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平衡重建時，方痕雙眼之中的瘋狂也隨之安寧下來，源火重歸平衡，陰陽太極圖也隨之再現。599小說網 m.xs599.com

    方痕看着身邊的紅顏知己，道：「雖然我知道木木會給你們留下擺脫控制的後門，但我真沒想到你們會站我這邊？我可是要毀滅你們的世界啊！」

    柳雪姬白了他一眼，道：「夫君，你其實早就有準備了吧？小山都告訴我了，你既然是世界之心，那麼就意味着你可以把山居圖裏面變成一個真正的世界，不管你之後是把山居圖與你的家鄉世界融合，還是帶着山居圖在你的家鄉生活，至少大家都可以活下來，我們要拯救的是這個世界的生靈，而不是這個世界本身，只要大家還活着就可以了！」

    仙奴兒在一旁哼了一聲，道：「說起來，倒是要感謝世界樹的無情呢，現在這個世界還活着的人有多少呢？還不到三十萬，山居圖完全裝得下！」

    柳飄絮一拍手，恍然大悟，道：「啊，怪不得山居圖變得越來越像一個真正的世界了，原來是因為姐夫是世界之心的原因？」

    「你不知道？」凌筱一臉驚悚的看着她。

    柳飄絮使勁搖頭，道：「不知道呀，我剛才說了啊，姐夫要毀滅世界我就幫他，等他毀滅世界之後我再向他復仇，世界樹欺負我姐夫就是不行，我的姐夫不能被其他人欺負，天道也不可以！」

    仙奴兒的眼睛彎成了好看的月牙，道：「這麼看來，我們之中最愛夫君的是飄絮妹妹呢，夫君你要不要再給我們多增加一個姐妹呢？」

    「好呀，好呀！」柳飄絮使勁點頭，道：「不是說小姨子……唔唔……」後面的話被實在是聽不下去的柳雪姬給堵住了。

    方痕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他身後的源火也越來越明亮。

    「哼，根本沒有意義，你們都得死！」世界樹冷哼一聲，她抬起手，九玄鍾散發出煌煌之光。

    但就在她將要展開攻擊的時候，卻突然發現周圍的環境猛然一變。

    整個世界變成了黑與白的世界。

    所有的人全都消失了，只留下她與方痕。

    「木木，你不覺得這一場恩怨應該由我們單獨來完成嗎？」方痕臉上帶着愉快的笑。

    「這是什麼地方？居然可以把我和外面完全的隔離起來？這……這就是真正的神墓？」世界樹思索了一番，終於明白了。

    「神墓，神明之墓，身為世界樹的你和身為世界之心的我，我們兩個對於凡人而言都是神，那麼神墓當然是我們的墓穴了，這不是很合理的嗎？」方痕笑了起來，道：「你太不了解人性了。」

    世界樹眼中神光乍泄，道：「九玄居然會留下這樣的東西，實在是可惡，但沒有關係，就算在這裏我也一樣可以幹掉你，不，在這裏我可以毫無顧忌的殺死你！」

    方痕笑了笑，道：「正好，我也是這樣想的！」

    神墓之外。

    在世界樹被拉入神墓之中，完全被隔離了與現世的聯繫之後，所有人都清醒過來。

    君志平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半污染的身體，道：「真是瘋狂啊，我到底幹了什麼？」

    「背叛自己的兄弟，打算犧牲一個世界來拯救我們這些將死之人！」仙奴兒道。

    君志平深吸一口氣，然後一言不發的轉身沖向腐化巨樹。

    方痕去解決世界樹，那麼他就要去對付腐化巨樹。

    雲嵐深深看了仙奴兒一眼，道：「你們剛才說的是真的？痕兒真的可以用另一種方式拯救所有人？」

    世界樹剛才雖然控制了所有人，但並非讓眾人失去那一段時間的記憶。

    仙奴兒聳聳肩，道：「雲嵐姑姑，就算夫君做不到，你打算犧牲夫君的家鄉嗎？」

    「如果是呢？」雲嵐道。

    仙奴兒一臉的無所謂，道：「那奴兒只能得罪了！」她擺出了戰鬥的姿態。

    雲嵐搖頭輕笑一聲，轉身殺向腐化巨樹。

    仙奴兒眨眨眼，道：「真可惜，我還想體現一下為了心中的正義而堅守在這裏，然後傷痕累累的等夫君出來表揚我呢！」

    凌筱在一旁很是無奈的道：「奴兒姐姐，你真的變得奇奇怪怪了，和飄絮一樣奇怪！」

    柳飄絮使勁翻個白眼，道：「我哪裏奇怪了？」

    幾女同時看向前方，五行之靈正在匯聚兵力準備發動攻擊，她們本來就是世界樹創造出來的，跟隨方痕就是為了監視方痕，現在雖然方痕拉走了世界樹，中斷了後者對於修士們的控制，但五行之靈從一開始就並不是被控制。

