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離去，夏天回來，但等一切恢復正常，娛樂行業這種密集型產業，可以相對比較順暢地開始運轉新項目的時候...

    已經是6月份了。

    整個娛樂產業尤其是影視行業，基本上是停擺了半年，才聽見影院重開的動靜。

    或者說中間也聽見過幾次，但也無疾而終。

    這就讓一切都變得困難起來。

    不僅僅是衝擊最大的影視產業，還有娛樂產業這塊其實是一體的，甚至整個國內產業一體——大家都不方便上工的情況下，經濟困難是很大的。

    最簡單的，其他企業經歷之後也經濟困難，自然沒有那麼多錢去冠名廣告投資之類。所以之前一直喊着19年之後娛樂行業寒冬，但可能...

    大家都沒有見過真正的寒冬是什麼樣子。

    見過這一切的可能只有許賀。

    所以他最終還是沒有把自己的錢留給別墅，豪車，或者是什麼消費型的東西，他都留着。事實上，從現在開始，現金就是最值得珍惜的東西。

    也多虧這個，在許多公司的流動資金都出現問題時，許賀這邊言午和加貝兩家公司，都正常得很。甚至，他們還是那種少有的有餘力去做更多的事情的公司。

    這就很難得了。

    因為以前許賀公司能給的規模和資金，是不太讓圈內特別重視的。

    但是現在熱錢撤出不少，回到他們自己的行業去救急的情況下，娛樂圈整個生態很糟糕：據說最糟的時候，橫店都只有幾個劇組開機。

    要知道那可是橫店誒！

    場地都是按天計算，劇組各種熱鬧，產業最發達的影視城，都如此了。

    可以想像其他的地方狀況是如何糟糕。

    所以現在說句不客氣的，除了頂層依舊是可以支撐，多數人都處於一個失業的狀態：原來沒工作的，現在更是找不到工作；

    原來有工作的，可能項目做一半就黃了。

    基本上多數娛樂圈的人都開始內卷：以前產業還不錯的時候，待價而沽。

    現在都是相互內卷，各種減價。

    以前請不到的人，現在有檔期；以前邀不到的明星，現在還降價；以前搞不定的項目，現在也可以以一個低預算開機了。

    許賀雖然預想過這種狀態，但真的遇到了...

    也是感慨不已。

    不過想想也是，好像也就是從這時候，不僅是娛樂圈，考研考公的內卷也開始嚴重：

    經濟好的時候大家都蒸蒸日上，什麼問題都可以忽略，工作丟掉了也沒關係，再找就是了；現在呢，工作也不好找，也不敢隨便辭職，沒有工作的更是努力想考個穩定的。

    於是乎，現金流正常，相當穩定發展的許賀這邊，就成了香餑餑。

    不少人蜂擁而至，想尋求相應的工作。

    而許賀自然也是沒有錯過這個機會：大家想要工作，而許賀，也確實是需要一些高素質的專業人才，來幫他運行公司。

    只是之前產業發展興旺，高素質人才稀缺。

    有錢都挖不到。

    現在行業不穩定，人才流出，許賀就能用比較不錯的價格簽約不錯的大咖們：

    畢竟現在連那些曾經放蕩不羈的團隊，比如說某些燈光團隊，他們平時都是不簽公司，自己獨立接活的這種，現在也是努力尋求穩定的公司落戶。

    人要吃飯嘛，幾個月沒錢賺，並且接下來錢也不好賺的日子，已經註定了的。

    但凡有點遠見的都要積極謀劃一番。

    也就自然順利落戶下來，開始組建起一批還不錯的班底。

    不過即使是現在從公司找人，變成了人找公司，也是需要花費不少時間來去具體招募安排的——等許賀這邊終於把事情弄得捋順的時候...

