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前
作品:《六零再婚夫妻》 測試廣告1
邵耀宗行個鬼!
哪有這樣算的。筆神閣 bishenge.com
杜春分「行不行說句話。你不行,我找別人。二嬸還等着我請假相親結婚。我得趕在她發現之前把自個嫁出去。沒空跟你耗!」
邵耀宗莫名有種被趕鴨子上架的感覺。可錯過杜春分,短時間之內上哪兒再找個知根知底,直接爽快的啊。
他前妻和岳母催的急。他爹娘身體不舒服,也照顧不了那麼多孩子。
「行——行吧。」
「這才像個爺們。」杜春分提着的心落到實處。
邵耀宗又險些一口氣沒上來。
杜春分瞧着他的表情不對,心裏咯噔一下,她還指望邵耀宗帶她娘仨遠走高飛,這事可不能黃。
「還有問題?」杜春分佯裝生氣。
邵耀宗脫口道「沒!」
杜春分總覺得夜長夢多。
「張大姐說你幾天假?」
邵耀宗「不算今天,還有五天。」
「正好。」
邵耀宗的頭皮發麻,她又想幹啥。
「明天置辦些東西,後天領證。」杜春分說的乾脆,饒是邵耀宗有預感,又險些被他的口水嗆着。
她真拿結婚當兒戲啊。
邵耀宗忍不住問「所以你剛剛說的是真的?」
杜春分沒聽懂。
邵耀宗「今天見一面,明天見一面,兩面就領證?」
「當然!婚姻大事,哪能兒戲。」
邵耀宗心說,我就沒見過你這麼兒戲的女人。
杜春分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誤以為他不信,「你我都不小了,還是當父母的人,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孩子考慮。」
邵耀宗心說,難為你了,還知道孩子。
「你說的是。」邵耀宗擠出一絲笑,有種踩在雲端的感覺。可李大哥和張大姐對他真好,李大哥總念叨欠他一命,不可能在這種事上糊弄他。
邵耀宗想了想,只能歸結為杜春分的二嬸逼的太緊,容不得杜春分細細思量,慢慢尋找——逮着一個是一個。
杜春分「這事就這麼定了?」
邵耀宗不敢再遲疑,總覺得他敢說不,杜春分就敢掀桌子讓他滾蛋。
「後天可以。按農曆算正好是雙日。」
杜春分聞言很滿意,「聽說你們部隊在深山老林里?」
「也不是特別偏。」
那就是了。
杜春分問「啥地方?」
邵耀宗回「到了你就知道。」
杜春分挑眉,警惕性真高。
「你爹娘知道不?」
邵耀宗「怕你二嬸哪天找到我們家,問我爹娘?」
杜春分不是這個意思,但目前不能說實話,「是呀。我前夫在市里上班,我去過他單位,我又在飯店迎來送往,不少人認識我。我怕後天你我領證的時候被人認出來。他知道了,我二嬸也就知道了。」
「他們不知道,我們部隊剛剛搬遷。」邵耀宗想了想,「回頭到部隊我寫信告訴爹娘你我的事,再告訴他們地址?」
杜春分的眼神一閃,寫信?不是直接拍電報。所以她有機會在信上做文章。
「可以。你家還缺啥不?明兒一併買了。」
邵耀宗此番目的不光接孩子,還想給孩子找個娘。來之前不但買了幾床被子,還買兩張新床。鍋碗瓢盆也一併置辦了。
真要說缺啥,缺人氣。
新房子沒人氣,陰森森的,邵耀宗自個都不愛住。
邵耀宗「啥也不缺。對了,我沒布票,沒法做,得給孩子買幾件衣服。」
杜春分估計布票被邵耀宗的爹娘搜颳走了。不過他倆還沒領證,這事不能提,否則以邵耀宗愚孝的德行,跟她的婚事肯定玩完。
杜春分「那就多買幾件。我有錢。」
邵耀宗的表情頓時變得一言難盡,「……我也有錢。」
