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櫻終於無法再抑制自己的淚水。不受她的控制，她的眼淚一顆一顆地從眼眶鑽出，掉落在臉上，濕潤她的臉頰。

    她涕泗滂沱，哭的時候不會很大聲，也只會發出很輕微的抽噎聲。

    她用手袖擦掉眼角的淚，問他「你怎麼知道的？」

    他不知從哪裏拿出一塊乾淨的手帕，溫柔地為她擦拭她臉上的淚痕。他的笑容給人歲月靜好的感覺，恬謐溫和，像夏日清爽的風，「你第二次出現在我面前的那個夜晚，我就看出來了。」

    「我知道，你是櫻。」

    她那白色長髮，那宛若藍寶石的眼睛，都不得不讓他往一個不可思議的方向去想。

    喬櫻的眼淚又忍不住落下，她把頭抬了一點，讓自己更好地看清楚他，她攥手，顫抖地聲音問道「那你為什麼不拆穿我？」

    為什麼要一直到現在，才說出來？

    她這如藍色寶石般流光溢彩的眼眸浸泡着淚水，裏面像是起了淡淡的霧，也能看到氤氳的水汽。

    她那捲翹的睫毛也沾着淚珠，她的整雙眼給人盈盈之感。

    季凜還在為她擦淚，他說「你不是不想讓我發現嗎？我在想，這可能會讓你感到困擾，或者…你又是因為些什麼事情而不能說……」

    她緊閉嘴巴，任憑自己的貝齒用力咬着下唇，想要咬出血來。

    季凜靜了片刻，須臾後，他問「那，我還能叫你櫻嗎？」

    櫻，櫻。

    喬櫻握住了他捏着手帕的那隻手，她眼裏還噙着淚，她說「為什麼不可以？」

    「它一直都是我的名字。」

    這是他為她起的名字，她以後都不會忘記。

    看着她握住自己的雙手，又看着她的淚，季凜心中鈍痛，自知自己所剩時間不多，他已經沒有多餘的光陰陪伴在她的身邊了。

    但即使他心中有萬千的痛楚，正時候他還是露出了溫潤的笑容。他動了動身子，然後微彎腰，抱住了她。

    感受到他身上溫暖的體溫，喬櫻說「我體溫很低，你抱着會不舒服，你還是不要抱我好了。」

    「沒事。」他更加抱緊她。

    喬櫻也沒有再哭，就就她再難受，面對這麼溫柔的他，她也不可能再哭下去，就算很奔潰很想哭，她也要死死地憋着。

    她的眼淚會讓他聯想到不好的事情，她不能讓他不開心和難過。

    她也抱緊他，抱得很緊，兩人的身體貼合在一起，仿佛能感受到對方的骨髓，還有流動的血液，能感覺到對方的存在，現在都是生命的力量。

    抱久了，喬櫻的腦袋抬了起來，她凝睇着他，她用着鏗鏘有力的語氣說「季凜，接下來的那場手術，一定會成功的，對不對？」

    季凜的眼不狹長不銳利，給人和煦之感，看她的時候目光又特別的溫柔。

    他開口「嗯，對。」

    喬櫻又把腦袋低下，埋在他的胸膛上面。她放在他背上的手慢慢地攥緊他的衣服，攥出了深深的痕跡。

    華不再揚，之前的甜蜜時光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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