    她們本來就忠於世界樹。

    「到頭來這些復仇者全都被世界樹控制住了啊？姐夫怎麼想的？給敵人增加兵力嗎？」柳飄絮嘆了口氣。

    仙奴兒搖搖頭，道：「復仇者是必要的！」

    就像是要印證她的話似的，五行之靈指揮下的五行靈兵的攻擊目標並不是幾女，而是腐化巨樹。

    這場戰爭從一開始就不是單純的正義與邪惡之戰，這場戰爭根本沒有正義與邪惡。

    這場戰爭從一開始就不是明確的敵我雙方，這場戰爭從一開始就是一場混戰。

    五行之靈將所有的五行靈兵都投入到了對腐化巨樹的攻擊之中，而她們則飛到了仙奴兒等人的面前。

    土臉色冰冷，道：「雖然不想與你們戰鬥，但這就是我們生存的意義。」

    仙奴兒淡然一笑，道：「看來這是沒有辦法迴避的戰鬥呢，那麼我們就開始吧，我正好需要給夫君歸來送上一份大禮！」

    火哼了一聲，道：「你不是我們的對手，我一個人就可以克制你！」

    「奴兒姐姐可不是一個人！」凌筱持劍對準火，道：「把剛才你的話還給你，我的能力正好克制你們五個！」

    「那又如何？你不過區區一個五氣境而已！」火不屑的看着凌筱。

    「加上我們呢？」水蔓青的聲音傳來，在她身後一字排開數十人。

    伍迪、雲飛、徐少林、葉楓、邢通……

    「你們確定要這樣做？就算你們真的僥倖勝了，這個世界也毀滅了，就算方痕讓你們生活在山居圖之中又有什麼意義？那不過就是一個殘缺了的空間罷了，你們將失去發展的機會，你們最多堅持幾代就會滅亡，就算方痕讓你們直接生活在他那個世界，那裏的環境也不適合你們，你們不過就是苟活罷了，而吾主吸收了世界之心後，就可以重塑這個世界，不但可以讓你們失去的全都歸來，而且還可以抹掉你們關於這一切的記憶，你們可以安心的活下去，可以發展下去！」土目光掃過眾人，頗有幾分語重心長的勸道。

    水蔓青點點頭，道：「很動人，也許你說的才是最正確的選擇，但我實在是做不到對方師弟揮劍，既然不能對他揮劍，那我就向你和你的主人揮劍吧，至於結果？世界已然末日，我何必想那麼多呢？」

    伍迪哈哈一笑，道：「有趣，有趣，這個理由真有趣，老頭子終於有一個合理的理由了，青兒還是你會說話，老頭子就想不到這麼好的理由！」

    土閉上雙眼，片刻之後再睜開時，已經是一片冷漠無情，道：「那麼，你們就去死吧！」

    神墓空間。

    戰鬥已經結束了。

    這裏的時間與外面不對等，這裏的一年等於外面不到一個時辰。

    這就是當年九玄天女留下最寶貴的遺產，也是對抗世界樹最大的利器。

    「你殺了我，金婷也會死！」世界樹的身體支離破碎，她強撐着想要把身體重新恢復過來，但她根本做不到。

    她只能以支離破碎的樣子面對方痕。

    方痕的情況也好不了多少，他的身體其實已經被毀掉三次，哪怕是可以滴血再生的金剛不壞身最高境界也無法在與天道的戰鬥之中堅持下去，現在他的身體是由黑與白的源火構成的。

    他的腳邊有一把斷掉的黑色短劍，有一根斷掉的麒麟角，有一頭巨大的四角骸骨。

    他勝了，但付出太多的代價了。

    「我知道，但你覺得這樣我就會手下留情？」方痕走到了世界樹的頭顱面前，俯視着對方。

    「該死，當初發現你是一個自私無情的人時，我還以為你是最適合的目標，但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我當初就應該趁着還有力量時把你換掉才對！」世界樹憤怒的扭曲着面孔，她高聲咒罵起來。

