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爾斯說的沒有錯，這些破碎的屍體上沒有啃食的痕跡，很像是異變體乾的——如果是巨獸、甚至是異星蟲族，它們會控制不住自己的食慾。

    可是陳古比查爾斯看的更加仔細：這些屍體之所以破碎，更多的情況是因為撕咬，但是異變體往往是直接利用自己強大的力量撕扯。

    這種細微差別的根本原因，是異變體終究還是會保留一些「人」的本能，不那麼習慣使用利齒和爪子。

    但是陳古轉念一想……嗯嗯嗯，如果異變之前是個女人，或者娘炮，那就另說了。

    無論如何，陳古仔細觀察了屍體之後，並不能馬上贊同查爾斯的觀點。

    【古格羅塔星】和他們對接的幹練女警名叫茱莉亞，陳古從停屍房出來後就對她說道：「我想去每一個案發現場看一看。」

    茱莉亞卻搖搖頭：「大部分案子發生的時間都很長了，痕跡都已經被清理。只有最近發生的兩起，還保留着犯罪現場。」

    「那就去看看。」

    ……

    地表飛行器速度很快——可【古格羅塔星】上面，似乎一切都是最落後的，連飛行器的速度也很緩慢。

    距離現在最近的一次襲擊發生在一座小鎮外面的道路森林邊。

    陳古比自己預計得多花了半個多小時才抵達這裏，森林的樹木是本土的一種樹幹呈深紫色的原生樹種，這個時節森林內的各種野花盛開，色彩偏於暗沉，帶着一種壓抑的感覺。

    小鎮內只有幾百居民，因此城外的道路十分冷清。當地的警務人員宣稱保護了現場，也只是用紅色的帶子將現場圍了起來，甚至沒有一個人守在這裏。

    現場留下了一些深褐色的血液痕跡，但是滿地都是野獸亂跑的足印……

    陳古搖了搖頭，只看了一眼就自己走進了森林。

    茱莉亞忍不住提醒道：「這個時候森林裏會有獒狼出沒……」

    喬瑟夫在一邊說道：「沒關係，他有能力應付各種危險。」

    茱莉亞聳了聳肩膀不說話了。

    十幾分鐘之後陳古從森林中走出來，大家在茱莉亞的帶領下，去和鎮子上唯一的一位警務人員談了談，這位……不像是警長，更像是一位「職員」，願意從事這一行業，只是因為報酬相對不錯罷了，他的專業性陳古不想評價。

    很快他們就離開了，趕往第二個地點。

    路上，楚箏忍不住說道：「這裏警務系統人員的素質太差了，靠他們連最基本的保護現場都無法做到，更別說破案了。」

    茱莉亞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說道：「你們在首都星當然不會知道，很多地方其實都是這個樣子。」

    「星海太廣闊了，很多殖民星沒有足夠的資源支撐，都會慢慢變的衰退——這些地方，對整個星國的稅收沒有什麼貢獻，星國的上層也會選擇性的遺忘他們。」

    楚箏也無法說什麼。

    第二個案發地點也在城外，同樣是一座小鎮子，規模和之前的那一個差不多，不過這座城鎮外是茫茫山區地形複雜。

    這一次茱莉亞先聯絡了當地的警長，可是小鎮警長辦公室的電話沒人接。

    茱莉亞嘆了口氣：「算了，我直接帶你們過去吧。」

    案發地在一片亂石灘中，近距離鎮子約麼六十公里。陳古一行人將車子停在了不遠處，下車剛剛接近案發地的時候，忽然一聲槍響在群山間迴蕩，一顆動能彈丸啪的一下射在了他們腳前的亂石上，幾塊破碎的石片飛濺起來，險些傷了人。

