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主神的秘密(五)

作品:《闖關遊戲的隱藏BOSS總在秀恩愛

    測試廣告1    主神:「你是我孩子。筆下樂  m.bixiale.com」

    郁謹:「……是。」

    不過主神並不那麼在意等級尊卑,只是在表達想被重視的願望。

    郁謹眼神閃爍了一下,幫他把毛巾打濕,蓋到他臉上,輕輕擦拭。

    主神本來滿足地站着,任他擦了幾秒,卻突然抓住他的手,疑惑而迷茫地看着他。

    「怎麼了?」

    「不對。」他焦慮地喃喃。

    「哪裏不對?」

    「我不知道。」

    郁謹在心裏嘆了口氣,摸摸他的頭,一點點引導他:「你之前是不是希望有人幫你洗臉?你覺得這樣可以給你被重視的感覺。但是我幫你洗的時候,你又發現,你習慣不了。其實你懷念的,只是郁汀這麼做。」

    主神倔強地回答:「不是。」

    郁謹不再糾結,把毛巾塞進他手裏:「自己洗吧。最好快點,我要洗澡。」

    郁謹發現他的視線在自己身上打轉,充滿好奇,不自覺地後退一步,抱起手臂,隔開他的視線:「我洗澡你也看?」

    「我不看。我就是好奇。」

    郁謹也把他打量了一遍:「你看自己就行了,我和你長得沒有區別。」

    主神脫口而出:「你是不是不像我這麼瘦?」

    郁謹怒而反駁:「我不胖!」

    這兩個人是不是有毛病啊,一個說他穿不下主神的衣服,一個說他沒自己那麼瘦。

    從來沒有人說他胖。

    主神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委屈地回答:「我沒說你胖。」

    郁謹把他推出房門:「是,你太瘦了,好好吃飯。不要因為和郁汀賭氣絕食。」

    主神問:「你怎麼知道?」

    郁謹冷哼一聲。

    這一百多斤的樣子,正常吃飯能吃得出來?

    「他總說我太瘦了,再長點肉就好了。」主神皺起眉,「我想看看我再長點肉是什麼樣子。」

    「你可以這麼看。」郁謹展開手臂,「不需要看脫衣服的。」

    「這麼看看不出來,他當時就是……」他摸摸自己的腰側部,似乎在模擬當時的情境。

    「你這麼在意他的看法?」

    主神懵了一下。

    「其實我脫了你也看不出來。」郁謹的笑容仿佛惡魔,「我比你高。」

    主神如被雷擊,僵硬地被他推出去,倒在床上抱着泰迪熊揉。

    他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不僅體重,他連身高都被嫌棄了。

    這種被輕看的感覺很不好,讓他更加想逆反,更加想證明他並沒有那麼弱。

    他腦內模模糊糊的願望逐漸清晰:他不想永遠做被保護的「弟弟」。

    他想和他站在平等的位置。

    郁謹打開水龍頭。

    溫熱的水流滑過精緻的鎖骨,往白皙的胸口奔去。

    但他還是覺得有些冷,冷到腿腳發軟,只能先把手撐在牆上。

    一種難以言說的悲傷感從心底翻湧出來。他鼻頭有些發酸。

    他不可抑止地想起以前丁鶴說他瘦的場景了。

    他從小就挑食,食量還小,一直都瘦瘦弱弱的,五官又精緻,小學的時候班上的男生都嘲笑他,還老說他是小女孩。

    家裏說這種事他都解決不了,以後別想做大事,所以不予幫助。可是他不喜歡打架,也不擅長爭吵,惡作劇之類的事太掉身份,向老師檢舉又會被嘲打小報告,最多只能冷冷瞪幾眼。

    他被逼急了確實跟人打了幾架,可是對方人多,他又瘦,傷得更重,回家還被家裏訓了一頓,說他不夠冷靜,別人幾句話就把他心態毀了。他堂姐還笑他怎麼打架都打不過別人,沒用。

