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我在林地種生薑

作品:《穿越之細水長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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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我在林地種生薑

    李家所在的高莊村建村歷史不過五十餘年。讀爸爸 m.dubaba.cc其百十來戶村民多是當年水荒時逃難的難民,所以不同於一般單一家族興起的村落——一個村的祖上都是一家人,遇到事有族長出面調協。以致,某一年,村民還為了搶佔所謂的風水寶地,發生惡性群體鬥毆事件,傷了好幾條性命,以致驚動了縣太爺。

    縣太爺有文化,審理案子時,除了將首犯伏法後,還將相關兩戶人給分遷到其他村。

    對於那塊風水寶地,縣太爺也妥善處置。他將那塊地的中央單獨圈出來,然後四周的土地按照一塊一畝的大小,分成八塊後,以一塊地八兩的價格賣給爭地的人家。接着再拿着賣地得來的六十四兩銀子給死了人還要遷戶的兩家人做了補償,一家給了二十二兩。最後則用餘下的二十兩銀子,在中間留下的那塊地上,打了口井,修了個磨坊,給全村人共用。

    對於縣太爺的處置,不說村里人是如何心服,只說紅棗聽說此事後,也一改先前影視劇里縣太爺一臉奸詐,魚肉百姓的印象,重新審視士族——這個世界的知識分子階層的作用。

    得人心的處置影響是深遠的。總之,自那以後,村里一改先前無償得宅基地的約定俗成,統一了新的分地規矩:新落戶的人家需以六兩銀的價格購地,村里老戶分出來的子孫買宅基地,則折半,三兩銀。

    買地得來的的銀子交里正管理,用於村里路橋、磨坊、曬場等公用設施的建設。

    因為朝廷規定,村裏的里正由田地最多的十戶輪流擔任,然後三年一輪,所以即便沒有前世的政府賬戶公開制度,但也不存在里正的一手遮天。

    這些年,村里人嘗了賣地的好處,便即越發嚴格了宅基地的規矩:分配的每一塊宅基地都是方方正正的一畝地,地與地之間,前後左右的間隔都留足六尺的通道,鄰裏間誰也礙不着誰,誰也別想占誰便宜——這便就不知絕了多少的糾紛口舌。

    經過那一年知縣大人的劃地運動,如今這村裏的地,連帶上面的草都是有主的——不能隨便割。所以一般王氏打豬草的地方除了自家田地,便只剩村里公用的河岸。

    高莊村有兩條河。村南的那條東西向的大河,叫洪河,村東一條南北流向的小河叫細水。細水和洪河的匯集處,有一座石橋,叫高橋,這便是高莊村的村口。

    洪河,是條界河,河北歸高莊村,河南則是謝家玗——據說,整一個村的人都姓謝。

    細水則是高莊村的主要生產生活用河。細水的河東是村人的水田,河西,則是村人的住地。這些年為了方便村人過河去對岸幹活,村里特意在細水上修了兩架能走牛車的石橋,至於村民自修的土橋,更是林林總總,有數十之數。

    因為走的人多,細水兩岸都是大路,連帶的這部分河岸都是共用。

    王氏平素都在細水河岸割草。

    離河還遠,王氏便即就聽到前方喧囂的人聲。現近六月,天氣炎熱,村裏的半大小子無事的多半都在河裏戲水摸魚。

    王氏素知村里風俗,聞聲,立領了紅棗轉向了後山。男女有別,紅棗已經六歲,眼見也要說人家了。

    紅棗不知她娘的思慮,見她娘改主意,也不以為意,橫豎她是出來放風的,根本無所謂去那裏。

    後山說是山,其實並不高聳。高莊村西北兩面連綿的這一片,沒一處高過紅棗前世印象里的二十層樓,也就是六十米。所以,這所謂的山,其實只是一片丘陵而已。

    高莊村的這片丘陵,雖說不高,但地表土層下覆蓋的卻都是實打實的岩石,且越往山頂石頭越多。此外,山上除了夏天的雨水,並沒有其他水源,所以這山腰以上極不適合種地。於是,這後山便即就成了村裏的墳地。

    仿着活人住的宅基地,這後山的每個向陽峰頭也被村里作價一兩賣給村人做墳地。

    這世人重後嗣是因為更重祖宗,所以這近村的山頭現差不多都已有了主。

    李家因來的早,在村里統一賣地之前就來了,所以,早早的就佔下了一整片山崗:其中山頂做墳地,山腰建宗祠,山腳則分劃成片——按人頭分給族裏每一個年過六歲的男孫,供他們以後婚嫁時造房置家什,以及平素的燒柴取暖之用。

    這林地屬於宗族,是祖宗餘蔭,不算個人私產,即得地的人只有使用權,沒有繼承權——過世後得將地還到族裏去。由族裏再分配給新出生的子孫。

    紅棗的爹李滿囤作為李家人在這後山自然也有這麼一塊林地。其大小,據說也是族裏統一規劃的,一畝整。

    李滿囤的這塊地,原先都長着杉樹。然後,十三年前為了蓋房結婚,伐了一大半,後補種時,想着婚後將有孩子,便即挑常見的桃、梨、棗之類的果樹載了十來棵。果樹離不開光照,所以,後補的杉樹便只地的外圍種了兩行,地中心部分便即只長着果樹和一些編筐用的荊條以及豬吃的菜草。而待紅棗五歲後能挎着籃子,提着小鍬挖野菜後,這地里便即又添了新的花樣。