    茱莉亞立刻拔出槍來尋找掩護。

    陳古皺了一下眉頭，卻是巋然不動。

    他循着子彈的軌跡看過去，在百米之外的幾塊大石後面，伸出來一個黑洞洞的槍口。

    「外來者，不准再向前！這裏不是旅遊景點，是案發現場！」對方大聲地叫喊警告。

    茱莉亞鬆了口氣：「霍華德警長？」

    「你們是什麼人？」

    茱莉亞舉着槍走出來表明了身份，可是那一隻黑洞洞的槍口卻沒有挪開，充滿了警惕：「把你的證件傳給我。」

    茱莉亞發送了自己的證件，那邊似乎正在查看，黑洞洞的槍口始終指着這邊，讓人很不舒服。

    過了好一會兒，槍口消失了，一個背着槍的中年大鬍子男人走了出來。他並不友善的打量着陳古幾個人，哼了一聲說道：「首都星來的大人物？我們這種被遺忘的地方，竟然能夠勞動這些大人物跑一趟，真是讓人對生活再次升起了希望呢。」

    陳古沒有和他爭辯什麼，淡淡的一指現場：「說說情況吧。」

    霍華德警長道：「沒什麼好說的，我都寫在報告裏了。出事的是鎮子上老趙家的小兒子，十九歲，是個充滿了活力的小伙子，整天充滿着不切實際的幻想，想要離開這裏去大星球闖蕩。」

    「應該是夜裏出事，第二天早上我們才找到這裏。可憐的傢伙被撕成了好幾塊。」

    他拍了拍手中的槍：「要我說，就是山裏的野獸乾的，可能是座山熊，也可能是幾頭獒狼，我這幾天一直在試圖找到它們然後解決掉。」

    「其實根本不需要勞動你們這些金貴的大人物，我們在這裏自生自滅已經好幾代人了，我們自己能夠解決。」

    陳古也懶得理會他的老騷，認真檢查了現場，在一些石頭上發現了幾處爪痕。

    他詢問道：「以前發生過類似的事情嗎？」

    「沒有。」警長想了想：「至少最近幾十年沒有，我的槍可不是吃素的，有危險的大傢伙靠近鎮子，都被我提前解決了。這一頭可能是從別處過來的。」

    陳古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去鎮子裏看看。」

    霍華德警長看了看他們：「我們的鎮子很平靜，不希望被外來的事情打擾，只是一頭野獸而已，你們這樣大張旗鼓的進去，會給大家帶來恐慌的。」

    陳古示意茱莉亞出面解決，茱莉亞將霍華德拉到了一邊去，雙方低聲說了好一會兒，霍華德警長回來滿臉不情願：「好吧，大人物們跟我來。」

    鎮子上只有兩條路，呈「人」字形交叉，所有的建築都在這兩條路的兩邊，最高的只有三層。

    果然鎮子上的居民們藏在門窗後面，不斷地對他們張望。

    茱莉亞問陳古：「接下來呢？」

    「去死者家裏問問。」

    老趙一家還沒有從悲痛之中走出來，面對陳古的問題他們給出的答案也沒有什麼價值，老兩口只是垂淚反反覆覆的說道：「他不該死啊，他還年輕，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陳古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最後一個問題：你們的小兒子那天離開鎮子，去做什麼了？」

    老兩口遲疑了一下，輕輕搖頭說道：「我們也不知道，他走之前沒有跟我們說。」

    陳古點了點頭：「走吧。」

    從老趙家出來，霍華德警長說道：「我很忙，沒時間陪着你們了，天也快黑了，是那些大傢伙們活動的時候，我今晚要去山裏設個埋伏，看看能不能解決掉那個兇手！」

    陳古不以為意：「我們自己找旅館住下來。」

    霍華德警長不耐煩問道：「你們看了問了，還想要做什麼？」

    陳古只是說道：「警長，你可以去做你自己的事情了。」

    霍華德氣哼哼的抓起自己的槍，開着自己的老爺車走了。

    茱莉亞也不知道陳古到底想幹什麼，在她看來多留在這個鎮子上一夜，並沒有什麼意義。但她還是聽從命令，帶着大家找到了鎮子上的一家旅館住了下來。

    ……

    天黑之後，鎮子的道路上基本就沒人走動了。

    十點多的時候，一座兩層小樓的後門忽然悄悄打開了，一個人影鬼鬼祟祟的摸出來，沒有走大路，而是在低矮的建築之間摸索着，來到了一座小院子外面，輕輕敲了敲側門，過了一會兒有人開了門，他飛快地閃了進去。

