大米飯的確很誘人，但是沒有好的配菜。

    桌子中間的盤子裏正靜靜的躺着一盤灰糊糊的炒野菜，饒是如此，眾人依然吃的樂此不疲。

    姜清寧夾了一筷子野菜，放在嘴裏，又苦又澀，也不知道以前他們都是怎麼下口的。

    看着狼吞虎咽的眾人，姜清寧有些感慨，一向孤獨慣了的她，竟然也有家人了。

    原來有家人的感覺是這樣的，這感覺還蠻新奇的。

    吃過晚飯後，趙慧芳將碗筷都拿到院子裏去清洗了。

    天色逐漸暗沉下來，整個村子都被夜色籠罩。

    姜清寧躺在床上多少有些不適應，因着當初搬出來的時候人口不多。

    所以蓋的院子不大，只有兩座土房子，但是現在孩子多了，自然就不夠用了。

    周懷玉和趙慧芳一間屋子，而姜清寧和其他三個孩子擠一間房。

    周懷安和周懷柔還好，倒是周懷瑾已經十五了，古代人結婚都早，他這個年紀已經可以說親了。

    只是周懷瑾一直在讀書，對兒女之事沒有想法，這才沒有找媒人說親。

    姜清寧有些彆扭，但周懷瑾顯然已經習慣，自顧自的躺下睡覺。

    這一夜，姜清寧睡得不是很好，第二天起的也很早。

    天還沒亮，趙慧芳已經起來在廚房忙碌。

    見趙慧芳只填了半碗米，姜清寧搖了搖頭，又從米袋裏挖出一碗大米，淘了淘放進鍋里。

    一家子大大小小有六口人，那麼一點米夠幹什麼？

    「以後做飯多放點米，這麼多人呢。」姜清寧囑咐趙慧芳。

    「可是，咱家糧食也不多，不省着點撐不到收稻子怎麼辦？」趙慧芳猶豫了，誰家有糧食會這麼糟蹋呀。

    姜清寧見趙慧芳猶豫，只得拿出自己做婆婆的架勢，「讓你吃你還不願意了？」

    趙慧芳閉嘴了，心想大不了斷糧了再去山上挖野菜，也沒有再差的結果了。

    不多時，家裏人都起來了，村子裏人也多了起來。

    有挑水的，有早起下地的，大家都忙碌着。

    吃過早飯，周懷玉就下地去了，周懷瑾則拿着書本坐在院子裏溫書。

    「二哥，這個字念什麼？」周懷安手裏也拿了一本書，不過書很小，大概只有巴掌，但是字很大。

    每一頁都有一個字，這是周懷瑾啟蒙時用過的，現在輪到周懷安。

    「這個字讀蒙，啟蒙的蒙。」周懷瑾一邊說着，一邊拿樹枝在地上寫起來，周懷安則在一邊學着寫字。

    另一邊，周懷柔坐在趙慧芳身邊纏着線，但是一雙眼睛眼巴巴的看着周懷安，眼裏寫滿了羨慕。

    姜清寧看在眼裏，走過去坐在周懷柔身邊。

    「娘親。」周懷柔乖巧的叫了一聲。

    「阿柔，告訴娘親你想不想念書？」姜清寧溫柔的問周懷柔。

    「我可以嗎？」周懷柔小心翼翼的問，私塾里讀書的都是男孩子。

    大戶人家的女孩子讀書也是請的私教，但多是教習琴棋書畫，不注重讀書。

    「當然可以了，你二哥不就是讀書人，他教懷安自然也可以教你。」姜清寧微笑着說。

    「可是...」周懷柔有些猶豫，二哥讀書那樣辛苦，她怕影響二哥讀書。

    「你只需要告訴娘親，你想不想讀書。」姜清寧見周懷柔猶豫，輕聲問。

    「想，娘親，我想讀書。」像是受到了鼓舞，周懷柔鄭重的點了點頭。

    自姜清寧坐到這裏開始，周懷謹和周懷安就注意到了這邊，他們的對話，周懷瑾自然是都聽見了。

    周懷瑾聽見小妹說願意讀書，心下也不知是什麼滋味。

    他常在書院呆着，回家也是周懷安纏着他認字，倒是跟小妹沒有那麼親近。

    「阿柔，你過來。」周懷瑾當下就找出一個啟蒙的書本，這是周懷安學完了的，一本書只有幾十個字，都是些筆畫少的字。

    周懷柔有些不安的立在周懷瑾面前。

    「既然你想讀書，二哥便從這本開始教你認字。」周懷瑾將書本遞到周懷柔面前。

    周懷柔這下沒有再猶豫，接過書本開心的笑起來。

    「謝謝二哥。」周懷柔連忙開心的道謝。

    「哼，光記着二哥了，我這個三哥倒是叫你忘到腦後了。」周懷安大周懷柔兩歲，兩人向來親近，這下周懷安有些吃醋。

    「哪有，三哥對阿柔最好了。」周懷柔見周懷安板着臉，忙去討好。

    周懷瑾年歲大了，自是不會跟弟妹爭風吃醋，只笑吟吟的看着他們。

    姜清寧看着其樂融融的兄妹，自然欣慰，趁着早晨涼爽，她打算去山上轉一圈。

    上山的路上已經有不少人了，大多都是女人和半大的孩子。

    今年是荒年，路邊的野菜都被挖的差不多了，姜清寧只能往深處走，漸漸的，人開始少了起來。

    【叮，發現天然無污染百年野人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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