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第三章

作品:《紅樓之邢夫人當家

    測試廣告1    卻說這日,香菱正在房中臥着,就有薛蟠房中的小丫頭悄悄來報:「大爺原出去吃酒,不料渾身是傷的回來,太太姑娘俱不在,香姨娘快去瞧瞧吧。墨子閣 www.mozige.com」香菱忙穿好衣裳,帶了臻兒過去薛蟠房中。

    進了房裏,香菱見薛蟠躺在床上,口中兀自痛罵柳湘蓮,臉上身上俱有傷痕。香菱哪裏見過這個,唬的不行,又忙忙的叫人請大夫來,又命人去拿跌打傷藥,那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滾落下來,不一時眼睛就哭的腫了。薛蟠見愛妾過來,停了咒罵,道:「且不必去請大夫,不過些外傷罷了。」香菱泣道:「大爺不是出去吃酒?如何受傷回來,大爺口中的柳湘蓮又是誰?」薛蟠哪好說是調戲柳湘蓮不成,反被毒打一頓。遂不耐煩道:「你且去吧,看顧鵬兒要緊,我這裏不過小傷,過得幾日就好了的。」香菱抹淚道:「鵬兒那裏自有奶娘丫頭婆子們照管,我出來時正睡着呢。如今大爺傷成這個樣,如何還要我回去?我不瞧着大爺,哪裏放得下心來。」一時下人拿了傷藥,薛蟠卻不過香菱求懇,先給頭面上的傷口上了藥,後將薛蟠衣裳脫了,香菱細細上了藥,又將細棉布做的一條藍色被子蓋在身上,恐他冷,又覆上一層綢被方罷了。口中說道:「大爺也別不耐煩,細棉布不比綢緞,直接挨着身子不磨x搓傷口,大爺可別扯下來。」待薛姨媽與寶釵回來,薛蟠業已收拾妥當。見他並未傷筋動骨。才細問緣故,薛蟠只說是吃多了酒,一言不合,就動起手來。

    原來今日正是九月十四,卻是早年伺候賈母的賴嬤嬤因孫子賴尚榮選了官,請賈府眾人去自家園子吃酒。賴尚榮自從娘胞胎中落地就蒙賈府恩典脫了籍,與一般讀書人家的孩子一般長大,考了科舉,選了官出來。那賴嬤嬤自是高興非常,請賈府眾人吃酒原也是不忘本的意思。

    那柳湘蓮原是世家子弟,讀書不成,父母早喪,素性爽俠,不拘細事,酷好耍槍舞劍,賭博吃酒,以至眠花臥柳,吹笛彈箏,無所不為。因他年紀又輕,生得又美,不知他身分的人,卻誤認作優伶一類。那賴大之子賴尚榮與他素習交好,故他今日請來坐陪。不想酒後別人猶可,獨薛蟠又犯了舊病。柳湘蓮躲不過,本欲揮拳痛毆薛蟠一番,又礙着賴尚榮的臉面,忍了又忍。只薛蟠糾纏不休,柳湘蓮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將薛蟠引到北門外頭的一處荒涼無人之葦塘旁,一頓痛打方出了氣。是賈蓉等一路尋蹤覓跡找着了薛蟠,用轎子抬了他回家。


    薛姨媽又是心疼,又是發恨,罵一回薛蟠不爭氣, 又罵一回柳湘蓮,意欲告訴王夫人,遣人尋拿柳湘蓮。寶釵心中嘆息哥哥荒唐胡為,口中卻忙勸道:「這不是什麼大事,不過他們一處吃酒,酒後反臉罷了。誰醉了,多挨幾下子打,也是有的。況且咱們家無法無天,也是人所共知的。媽不過是心疼的緣故。要出氣也容易,等三五天哥哥養好了出的去時,那邊珍大爺璉二爺這干人也未必白丟開了,自然備個東道,叫了那個人來,當着眾人替哥哥賠不是認罪就是了。如今媽先當件大事告訴眾人,倒顯得媽偏心溺愛,縱容他生事招人,今兒偶然吃了一次虧,媽就這樣興師動眾,倚着親戚之勢欺壓常人。」薛姨媽聽了道:「我的兒,到底是你想的到,我一時氣糊塗了。」寶釵笑道:「這才好呢。他又不怕媽,又不聽人勸,一天縱似一天,吃過兩三個虧,他倒罷了。」打發了香菱回去,薛蟠睡在炕上又痛罵柳湘蓮,又命小廝們去拆他的房子,打死他,和他打官司。薛姨媽禁住小廝們,只說柳湘蓮一時酒後放肆,如今酒醒,後悔不及,懼罪逃走了。薛蟠聽見如此說了,氣方漸平。三五日後,疼痛雖愈,傷痕未平,只裝病在家,愧見親友。在此期間,封氏夫人亦是聞訊前來探望,恐薛蟠面上過不去,遂只留下些藥材吃食,又囑咐了香菱好生服侍薛蟠,方回家去了。