    屋子裏，霍華德警長正坐在燈光下擦着自己的槍，除了他之外還有另外三個人。

    「那些人來了！」最後進來的那個鬼鬼祟祟的人影是個矮個子老頭，顯得十分慌張：「他們在斯特羅家的旅館住下了……」

    屋子裏的五個人神情都有些陰狠而慌亂：「如果被他們發現了，咱們全都完蛋！」

    霍華德警長用力把槍一頓：「好了！怕什麼，也不過是一群外鄉人而已，跟咱們之前做掉的那些並沒有什麼不同。」

    其他的人卻有些惴惴不安，怎麼可能一樣，這些都是執法人員。

    「霍華德，」其中一人忍不住問道：「他們是衝着咱們來的嗎？他們是調查襲擊案的吧？」

    霍華德警長兇狠的看着他：「不要心存僥倖！老趙家那小子的案子有什麼好調查的？分明就是野獸襲擊。」

    他又一次拿起了槍：「把斯特羅找來，我們今晚就動手，一切按照老辦法行事，麻醉劑的劑量加大一倍！」

    有人不敢：「可是這些人失蹤了，共合體一定會調查的，他們不是那些被我們用網站上那些『神秘事件』騙來的毫無根腳外鄉人！」

    霍華德警長早就想好了：「他們不是來調查襲擊案的嗎，咱們到時候統一口徑，就說他們傍晚就走了。然後在鎮子外面的路上，偽造一個他們遭遇『襲擊』的現場！」

    「這有什麼用？後續肯定還會有人來調查……」

    「蠢貨！」霍華德怒道：「這至少能給我們爭取幾個月時間，我們把一切痕跡處理掉，沒有證據，他們能把我們怎麼樣！」

    其他幾個人想了想，一咬牙同意了：「就這麼辦。」

    ……

    斯特羅旅館的條件很簡陋，但是這小鎮上一共也只有兩家旅館，還有一家倒是更像陳古上一世的「農家樂」。

    斯特羅早已經收到了消息，熄了燈卻沒有睡，在黑暗中等候着。忽然他的賬戶收到一條信息:開門。

    斯特羅麻利的打開門，霍華德等人已經站在門口。

    大家輕車熟路，一言不發立刻行動起來。斯特羅從隱秘之處拿出來一罐氣體，接在一個管子上慢慢擰開。

    麻醉氣體順着建築內預設的管道飄進了樓上的幾間客房。

    他的房間全都是經過了特殊處理，密閉性極好。

    等了二十分鐘，霍華德起身來：「差不多了。」

    斯特羅帶着他們上樓，用備用鑰匙打開房間，看到已經昏迷過去的茱莉亞，有些捨不得道：「就這麼殺了？這些人能賣個好價錢的。」

    霍華德兇狠瞪了他一眼：「錢重要還是命重要？」

    斯特羅縮了縮脖子不說話了，他上前幫忙，幾個人把茱莉亞搬到了外面的卡車上，然後是陳古、巫意和等。

    過程中動靜很大，但是周圍的居民似乎早已經司空見慣，沒有一個人出來查看。

    斯特羅鎖好了貨車的車廂，拍了拍車門：「好了，剩下的事情和我無關了。」

    霍華德一言不發啟動卡車開出了鎮子。

    「就去趙家小兒子出事的那一片。」霍華德說着，車子在黑夜中飛馳，時間不長就到了地方。

    他抽出一把長刀，獰笑着往後車廂去了：「你們不是來調查這事兒的嗎，也算是死得其所吧。」

    嘩啦——

    他拉開車廂卻愣住了，陳古幾個人平靜的坐在車廂內看着他——只有茱莉亞還在昏迷之中。

    霍華德警長的反應很快，立刻摸向了腰間的配槍。

    但是陳古輕輕一抬手，【糾纏控制】之下，他的配槍詭異的自動從槍套內飛了出來，然後槍口慢慢指向了他的眉心！

    陳古打量着配槍：「古老的動能武器，你也是個老派的男人啊。」