    又是十幾天過去，六月下旬的時節了。

    23日，上午10點。

    許賀在公司內，清點着最近的花銷，計算着之後的開支。

    他投了《揚名立萬》和《開端》，確實賺了不少錢，又拿到了不少融資，資金本來不算緊張。

    但是現在的話，還是有資金撤出自己的公司的，對公司還是有影響。不過許賀對此早就有了相應的預案，即使是撤出，他們現在依舊是可以比較穩定的運行：

    藝人部門，已經穩定地聯繫好了工作，部分已經開始錄製了。雖然說錢少了，但現在最關鍵的就是要在觀眾面前露臉，讓大家不要忘記他們，才有後續，這是個長遠發展的做法：

    尤其是許賀公司以選秀藝人為主。

    旋風少女707那邊還好，之前鬧着都要解散的意思，現在屁話不敢說。

    乖乖上節目，比之前團結的不行不行的。

    艾瑪，真是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而陳義傑那邊就要差一點，他現在屬於不上不下的階段，接活蠻難的，好在《開端》大火的時候許賀也很有先見的幫他提前接了很多項目。

    現在雖然黃了不少，但還是有活可以干。

    接着影視部門，開一部電影，再投一部電影，都ok的。

    現在不缺本子，不缺項目。

    隨便挑。

    這些戲的導演們現在那是都眼巴巴的，看着資金，渴望不已。

    所以公司這邊的意思是，最好挑一個許賀自己喜歡，也能演的本子來開機：反正現在大家都是手裏有東西，沒錢。

    只要有錢就能開動，沒錢就會延期。

    許賀則表示，拜託，本子好，能賺錢就好了，沒必要要求太多。

    於是許賀清點完開支之後，又開始了日常選本子的日子：但事情總不會是那麼順利，就像許賀的公司是這些演藝圈人士們落腳的好選擇，卻不是唯一選擇，甚至很多老牌公司還排在他前面。

    所以他在找本子，有的本子也在找投資，卻不容易碰在一起。

    ...

    「誒！回來了，王哥，怎麼樣！」

    工作室內，負責後勤的小張見到一個人回來，就興奮地湊上前。

    「不怎麼樣啊...昨天那個還能打幾個哈哈，今天純粹就是直接拒絕。」王宇完全忘不掉幾個小時之前，那投資人嘲諷的眼神。

    也不知道他是之前被坑過，還是怎麼樣。

    當他拿出相應的材料，對方看了之後，大開嘲諷。說「以為還是以前那樣，隨便一個爛項目就能騙錢的時代麼？告訴你，再也不會了！」

    接着，就果斷讓他出門左轉，慢走不送。

    小張也只能轉身給他倒了杯熱水，攤手道：「沒辦法，你看看我們都已經閒了六個月了吧？這六個月里我們開銷還算小的，那些娛樂公司好多項目耽誤了六個月，開銷可不低。

    所以他說的有一定道理，現在大家資金都很緊張，確實是不好拉投資。加上我們這種題材，改編，還有團隊都太新了，更不好拉。

    但是他說我們是爛項目騙錢，就過分了。」

    他們這個項目，確實是真的用心做的。

    也絕對不是想來騙錢的。

    「沒辦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王宇也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只能低頭嘆氣。