    事情的起始是紅棗趁她奶奶于氏種生薑的功夫,將幾塊姜自家裏摸出來種在了杉樹下。這事,王氏起先並不知道,不然,借王氏膽子,她也不敢動家裏的生薑——王氏對於生薑的所有認識,都來自於三弟妹錢氏。錢氏的哥哥錢多是走街串巷的貨郎,他在錢氏做月子的時候送給錢氏一包姜。當時于氏正好有些鼻塞發寒,噴嚏要打不打,整個人難受得厲害。錢氏聽說婆婆受涼,便即將自己正喝的加了薑片的紅糖水孝敬了于氏。于氏喝了薑茶,立覺五臟六腑的慰帖——至此,生薑在李家一戰成名,成了于氏的心頭好:于氏每覺受涼便即就要喝薑茶。

    生薑雖好,但只城裏的雜貨鋪有賣,而且價值不菲,一斤要20文錢,都趕上一尺布的錢了。於是,在于氏聽說城裏的姜是鄰縣的人種植的後,便即突發奇想,想自己種姜賺錢。

    因為姜貴,于氏將姜種得格外仔細,她把姜種在瓦盆里,每天搬進搬出追趕日頭,看得比自己的孫子還精貴。要知道孫子有四個,姜可只有這一盆,值好幾文呢。

    可惜,世間的事不是有付出就有回報。于氏的姜每每抽了芽,長這麼幾片葉子後就會爛根讓于氏血本無歸。偏于氏性子執拗,屢敗屢戰,樂此不疲。

    這種情況下,無怪王氏一開始沒認出杉樹下雜草一樣的姜苗。

    王氏第一次注意到姜是因為看到了姜花。白色的,似蝴蝶一樣輕盈的花朵在晚霞中輕輕搖曳,散發着清雅提神的芳香。王氏一眼就愛上了姜花。她想摘一朵仔細看看,結果看到了根下方長出地面的生薑。

    知道女兒偷拿婆母姜的一刻,王氏是恐慌的,她甚至想將女兒種的姜交給婆母以將功折罪。可待下一刻,她聽到女兒跟她說:娘,你吃,生弟弟!時,眼淚刷的就流了下來。她這輩子活得太苦–少時家窮,吃不飽,虧了身子,月事不調,以致至今生不出兒子,帶累得男人人前都抬不起頭。

    幾乎毫不猶豫的,王氏聽從了女兒的建議,甚至,她為了遮掩地里五彩繽紛的姜花,還去細河岸移了一些相似的野花來做遮掩。

    王氏的地下工作非常成功,於是,這一年的秋天,她收穫了近三十斤的姜。王氏非常高興,可待她準備喝薑茶時,她才想起她沒有紅糖。

    王氏向丈夫李滿囤坦白了她的計劃——留十斤姜,做種和自家吃,其餘的賣掉,買紅糖。

    出於對兒子的期盼,李滿囤輕而易舉的同意了王氏的建議。他乘着進城賣草鞋的機會把姜賣給了藥鋪——三弟妹的娘家兄弟每每在縣裏雜貨鋪進貨,認識掌柜的,而藥鋪,則因莊戶人家普遍貧窮,故在這兒,不容易撞到熟人。

    與生薑一起被藥鋪收購的還有王氏自河邊挖回來的野花的根球–這些王氏起姜時順帶挖出來的蒜頭一樣的玩意。

    本着萬一縣裏有人識貨的想法,李滿囤把這十來斤不知名的東西給藥鋪掌柜的瞧了瞧,結果掌柜一見便即大喜,說這百合五文一斤,有多少他收多少。

    這假蒜頭真能換錢,還叫什麼百合?李滿囤此前只聽說過百年好合,還是第一次知道世間真的有這種植物叫百合,而且就長在村裏的河塘邊上。

    李滿囤拿賣姜和百合所得的300多錢買了紅糖,夢遊般回到了家,將東西一股腦交給了王氏。

    王氏頭一次觸摸整串的銅錢,一時間也是魂不守舍。

    只紅棗打開她爹買的紅糖包瞧了瞧,然後表示了不滿:爹,我的呢?

    經過前世職場各種上彈下壓洗禮的紅棗找他爹要禮物要的那叫一個理直氣壯。

    回過神來李滿囤剛想說小孩子家家的要什麼紅糖,轉即想起侄子侄女常吃的舅家送來的糕點,不覺有些心酸,緩聲道:下次給你買。

    李滿囤說話算話,次日起便即讓王氏以打豬草的名義,把河邊荒洪河和細水兩條河岸的百合分批收了回來,前後收了足有千斤之多。收來的百合藏在林地里,然後再由李滿囤尋機會偷賣進城。

    高莊村離縣城只十里,李滿囤來回一趟也不過只要花用一個時辰。

    由此,來回幾趟,李滿囤趕去歲冬至前攢了足足五吊大錢。嗯,其他下剩的錢,都給紅棗買桃酥和草紙花用掉了。

    五吊錢,李滿囤、王氏這輩子做夢都沒想過。以致他倆因忙着算賬數錢而忽略了女兒拿錢擦屁股這件敗家行徑。

    同樣的,紅棗在用上了草紙後,也選擇性無視了自家父母這對沒見過世面的莊戶夫婦擱炕上數錢的邋遢和寒磣。

    不批評,不抱怨,相互尊重,求同存異,紅棗感覺自己還能再和自家父母同舟共濟五百年。

    經過一冬紅糖薑茶的補養,王氏的月事雖還不正常,但整個人渾身都充滿了幹勁。

    一開春,王氏便以極大的熱情在林地里種下了姜,然後差不多每一天都會來林地看姜的長勢。

    不過,河邊的百合今年去稀疏得厲害,王氏一瞧就知道去年挖百合給挖狠了,得好好養幾年才能再挖。心裏暗道可惜,可也無可奈何。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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