    霍華德慢慢舉起了雙手，不敢輕舉妄動。

    前面車廂的同伴問道：「霍華德，怎麼了？」

    霍華德不敢回答，表面順從但是眼底中卻藏着一絲狡詐和兇狠。陳古輕輕搖了搖頭，隨手一揮配槍飛到了一邊去，霍華德正要舉刀反擊，陳古的手掌卻又順勢向前輕輕一推。

    【腦域駭客】的能力發動。

    霍華德立刻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不聽使喚了！

    他感覺到好像有什麼東西侵入了自己大腦中，眼神逐漸驚恐：這些人到底是什麼東西？！

    陳古不屑與去跟這個惡徒解釋什麼，不管他有什麼手段，在職業者面前，就是一隻待宰羔羊。

    巫意和和喬瑟夫悄然出去，很快就把前面車廂里的幾個人拎了過來。

    楚箏忍不住問道：「教官，他們知道什麼？」

    陳古皺了皺眉頭，他從霍華德的記憶中，讀到了一些陰暗骯髒的東西，讓他很憤怒，但是跟他們這一次調查的任務毫無關聯。

    「本來以為就要找出真相了。」陳古輕輕搖頭。

    這個小鎮偏遠破敗，窮困潦倒。十幾年前，一個衣着光鮮的外鄉人忽然出現在這裏，找到了當時還年輕的霍華德，告訴他可以幫助這裏的人過上富裕的生活。

    他教給霍華德一套如何編造附近發生了某種「神秘事件」，在星際量網上吸引外鄉人來這裏探險，然後用麻醉劑迷暈這些外鄉人，他會派人定期過來「收貨」。

    每個人三萬星盾！

    對於陳古他們這種首都星的居民來說，三萬星盾不算什麼，可是對於這座小鎮來說就是一筆巨款！

    從一開始的只有霍華德和斯特羅幾個人參與，慢慢到後來，鎮子上幾乎所有人都想要參與進來，跟着霍華德「掙外快」。

    區別只在於，有的人參與的多，有的人參與的少。

    十幾年來，究竟殘害了多少外鄉人，霍華德自己都記不清了，估計少說也有七八百人！

    在這個時代這簡直不可想像，但這裏不是繁華星球，沒有遍地的監控設備，很多制度名存實亡。

    這些受害者被接走之後，陳古可以想像出他們的下場：活體實驗品！

    陳古面色發冷，因為他在霍華德記憶中看到，還有十二個「貨物」被關押在監牢裏，但是「收貨」的時間還有一個半月。

    霍華德他們準備「銷毀」這些貨物，然後清理鎮子上的一切犯罪痕跡。

    陳古一揮手：「把茱莉亞弄醒，先去救人！」

    牢籠不在鎮子內，而是在附近的一片山區內——霍華德記得有一次，山裏的野獸座山熊咬開了牢籠的門，裏面的十六個犯人全部被生吃了。而他之所以記得，是因為幾十萬星盾的損失讓他很肉痛。

    陳古親自開車，幾十分鐘之後趕到了牢籠外。這裏用樹枝做了簡陋的偽裝，用一個天然的山洞改造而成，牢門是胳膊粗的鋼筋，吃喝拉撒全在裏面，惡臭撲鼻。

    陳古他們到來的響動，讓裏面的犯人驚恐尖叫起來，不停地哭喊求饒。

    茱莉亞在路上已經醒了，陳古親口告訴他這個小鎮的罪惡，茱莉亞一直到現在都還難以接受。

    但是聽到這些悽慘的哭喊聲之後，幹練女警的眼睛紅了，她衝到了霍華德的面前，狠狠一拳打碎了他的幾顆牙齒，然後咬着牙去解救那些可憐的受害者。

    霍華德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也沒有求饒，一臉的桀驁不馴冷冷的看着一切：「我只是為鎮子裏的大家找了一條活路而已，我有什麼錯？」