    然後往裏面看了一眼：「姐呢？回來了麼？」

    「還沒有，她今天不是和博納那邊去談了麼。這種大公司，也就姐還能接觸一下。」

    小張想了想，道。

    確實，大公司他們們都進不去的，兩人一時沉默。不過很快兩人就不沉默了，因為沒過幾分鐘，就有人帶着滿面的歡喜進來了。

    「有戲，有戲！終於談到個可以合作的了！」

    是老孫，進來帶着一身暑氣，額頭還帶着些汗珠，明顯是下車後這幾步都是跑過來要報喜的。而這也確實是個喜事，王宇立馬來了精神：

    「真的？厲害啊，老孫，不過具體談的咋樣？」

    「還行吧，過程不是很順。」

    老孫頓了頓，道：「我一開始差點門都沒進去，你知道那種商業大樓，abcd座連在一起，又不一定互通，真的很頭疼。」

    王宇一聽深表贊同：「對啊，地圖也不准！」

    「這都算好的。」老孫感慨道：「我們最近去的都是京城本地的，心裏還沒那麼慌。要是在外地，眼看時間到了還找不到地點，那才叫心急如焚。」

    王宇也點頭道：「我倒是希望不用去外地，就把資金拉到了，現在可不好去外地。」

    來回一趟，可能路途沒多久，事情一大堆。

    他也就不再閒扯，直奔主題道：「談了多少錢？有八位數麼？」

    他們這次想要的投資金額，理想狀況下是差不多5000萬。實在不行，壓縮到4000萬也行。這投資，公司可以出一些，不過資金也有限。

    估摸着怎麼也要拉個三千萬左右的投資。

    只是如今這盤口開起來，想要拉錢可沒有之前那麼容易。加上剛剛說的，這種題材最近都基本上是賠錢；作品也已經演過一部分，即使是改編，也缺乏吸引力；還有新團隊是最大的問題。

    現在一堆老炮都沒有飯吃，新團隊還在這時候過來插手。

    可以說，不是什麼好時機啊。

    能談下來投資不錯，但是，具體多少呢？

    老孫也就沒有邀功，賣關子啥的。

    甚至說到這個，還不自覺有點小遺憾道：「雖然說之前去的時候說得好好的，如果項目不錯呢，就能給到一千萬的投資。」

    這可不是個小數目，而且，有了這個開頭，加上公司的錢。那就能有個還不錯的底子，更有底氣地去吸引更多投資。

    已有人投資，和沒人投資，再去拉新公司…

    那是兩個概念的事情。

    不過...老孫又道：

    「這次過去呢，說實話談的也不錯，大家都很聊得來，也都很看好這個項目。我本來以為，穩了，結果到最後...給我們四百萬投資。」

    說着也忙道：「你也別覺得四百萬少，積少成多嘛，再來七八個這樣的公司，就能成了。」

    「…」額，王宇其實也是表面上很高興和鼓勵的眼神看着老孫，嘴上也道：「對，開了個好頭。而且之前不是還有好幾家猶豫麼，這個消息，或許會幫他們做決定。」

    但實際上，心裏還是相當惴惴的。

    大家都知道，今天老孫去的這個公司，本來就是合作意向比較強的。

    他們在過年之前聯繫的時候，甚至一千萬都不是極限，人家說兩千萬都可以談。

    現在嘛，大家都默契地沒提。

    可即使是這樣，也就拿回來四百萬。肯定不能說嫌少，但和預期的不太一樣，也是可惜的。也不知道，靠着這點錢，能不能鼓動其他公司加入。

    或許，要看姐那邊能不能...

    「叮鈴鈴玲玲...」正說着，們就又推開了。

    「姐！」一群人都驚喜地轉身。

    而伴隨着這群進來的人表情有些低沉，衝着這些期待的眼光，賈玲也就意料之內的，開口：「姐那邊雖然談了一陣，談的也不是很好...」

    ...

    眾人半晌沒說話，屋內頓時很安靜。

    大家都知道這些大公司的都是人精，話不會說死。但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第一次談不成，後續除非有重大變故，才有機會。

    當然更多時候的情況是，第一次談成了，

    後續有變故，取消了。

    所以後續，其實蠻困難的。

    不知過了多久，老孫揉了揉肩努力笑道：「沒事，華誼那邊不是還沒談麼？我看那邊，也是有意願的，到時候說不定人家直接包圓了。」

    說着又積極道：「而且，現在咱們只是大概努力了一圈，並沒有完全努力到極致啊。」

    對此，賈玲當然要鼓舞士氣。

    她才是那個一直要拍這部電影的人，主要就是紀念母親。

    這樣的題材，改編自她之前的小品——而國內最近的小品電影，或者說笑星電影是什麼狀況，大家都很清楚...