    「我知道了，你是因為還有其他女人，所以根本不在乎金婷吧？沒用的，五行之靈會殺了你的女人，一個不留，哈哈哈，你就算活下來，也會失去一切，你在另一個世界的記憶我已經徹底的粉碎了，你記不起任何事情，你也無法找到任何熟悉的東西，而在這個世界，你所有珍視之人全都會死，就算我死了，你也只能在悔恨之中孤寂到永遠！」

    方痕蹲了下來，道：「我說了，你真的不了解我，更不了解人性，但很奇怪的是你居然把人性之中所有負面情緒全都染上了，為什麼呢？因為另一個我？因為木木？還是因為這天地間那些因你而死的數十億生靈？這可真是一個讓人無解的答案啊！不過沒關係！」

    他說着，燃燒着源火的手按到了世界樹的腦袋上，道：「我根本不在乎，所以你可以去死了！」

    「不，不，不，我不想死，我詛咒你，我詛咒……」

    聲音戛然而止。

    「詛咒我？呵，正好，我也詛咒我自己，不過……我無所謂！」

    方痕抬起頭，看着正寸寸崩解的神墓，在那越來越模糊的視界中，他隱隱看到了一個蔓妙的身姿。

    她在對他笑。

    他也在對她笑，只是淚如雨。

    腐化巨樹前。

    腐化巨樹倒下了，在世界樹死亡的一刻祂也死了。

    因為祂早就和世界樹融合在一起了，在沒有吸收世界之心的情況下，祂與世界樹誰也殺不死誰，在沒有吸收世界之心前，任何一個死了另一個也會死去。

    戰爭也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失去了根源的五行之靈瞬間崩散，整個世界也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

    天崩地裂。

    混戰之中的人茫然的停了下來，然後看着與自己戰鬥的人，一時之間誰都沒有動作。

    除了五氣境及以上實力者，所有人都在最後瘋狂了，他們無差別的攻擊着周圍所有目標，在這場末日戰爭最後的狂歡之中肆意的發泄着他們的瘋狂。

    有多少人倒下？

    有多少人倖存？

    凌筱伏在柳飄絮身上，她的輪椅早就破碎，戰魂也在之前戰死，一道長長的傷痕從她的胸口一直到小腹，那一擊差一點把她一分為二，是柳飄絮救下了她，然而付出的代價是一條手臂和一支腿。

    一片火焰守護在兩女的身邊，那是仙奴兒最後留下的東西。

    凌筱轉頭看去，熟悉的身影根本沒有留下多少。

    水師姐和柳師姐不在了。

    雲嵐姑姑不在了。

    師尊不在了。

    太多的人都不在了。

    屍骨都沒有留下。

    這場戰爭結束了，但這是贏了還是輸了？

    黑與白的火焰出現在凌筱的視線之中，方痕以火焰之軀的方式出現了。

    「結束了，世界也毀滅了！」

    他隨手一抓，將仙奴兒剩下的那一點靈火給抓到手中。

    凌筱呆呆的看着方痕，一時之間連眼淚也無法留下。

    柳飄絮撇撇嘴，道：「姐夫，我們還剩下什麼？」

    「你們相信我嗎？」方痕伸出手。

    凌筱和柳飄絮沒有任何猶豫的點頭。

    「那麼跟我來吧，我們以另一種方式開始！」方痕身上的火焰散去，一個完美的人類之軀出現在兩女眼前。

    神龍與魔象出現在他的身後，聲震天地。

    一道通天的大門出現在神龍和魔象之間。

    「來吧！」方痕拉起了兩女的手。

    凌筱和柳飄絮再一次點頭，跟着方痕進向了那道通天之門。

    茫然的人群也受到了指引，走向那道大門。

    「夫君，大家，都回不來了嗎？」

    「我這麼自私的人，你覺得我會讓他們就這樣離我而去？開什麼玩笑！」

    「真的？姐夫你可以把大家變回來？」

    「不能！」

    「姐夫，你騙我！」

    「不是！」

    「那到底是什麼意思？你到底能不能把大家變回來？你不是已經和天道一樣厲害了嗎？世界樹能辦到的事情，你為什麼不能辦到？」

    「這個嘛，就是另一個故事了，要保密，保密懂嗎？」

    「哼，小氣！」

    光芒的大門慢慢關閉。

    隨後，整個世界分崩離析，再也沒有任何一點殘留。

    然而，總會有一些留下來。

    那或許會成為一段新的故事。

    「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谷得一以盈，人得一以長生。」

    鴻蒙之中一道幽遠的聲音傳來，久久迴蕩……

    全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