    陳古沒有說話，看了看駕駛室里，有幾把霍華德準備用來分屍，偽造襲擊現場的利刃。

    他把茱莉亞喊了過來：「你們都到後面的車廂去。」

    「幹什麼？」老警察茱莉亞還是有一定的職業敏感的，陳古也不說話，一個糾纏控制將她制服，丟進了後車廂。然後又對楚箏幾個人說道：「你們也進去。」

    大家相互看了一眼，喬瑟夫說道：「陳哥，你不用為我們考慮……」

    「進去！」

    喬瑟夫一縮脖子，乖乖的進去。

    等所有人都進去了，陳古親自關上門鎖住——接下來的事情，都和他們無關了，他們被鎖在車廂里無力阻止。

    陳古拎着霍華德等人，扔進了牢籠內。而那些受害者們滿臉淚痕，身上髒兮兮的，狐疑的看着陳古。

    陳古將那些利刃丟給他們，然後對霍華德等人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我有一些特殊的能力，可以放大你們的感官，快樂的話就會更快樂、痛苦的話也會加倍的痛苦！」

    【腦域駭客】可以做到這一點。

    「你們也別以為會很快結束，我還有辦法，讓你們的生命力無比頑強，諸位，好好享受你們罪孽的報應吧，今夜，會格外漫長！」

    【原子生命】給他們用上！

    陳古轉身離開了牢籠，重新把牢門鎖上。

    幾個受害者撲向了那些利刃，很快牢籠內就響起了霍華德等人悽慘的嘶吼聲……

    貨車車廂內，茱莉亞已經明白髮生了什麼，她用力敲打着車門：「陳古，你在幹什麼，你這是在犯罪……」

    楚箏腳下一勾，就把茱莉亞放倒在地上，冷冷說道：「他們罪有應得！」

    茱莉亞摔倒在地上，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最終卻蜷縮在車廂的一角，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陳古說到做到，慘叫聲一直持續到了黎明。

    陳古重新打開牢門，受害者每一個人身上都沾滿了鮮血，陳古從貨車上搬下來幾桶清水：「都洗一洗吧。」

    受害者們神情有些麻木，等他們清洗乾淨，陳古打開後車廂把茱莉亞他們放出來——茱莉亞的臉色有些發冷，一言不發，陳古也不想說話。他讓受害者們進了車廂，開着車子離開了。

    他不想回那座小鎮，那裏所有的人讓他噁心！

    這些人的罪惡，會有本地的執法機關去處理。

    車子直奔最近的一座城市，到了一半的時候，茱莉亞的電話忽然響了。她接了電話說了兩聲之後就愣住了。

    巫意和問道：「怎麼了？」

    茱莉亞難以置信的看着大家：「又有襲擊案發生了！」

    「在哪裏？」

    「就是昨天的那座小鎮，整個鎮子無一生還！」

    陳古猛的一踩剎車，然後掉頭往回趕。

    ……

    附近的警力已經全部趕來，但是這樣的惡性事件已經不是普通的執法人員能夠處理了，當地駐軍趕來了一個連，就將整個小鎮都封鎖了起來。

    陳古帶人匆匆而來，出示了證件後被允許進入鎮子裏。

    滿目瘡痍，建築物上佈滿了爪痕，到處都是噴濺的鮮血，破碎的屍體扔滿大街……

    大家在小鎮內走着，茱莉亞有些後怕：「如果我們昨晚也在這裏……也會變成幾塊屍體！」

    陳古已經打開了【輻射量場】試圖搜尋倖存者，希望能夠有一兩個目擊證人。

    忽然，他感應到了什麼，快步朝某個方向走去。

    大家立刻跟上，陳古來到了一座建築外面，推開倒塌的房門，很快找到了一個地窖的暗門。

    這裏是鎮子上第二家旅館，類似於陳古上一世的「農家樂」。

    原本這裏是霍華德他們捕捉外鄉人的地方，後來斯特羅眼紅，開了一家更大的旅館，搶走了這裏大部分的「生意」。

    這個地窖牢固無比，是一開始關押那些受害者的囚牢。

    陳古拉開地窖的暗門走進去，牆壁上還殘存着黑褐色的痕跡，那是很早之前受害者的血跡！

    在地窖的最深處，擺着一隻搖籃，嬰兒還在熟睡，白嫩嫩的大拇指含在口中吮吸，從嘴角流出晶瑩的口水。

    楚箏嘆了口氣：「只是個嬰兒，我們還是沒有目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