    可是他找不到其他的解決問題的辦法。

    其實他不喜歡打架。他不喜歡任何有肢體碰撞的、劇烈的運動。他天生就更喜歡文學和藝術。

    但是不行。那不夠「男人」。

    他是家族未來的繼承人,他不可能沉浸於他的創作中。他絕對不能做一個藝術家。

    他不知道丁鶴小時候是怎麼想的。那個時候他們只是普通朋友——或者連朋友都算不上,畢竟他那個爛脾氣,他也不覺得丁鶴願意和他做朋友。

    所以丁鶴一開始只是禮貌性地安慰了他幾句,他也不意外。

    但是好像就是那次住院開始,那群小男孩沒再找他麻煩了,丁鶴倒是每天監督他吃飯,不讓他挑食。

    丁鶴後來也開玩笑說過他瘦,害得他當場甩臉,幾天不理人。丁鶴追着道了幾次歉,他都不接受,後來也放棄了。

    也就是這件事把他們的關係鬧到最僵。

    這句話確實戳了他的痛腳,他不想輕易原諒說話的人。但他也知道丁鶴可能是無心的,如果連丁鶴都不理他,他就一個朋友也沒有了。

    他當時渾噩了一陣,差點出事。

    不過也是多虧了這件事,他跟丁鶴的關係才有了進展。找他的時候,為了排查他的去向,那幾個喜歡嘲笑人的男生也被拉出來問話,他才知道是丁鶴偷偷找人教訓過那群人。

    丁鶴還內疚地來道歉,說是看他瘦就覺得特別可憐,所以忍不住想讓他多吃點。

    當然後來丁鶴也承認了,他就是覺得郁謹白白瘦瘦的樣子惹人憐愛,受委屈眼眶都紅了還抿着嘴不認輸的表情就更可愛了,所以明明有辦法幫忙,一開始還是只輕描淡寫地安慰幾句,真鬧出事才慌了。

    這個人從小就一肚子壞水。他第一次見丁鶴時的直覺才是對的。

    監督吃飯這件事倒是一直持續到高中畢業,這也使得他雖然瘦,但還一直保持在健康的水平上。

    高中畢業,他們也分開了,他又回到了不健康的作息和飲食習慣,身子消瘦不少,還落下些毛病,重逢後丁鶴想了挺多辦法才幫着他慢慢調整過來。

    他把臉埋進臂彎里,過了一會,沖了把臉,關掉水,擦乾身體。

    他最後低頭看了一眼胸口。

    細胳膊細腿的,肌肉也不怎麼明顯,有什麼好看的。

    他出去的時候,主神正抱着泰迪熊發呆,看到他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

    「你眼睛紅了。」

    郁謹面無表情地道:「水熱熏的。」

    主神「哦」了一聲,沒多問,問他:「今天幹什麼?」

    「你一般會做什麼?」

    主神像第一次見面那樣展開一張屏幕:「看嗎?」

    感覺跟看電視差不多,還能調台。

    每個台就是一個不同的子世界。主神可以選擇一個世界,再選擇一個具體的人物的視角,觀看他經歷的事。

    這就是他體驗不同的生活,學習情感的過程。

    主神並沒有隨便調台,而是直接選了一個視角,看起來經常用這個。

    映入眼帘的畫面有些熟悉,郁謹覺得自己絕對去過那裏。

    直到覃慎的臉出現,他突然意識到這是哪裏。

    越青霆的家!

    他不動聲色地問:「你經常通過這個視角看?」

    主神理所當然地道:「是啊,他總能找到最有趣的故事。」

    「是你叫他去尋找有趣的故事的?」

    主神:「是啊。他很擅長做這個。」


    怪不得越青霆一天到晚偷聽八卦,原來是在當主神的眼睛。

    郁謹坐在他身邊,和他一起看。

    從這個角度看自己熟悉的人,有一種在看電視劇的感覺,既有共鳴,又能清楚地抽離出來。

    「你為什麼不自己去體驗?附到某個人身上,比直接看要更有效吧?」

    「郁汀不讓我去。他說,那樣我就不是我了,我會變成其他人。我不想這樣。」

    郁謹略一思索,就明白了郁汀的意思。

    主神現在性格還沒有定型,他如果真的附在某個人身上,很可能會被那個人同化。

    「不過我有附到貓身上。」主神眯起眼,懷念地道,「是白色的,毛很軟。」

    郁謹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主神第一次出現在他面前時,就是一隻白貓,被越青霆抱着,看到他了還主動讓他抱。

    他當時就覺得貓不對勁。

    以至於在祝覺那個世界,他看到霍初安照顧越青霆撿的那隻白色流浪貓的時候,還潛意識地覺得是主神。

    「布偶貓也有。」

    郁謹:!!!