「得了吧。張大姐說了,被你爹娘要走了。」杜春分大包大攬說道,「用我的錢買,就當新娘送給你閨女的見面禮。」
邵耀宗張了張口,道「我真有錢。」
「那也沒我有錢。」杜春分掏出一個手絹,手絹打開,「我每天帶這麼多。你有嗎?」
邵耀宗看過去,好幾張大團結,還有很多毛票,得有五六十。
杜春分朝他抬起下巴「我零花錢。」
邵耀宗又一次說不出話來。
杜春分心裏卻不舒服,因為邵耀宗那麼高工資,還沒她有錢。他要是以後還這樣,日子可咋過啊。
找個帶她和閨女遠走高飛的主兒可不容易。再說了,憑她的手藝,工作那麼好,四十歲離婚,親戚鄰居還得給她介紹對象。
杜春分想了想,不能離,太折騰。
「陳世美」都怕她,她不信收拾不了一個沒多少花花腸子的當兵的。
「我的東西得麻煩你幫我挑一點。」杜春分說着,想起一件事,「去部隊坐車方便嗎?」
邵耀宗「我可以提前發報,讓部隊派車接我們。」
杜春分的眸子一亮,看來這個當兵的在部隊混的不錯。
「先這樣。」杜春分起身,「我去單位。」
邵耀宗客氣地問「要不要我跟你一塊去?」
「不用。」杜春分想一下,「明兒一早在大姐家等我,買的東西放大姐家。後天走的時候請李大哥開車送我們。能早就早。晚了可能被我二嬸截住。」
邵耀宗忍不住說「怎麼跟逃難一樣?」
「我是逃難。」杜春分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壓根不怕家醜外揚。
邵耀宗又被她的直率噎了一下,「那,那我知道了。我後天把孩子帶過來,坐上李大哥的車,路過民政局,你我領了證,遷了戶口,直接去車站?」
杜春分點頭「也行。結婚這事先別說,免得李大哥和張大姐今晚睡不着。」
邵耀宗詫異,合着她真知道自個幹的事多,多驚世駭俗啊。
「你啥意思?我又不傻。」杜春分白了他一眼,關上堂屋門,推着車子,「自行車能不能上火車?」
邵耀宗愣了一瞬間,反應過來,道「可能不行。」
杜春分「火車上有這項規定?」
「這倒沒有。」
杜春分點頭「那我知道了。」
邵耀宗很想問,什麼你就知道了。
杜春分啪地一下關上大門,邵耀宗到嘴邊的話嚇得咽回去。
「張大姐一會兒就回來,不用鎖。」杜春分說完,騎上車就走。
邵耀宗忍不住皺眉。
「怎麼跟個女土匪似的?」
對於這樁不過半小時就敲定的婚姻,邵耀宗心裏又沒底了。
可是有一點,杜春分說的對。
這樁婚姻決定權在他。
杜春分敢當後娘,他就敢把她和兩個孩子趕出去。部隊是他的地方,沒他送,杜春分想帶着孩子出去都難,他有啥可擔心的。
想通這些,邵耀宗回家用杜春分說的方法糊弄他爹娘家人。
張大姐天天要給杜春分介紹對象,飯店領導也認為女人再能幹也得嫁人,孩子沒爹不行。當杜春分向領導提出她即將嫁人時,領導毫不意外。
杜春分提到她未婚夫不是本地人,領導很可惜。一想杜春分交上來的報告,徒弟雖然不如她,也能獨當一面。領導很痛快的把單位關係等材料給杜春分。
杜春分把東西往包里一塞,到派出所門口,村長已經到了。
倆人也沒瞎寒暄,弄好材料檢查一遍,沒有遺漏就回村。
村長想想來之前聽到的事,「你二嬸說你去單位請假,現在回去咋說?」
「我有辦法。」杜春分一點不謙虛,「我這個腦袋,不想跟他們計較。跟他們計較起來,把他們賣了還得幫我數錢。」
村長不知道杜春分那個婚離的乾脆,張連芳和她愛人李慶德也不信,杜春分的前夫第一次試着提出離婚,杜春分就同意了。所以都當杜春分是被甩的那個。
杜春分懶得解釋,日子又不是過給別人看的。以防萬一,快到村口杜春分還是騎車先走,跟村長拉開距離。