    這日寶釵來看黛玉,見怡春正端坐房中與黛玉說話,見寶釵進來,怡春、黛玉俱起身讓座。一時,三人坐了,紫鵑雪雁重新上了茶來。怡春笑道:「寶姐姐來了。吃了幾個月的燕窩粥,妹妹這幾日已是不咳了。」黛玉對寶釵笑道:「多虧前兒你提起要我吃燕窩粥來。才還與姐姐說,要好生謝謝你才是呢。」寶釵笑道:「並沒什麼的,若要謝,當日原是大太太命紫鵑熬的燕窩粥給你,倒要謝大太太才是。」黛玉道:「你哪裏知道,我早已將大太太當做了母親一樣的,謝她老人家倒見外了。」怡春抿嘴笑着不語。寶釵心中感嘆,這些年,黛玉有大太太就如自家有母親一樣,她原是個幸運的丫頭,口中笑道:「確也如此。」三人說了一回話,就相攜去惜春處,問她畫畫的如此了。

    卻說臨安伯府,九夫人玉姨娘面無表情的問大丫頭芳菲道:「真是如此?」芳菲道:「確是如此。大奶奶x房中的小丫頭惠兒原拜了宋嬤嬤做乾娘,走動甚勤。在七奶奶滑跤的前幾日,咱們房中的玉繡到園子裏找人說話,瞧見惠兒與宋嬤嬤拉扯,又塞了宋嬤嬤一包東西就飛快的走了。」芳菲又道:「咱們院裏的玉梅平日為了打探消息與那惠兒常來往的,不如叫她去探聽虛實,可我又恐打草驚蛇。夫人您看——?」玉姨娘沉着臉,半晌道:「你安排一下,將這個消息傳到八姨娘與四奶奶那裏。」芳菲眼睛一亮道:「我就去辦。」

    卻說邢夫人這日再次查看了迎春的嫁妝後,才放心回房中躺着。回想上輩子看紅樓時賈府敗落之日,約摸就這三二年的事。明兒將怡春風光嫁出,她的心事了了大半。余者,不過是盡力而為罷了。又琢磨着如今賈赦與東府賈珍不知常與哪些朝中勢力往來?復又想到,別說如今自己並不知曉,就算知曉又能如何呢?自己手中亦無甚勢力,人生追求也非叱咤風雲,不過是做個尋常婦人,過得富足安穩一生罷了。可轉念想來,忽又覺心悸:自己穿越到此,不知能否改變原有紅樓結局?好了自不必說,若賈府不止於敗落,竟被抄家滅門,自己恐怕也保不住性命,那時又該如何是好?想到此處,竟是輾轉反側,不得入睡。遂坐起來,叫了守夜的菊葉倒了茶來,邢夫人吃了幾口茶,旋又躺下,心想,總歸不能束手待斃就是。倒也不急,不如慢慢的想個辦法,在賈府抄家前,或是假死脫身,或是怎樣也好,保命應是不難。思緒煩亂中,邢夫人竟自睡去。

    次日邢夫人起身後,自有丫頭婆子們進來伺候。梳洗畢,強打精神,先是到賈母處請安。復又帶了怡春回家來。進了房中母女俱脫了大衣裳卸了簪環,改了家常妝扮。邢夫人屏退了下人們。怡春道:「娘啊,您老人家昨兒竟沒睡好不成?眼下青了一片。」又笑道:「您老人家有什麼秘事說與女兒聽?竟命她們俱下去了。」邢夫人心中已是打定了主意,自是要慢慢滲透些給女兒知道,賈府不會一直屹立不倒。若有朝一日,賈府敗落,怡春還要自強才是。遂嘆道:「我的兒,我昨兒晚上竟做了一夜的噩夢。今兒早上起來還心跳個不住。只因此夢在我醒後仍歷歷在目,且與咱們府里有關,故而打發了她們下去。」怡春驚訝道:「娘啊,您到底做了甚麼夢,快說與女兒聽聽。女兒自是守口如瓶。」邢夫人作回想狀緩慢道:「先是夢見你出生,一直到如今並無不同。只你出嫁後,咱們府上先是璉兒媳婦放高利貸被官府查出,後有你探春妹妹遠嫁,又有二房的你元大姐姐在宮中突然薨逝,最後不知何故,咱們府上竟被聖上抄家,家中人口俱不知死活,我就驚醒了。你說怕不怕人。」說到此處,邢夫人以手撫胸,尚自驚悸不已。

    怡春忙湊過來,一邊幫着邢夫人揉胸口窩,一邊道:「娘且別怕。別說這不過是個夢罷了,就算真的,咱們府上從前有從龍之功,聖上就念着舊情,也必不會對咱們府上下狠手。除非咱們府上有人竟敢謀反。」見邢夫人盯着她,又笑道:「娘啊,加上東府的,您瞧咱們兩府上的這些老爺少爺們,哪一個是敢謀反的?若他們哪個竟有這般氣魄抱負,縱我被牽連定罪,我亦是佩服的。」邢夫人知道不能立時就讓女兒信了,只日後事情慢慢一件件應驗,那時怡春自會相信。故而,拉下怡春的手,輕輕拍了拍,道:「我兒說的有理。不必擔憂為娘,只這夢忒逼真了些,娘不免驚怕。明兒睡個好覺,自然就好了。」邢夫人又叮囑道:「私房銀子千萬放好了。日後,若娘家靠不住,那就是你一生的倚靠。」怡春此時如何能體會邢夫人之苦心,不免心中暗笑,自家娘親竟被個噩夢嚇住了,生恐府里日後真的敗落,竟說出娘家靠不住的話來。口中忙道:「娘您老人家只管放心,這黃白之物我向來是愛的,如何能不收好呢。」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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