    基本上口碑都被德雲社給敗完了。

    加上已經上演過小品，賈玲又堅持不讓出導演權，並且要求相當高的自由度。

    又碰上這樣的環境，真的，拉投資可難了。

    所以她不得不再次鼓舞道：「對啊，我們就基本上只是把京城的轉了一圈，京城外的，我們還沒有聯繫。比如說上海啊，那邊也有一堆公司呢...」

    說着，眼看大家還是有點低沉，賈玲也知道這個形式依舊是不太好出去拉投資。

    親自去吧，就怕路途中搞些么蛾子；

    不親自去吧，沒誠意。

    就像老孫已經是公司的關鍵人物，但今天如果不是賈玲實在時間錯不開，是她親自去的話，可能這個數字還能多個一兩百萬。

    畢竟，拉投資這種事情，如果不是面談，只是開個視頻啥的，基本上除了太子公主都沒啥用。需要的就是親自面談，這個感覺還是不一樣的。

    她也就不得不又換個口氣道：

    「而且，也不是非得現在就去上海。有些上海的公司老闆，這會也都在京城呢...」

    「這倒也是。」

    王宇來了精神，道：「我倒是認識幾個老闆，戶籍是京城的，不知道現在...」

    賈玲也就笑道：「你去查一查，我們這，其實已經有人選了。」

    雖然這個人選是八竿子才打的着的關係，但她明面上還是笑道：「許賀，知道吧！」

    「他呀！」小張都驚道。

    沒人不認識這位，名聲，那是真的大。

    只是...

    「他們不是說，想投許賀能主演的電影麼？我們這部戲，沒啥他能主演的吧...」

    「但他們也沒說不投，人家說的是，好項目都有機會。」賈玲想了想，道：「放心吧，我之前錄《王牌》的時候，就認識了許賀。而且，我和他家那個藝人陳義傑關係也挺好的。」

    錄製的時候照顧了他一下，雙方關係不錯。

    之後也在幾個綜藝里碰到。

    小伙子肯吃苦，情商也不低，還能接梗，雙方曾經甚至還有過cp。當時沒想多的…

    沒想到也算是接下了個善緣。

    她也就道：「所以，約出來談一談還是很有機會的，我聽說他們公司其實很有錢。」

    也很精明，投資相當謹慎的。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振作士氣，她也就當下拿起電話：

    「誒，小傑，幹嘛呢，還在京城嗎？」

    「在啊，吃飯是嗎？太好了，最近有沒有空啊，姐有個事想找你吃個飯唄！」

    「額，姐還真沒吃。行啊，那我現在過來找你？沒什麼，我剛好也想吃飯了，就是姐這飯，可能吃的有點多啊，哈哈哈哈...」

    「行，沒問題，我這馬上就開車過來。」

    「到時候到了給你電話，行吧！」

    掛掉電話，賈玲表情一松：

    約陳義傑，倒是還比較容易一點。不過人家檔期也不是那麼不緊張，剛好能碰上的話，肯定是馬上去見就好。

    但更關鍵的是，見面之後，

    如何從他引入許賀這層關係...

    據說陳義傑和許賀關係非常好，萬一是有機會的話，肯定是要嘗試嘗試的。

    這麼想着，她招呼着：「王宇，你帶着本子；小斐，你也跟着吧，到時候說不定真有戲的話，可能需要劇本和主演。」

    招呼着上車，賈玲開始計算着，如何順暢地引出許賀。是在手機上看《開端》麼？有點刻意，而且聊不到許賀的老闆身份。

    那，聊現在項目不好做？是個機會，可以這麼聊，就是聊的有點長。

    或者，直接問也行：

    陳義傑和她關係還真不錯，還是說得出口的。畢竟剛才雖然話說出去了，但許賀也就是一面之緣，陳義傑才是那種私下也會聯繫的...

    emmm，確實是。

    不過當她最終開口的時候，陳義傑卻不自覺面帶難色。

    「姐，這事...是這樣的，現在圈裏的情況你也知道，你要早來幾天可能這事都還好。

    但現在的話我確實是說不好，因為...」

    陳義傑頓了頓，才道：「其實也算不上秘密了，他最近有一部戲找上門，我覺得他應該會優先考慮那一部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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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寫本書自己看的100點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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