到家二話不說就收拾衣服。
杜二嬸急的問「咋了?」
「店裏接個大事,市里一個大領導嫁閨女,明兒回門在飯店辦,單位不許請假。我得去單位住兩天。忙完了回來接大丫和二丫買兩身新衣服,周日再見。」杜春分表現地火燒屁股。她二叔二嬸信以為真。
二嬸忍不住抱怨「咋也不提前說一聲?」
「指望大領導提前跟我們說?咋可能。」杜春分道「再說,也提前說了,跟我們領導說的。我也沒提前跟領導說,今天請假,明天相親。」
她二嬸想想,杜春分說的有道理,「你哄哄大丫和二丫。這倆丫頭也不知道咋了,以為你一走就不回來了,哭了得有一個鐘頭。」
杜春分做戲做全套,單位都火燒眉毛了,哪有空哄孩子。
給她二嬸兩塊錢「給她倆買糖吃。」
一點麥芽糖不過一分錢。倆孩子一天一個雞蛋,一份麥芽糖,她還能落一塊五。
二嬸眉開眼笑,假客氣「我有錢。」
「你有錢是你的,你給我領孩子不能再花你的錢。」杜春分把幾身好衣服包起來就抱怨,「我最煩給領導做飯。吃的不高興怪我們。吃高興了,還要見我們。整的我們這些當廚師的跟窯姐兒一樣。」
二嬸朝她背上一巴掌「哪有這樣說自己的。對了,鞋,鞋也帶上。你們那個後廚,我聽你弟說,到處是水,穿一會兒就髒了。可不能穿的跟乞丐一樣見領導。」
杜春分很敷衍地點一下頭,出來不見閨女,估計跑誰家玩去了,「晚上睡我屋吧。」
杜春分有錢,會伺候她娘仨,被子特別新,睡在上面又軟乎又暖和。書桌上有擦臉的雪花膏,還有擦手的蛤蜊油,知會杜春分一聲,用多少她都不生氣。
二嬸得了她這話,歡天喜地送她出去。
杜春分騎上車,背對二嬸,輕哼一聲,讓你再高興兩天。
帶東西去單位就露餡了,杜春分把車子放牆角,去喊張大姐。
張大姐的工作簡單,一會兒就忙完了。聽到杜春分找她,索性跟她一塊回去,「小邵人不錯吧?」
「不錯。謝謝大姐。」杜春分一肚子想法沒敢說一句,怕張大姐教她做人。
杜春分跟張大姐的情況不一樣。
張大姐有父母,還有兄弟姐妹。杜春分只能指望自己,還要養倆孩子,所以她們永遠不可能成為一樣的人。
張大姐對她真好,杜春分不想她失望,平時就撿她愛聽的說。張大姐以為她這個人潑辣歸潑辣,但通情達理又孝順。
換成她二嬸給她介紹個陳世美,她能鬧的二嬸一家雞犬不寧。
張大姐問「小邵有沒有說啥時候兩家見面吃頓飯,再把證領了?」
「先瞞着。」杜春分道。
張大姐「為什麼?」
「二嬸把我當成搖錢樹,要知道邵耀宗是軍官,肯定獅子大開口。錢都給她,日子咋過。我跟邵耀宗隨軍,二壯接我的班,我怕他爹娘知道了三天兩頭找二壯,逼二壯收邵家親戚為徒。」
張大姐想想她二叔二嬸的德行,又想想邵耀宗的爹娘壓根沒把他當人,「你擔心的有道理。那就我和你大哥知道?」
杜春分點頭「我們一走,你就裝不知道。否則他們得天天來你家鬧。」
「唉,苦了你們了。結婚這麼大的事,跟逃荒一樣。」張大姐說出來,又笑了,「都不知道也好,省得三天兩頭去打秋風。」
杜春分「二壯不知道我的事,我得去飯店看着他掌勺,省得回頭突然當大廚,我又不在,他慌中出錯,給咱們飯店惹麻煩。」
「那我們一塊去吧。」
店裏還有幾個拎包的客人,杜春分到後廚,她徒弟杜二壯正切菜,幫另外兩個大廚打下手。
杜春分拿走杜二壯的刀。
杜二壯眨了眨眼睛「春分姐,真是你啊。咋又回來了?」
「事情辦好了。今兒我給你打下手。還有幾個菜沒做?你來炒。」
杜二壯不禁指着自己「我——我炒?」
「教你五年,連個菜都不會炒?是不是我杜春分的徒弟?」