    「哪只?」

    「就是你養的那隻,叫小夏吧。」

    主神的臉和小夏的貓臉逐漸在郁謹眼中重合。

    他捂着眼睛轉頭。他還是沒辦法把主神和那隻蠢蠢的貓聯繫在一起。

    不過他終於知道那隻貓為什麼總在晚上偷跑進屋子旁觀他們了。

    畫面一個轉換,越青霆和覃慎去了新的世界。

    看起來這次的主角是覃慎。

    覃慎又去找宋眠了。

    宋眠似乎在那次捕獵遊戲中受了重傷,修養了一段時間才重新開始任務。

    縱使他之前捅覃慎那一刀的時候並沒有看到他的臉,再次見到覃慎,他的精神狀態還是明顯變差了。

    按理來說,他雖然對覃慎沒好感,最基本的禮貌還是應該保持。但事實上,他見到覃慎就開始逃跑。

    覃慎還是跟在後面默默保護。

    宋眠把覃慎認成敵人,毫不手軟地又捅了他一刀。

    覃慎失望而憤怒,雙眼發紅,雙拳緊握。

    他把宋眠的手綁了起來,準備再次囚禁他。

    郁謹捂住主神的眼睛:「別看了,看點健康的。」

    「為什麼不能看?」主神對場面的血腥毫無知覺,天真地問,「我不覺得不健康。」

    「你看這種東西,不覺得難受嗎?」

    主神低頭按按胸口:「不。這是……愛……」

    郁謹心裏抽了一下。

    「郁汀說的?」

    「不,他說這是不好的東西,讓我不要看。但是他那個時候,對我說他愛我……」

    主神的眼神變得有些迷茫:「我不明白有什麼區別,我覺得他做的是一樣的事。以前他告訴我這是錯的,可是那個時候他說,那是愛。」

    郁謹心裏五味雜陳,鄭重地跟他說:「這不是。我們換一個視角看。」

    「我現在只能看到這種東西。」主神輕輕道,「無論我選擇哪裏,無論開頭是怎樣的,最後一定會看到這樣的事。」

    「以前不是這樣。以前郁汀也會陪着我一起看。」

    「大概這就是我應該成為的樣子吧。」他單純地笑起來,「我也找到了我存在的意義。」

    是的,自從那件事之後,每一個子世界都變得陰暗可怖。

    有一個地方是例外。但是郁謹不知道那裏是不是還保持着他記憶中的樣子,也不知道主神願不願意看。

    甚至於,他不知道自己敢不敢看。

    「你換到小夏的視角。」

    主神靜靜地看着他:「我們是『神』創造出來運行子世界的工具。但郁汀他們都有自己的個性,所以負責的子世界會有共同的基調,無論衍生出多少子世界,其實都是一個樣子。」

    「『神』認為這樣過於單調,所以創造出了我。我出生的時候,沒有任何傾向,這樣我負責的子世界就可以分化出不同的風格。但是他還是失敗了,我只是在出生時隱藏了我的天性。」

    「我所代表的,就是恐懼。」

    郁謹執拗地讓他換台:「不,只是恐懼暫時佔了上風。你的世界裏還有很多其他的東西。」

    主神露出他從未見過的憐憫的表情。

    「你看起來不太舒服,是不是需要休息一會?」

    一隻手驀地出現在畫面里,按住覃慎的肩膀。

    覃慎如夢初醒,放開宋眠,像只被拋棄的大狗,抱着宋眠的腿開始嗚嗚大哭。

    宋眠:……

    主神:?

    越青霆: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整個畫面都在動。

    那隻手又優雅地收了回去。

    郁謹死死地盯着那隻手曾經出現的地方。

    那隻手只出現了幾秒,很快就消失在畫面角落。

    這是那隻手第一次出現在越青霆的視野里。

    手是男人的手,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手掌寬厚,光是看着,就能想像出這隻手牽住自己的手時的溫暖和有力。

    他把臉埋進掌心,深吸了一口氣,把湧上眼眶的淚水忍回去。

    手的無名指上戴着一枚戒指。

    他看看自己的手,捏了捏左手無名指根部。

    那裏什麼也沒有。他出來的時候忘了戴戒指了。

    他無意識地拿指甲在無名指外面掐了一圈痕跡。痕跡容易消,他就不停地掐,直到指根的皮膚被掐破

    他自暴自棄地放棄。

    不像戒指,一點也不像。

    他怎麼就忘了戴呢?

    主神擰起眉。

    整個劇情開始向着另一個方向狂奔。

    覃慎一頓哭加賣慘,讓宋眠發現自己錯怪了他,愧疚地選擇照顧他。

    覃慎繼續扮演傻狗角色,在別人面前凶,看到宋眠就傻愣愣的,指哪打哪。

    主神迷茫地看了一會,拍拍郁謹:「我有點看不懂。」

    他一看,就嚇了一跳:「你手怎麼了?」

    郁謹無力地擺擺手:「沒事。你繼續看吧,挺好的。」

    頓了幾秒,又問:「你有指和筆嗎?」

    主神把紙筆遞給他,看他自己趴到桌上畫畫,好奇問:「你為什麼要畫手?」

    畫上的是剛剛一閃而過的那隻手。

    郁謹放下筆,長吁一口氣,把畫抱在懷裏,似乎要把畫揉進心口裏。

    他飄渺的聲音仿佛並不出於自己:「因為……愛。」測試廣告2



  

語言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