杜春分的師傅是濱海國營飯店的總廚,其他大廚都受過他恩惠和提點。杜春分有師傅撐腰,又藝高人膽大,比其他廚師年齡小,也不怯他們。
有道是,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
杜春分強勢,讓杜二壯幫忙切菜的廚師不敢招惹她,立即把菜端走,笑呵呵道「二壯,你師傅給你機會,還不趕緊的。」轉手遞給自家徒弟,「切菜,讓二壯做。」
杜二壯意識到他師傅不是開玩笑,樂顛顛掌勺。
杜春分看到還剩四個菜,全要走讓杜二壯做。
她這麼霸道,其他師徒也不敢說什麼。一來杜春分有天賦,早晚能成為總廚。二來她是領導和會計看着長大的,偏向她。再者杜春分會做人,其他人偶爾偷吃,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杜春分的要求不過分,他們自然得投桃報李。
每出一道菜,杜春分都嘗一下,讓杜二壯記下。
杜二壯忙得手疼終於忙完,卻一臉興奮,小聲問「春分姐,我是不要轉正了?」
「明天再炒一天我看看。」杜春分怕他晚上高興的睡不着,明兒失了水準,故作嚴肅地說出來。杜二壯挺直了腰板,「師傅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
杜春分微微頷首,小聲說「不錯,會用成語了。以後有空就去圖書館,有錢就買食譜,沒錢就租。干咱們這一行,跟上學一樣,不進則退。」
杜二壯不由得看一眼其他人,像是沒聽見,趕忙點頭「回頭就去。發的工資還沒給我爹。」
「以後自己留點。錢在自己手裏才是自己的。你爹娘不止你一個兒子。你孝順老人應該的,不該養你兄弟。」杜春分想了想,「我跟你爹說,你轉正後工資頂多三十。」
杜二壯驚呼「三十?!」趕緊捂住嘴,「這麼多?」
杜春分不幹了,杜二壯接班,跟她現在的工資一樣,「我說最多三十,你就說二十八。剩的錢存起來,以防萬一。誰這一輩子都不可能一帆風順。」
杜二壯慎重地點頭「我知道了。春分姐,今兒不是周末,下午沒多少人,你回去吧。」
「我去張大姐家住,有事去張大姐家找我。」杜春分吃完一抹嘴,去買扁擔和籮筐。半道上想到邵耀宗的部隊在深山老林,趕集不方便,就把她存的糖票、布票等各種票換成實物。又買些弓箭、彈弓、菜籽等自給自足的物件,用從家裏帶來的衣服蓋上。
張大姐沒有翻人家東西的愛好,不知道裏面有啥,「你買籮筐扁擔幹嘛?」
「挑孩子。我們一人倆孩子,抱着牽着都不方便。」
張大姐忍不住笑了「你這個腦袋,怎麼就這麼聰明啊。」
「像我娘。」
杜春分的爺爺奶奶說像她爹。她不喜歡她爹。自打把她送給爺爺奶奶,就回來過三次,還是半夜裏偷偷摸摸來的。要不是她記憶力驚人,早忘了她爹長啥樣。
村里人都說她爹凶多吉少。杜春分也覺得早死了。
張大姐見過杜春分的二叔,其貌不揚,老實木訥,身材矮小。兄弟倆肯定很像。杜春分要像她爹,不可能長得跟城裏姑娘一樣,還有一米六八的大高個。
張大姐贊同「幸虧像你娘。對了,晚上吃啥?」
「我做。」杜春分愛做飯,尤其看到食客吃完一臉滿足的樣子,特有成就感。
張大姐也不好意思班門弄斧。
李慶德吃了她的飯,一個勁感慨,「小邵以後有福了。」
杜春分心說,他的福氣在後頭呢。前提得聽話。否則她可不敢保證做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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