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無雙給方羽的感覺，一直都是很高傲且堅強的人。

    可現在，卻無比脆弱，雙眸閃爍着淚光。

    但這一點，方羽完全能夠理解。

    只要是正常人，沒有斬斷塵緣，內心必然會存在柔軟之處。

    這一點，活得再久也一樣。

    無論活多少年，人始終是人，總是有情感牽連的。

    但對於童無雙師父這件事，卻沒有什麼可以安慰的點。

    她的師父的確被死兆意志吞噬了，也就等同於死亡。

    而且，很可能在多年以前就已死亡。

    童無雙是什麼感覺，他可以體會到。

    「死兆意志的來源，是一個名為聖院的存在。」方羽想了想，對童無雙說道，「那就是殺死你師父的兇手。」

    他不是很懂得安慰人。

    但是，他可以告知童無雙一些殺死她師父的罪魁禍首的信息。

    「聖院……」童無雙抬起雙眸，看向方羽，眼神中滿是疑惑。

    方羽看了一眼林霸天的方向。

    看起來，短時間內應該不會結束，也沒法插手。

    因此，他可以趁着這個時間，給童無雙說明一下有關聖院的一些信息。

    方羽稍微整理了一下記憶中的信息，言簡意賅地給童無雙說明了他所知道的有關聖院的情報。

    說完之後，童無雙臉色震驚，陷入了沉默。

    方羽也未說話，而是轉頭看向林霸天的位置。

    「轟轟轟……」

    林霸天已經完全被洶湧的暗黑之力所籠罩。

    內部的氣息，基本已被暗黑之力所佔據，林霸天本身的氣息似乎變得越來越弱。

    這可不是一個好的徵兆。

    方羽眼神閃爍，思索着是否要上前阻止雙方的繼續融合。

    「最好不要這麼做。」

    這時，離火玉的聲音響起。

    方羽眯着眼，問道：「為何？再這麼下去，林霸天很可能會被暗黑之力反吞噬，從此失去自我意識，成為一隻徹頭徹尾的暗黑生靈。」

    「你現在出手中斷，他的情況只會更壞。」離火玉說道，「很有可能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方羽眼神微動，沒有說話。

    其實他也明白，這種魂靈和意識上的爭鬥是非常危險的。

    任何外界的因素，都有可能直接影響到結果。

    「看來只能等了。」方羽深吸一口氣，不再動其他的念頭。

    「聖院……為何要這麼做？」

    這時，一旁的童無雙用乾澀的聲音開口問道。

    方羽轉頭看向童無雙，臉色平靜地答道：「它們針對的是整個人族群體，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徹底讓人族滅亡。扼殺各種人族頂尖修士……是它們在各層位面都在做的事情。」

    童無雙美眸睜大，眸中滿是茫然和震駭。

    在虛淵界成長的她，對於族群其實沒有太多的概念。

    在她看來，人族就是人族，異獸就是異獸，沒有其他族群之說，也從來沒有任何人會把族群拿到明面上來討論。

    畢竟主導虛淵界的……就是他們這些人族修士。

    直到今天，童無雙才從方羽的口中得知……有一個聖院這麼強大的勢力，一直對他們整個人族群體虎視眈眈，甚至分佈在各層位面。

    就連她的師父，包括兩大聯盟的盟主和眾多頂尖修士……其實全都死於聖院之手。

    這對於她的三觀而言，是極大的衝擊。

    「那為何……」童無雙震駭之中，還想問道。

    「你想問聖院為何要滅亡人族？」方羽打斷了童無雙的話，說道，「這點我也不清楚，但也不重要。」

    「反正，聖院就是死敵。」

    「只要認清這一點就足夠了。」

    童無雙說不出話來，陷入到自己的思緒當中。

    方羽也沒想再多說什麼，轉而看向前方的林霸天。

    「轟轟轟……」

    整個死兆之地，又開始微微震動起來。

    時間慢慢流逝。

    童無雙的情緒還是非常低落。

    方羽則是一直盯着林霸天的方向，隨時準備出手。

    「轟！」

    在某個時間點，忽然一聲爆響！

    方羽眼神一凜，立即看向前方，釋放出滔天的神識之力。

    在這一刻，處於暗黑之力漩渦中心的林霸天……忽然動了起來。

    他轉過頭，看向方羽所在的方位！

    即便周圍都是暗黑之力，但兩人的視線，卻仍然穿透了這些暗黑法能，在空中交匯。

    在這一刻，方羽看到了林霸天的雙眼。

    純粹的漆黑之色，看不到其中蘊含一絲的人性。

    這讓方羽心中一沉。

    因為，不只是這個眼神。

    此刻整個林霸天的身上，都沒有一絲作為修士，作為人族的氣息。

    這顯然是極壞的情況！

    林霸天渾身漆黑，身上的暗黑之力如同黑色的火焰一般熊熊燃燒，不斷地朝外擴散。

    他的氣息，在這一刻已經到達了巔峰，堪比之前的死兆意志。

    這種情況下，他整個人……似乎成為了第二個死兆意志。

    「你……」

    方羽正要開口。

    「轟！」

    但就在這一瞬間，林霸天卻忽地抬起右掌，轟出一道極強的暗黑法能！

    方羽抬起右臂，在身前凝聚出一道罡印。

    「砰隆！」

    二者相撞，爆發出極強的威能。

    後方的童無雙雖然被方羽的真氣所保護，仍能感覺到這股恐怖的威力擴散。

    林霸天……沒有壓過死兆之地的暗黑之力！

    方羽的心沉入谷底，眼神都變得與之前不同。

    擋下剛才的轟擊後，他再度看向林霸天的方向，用神識傳音道：「林霸天，這才是你的名字！」

    這一道聲音極大，直接灌入到林霸天的耳中。

    「轟！」

    但這時，林霸天的第二道法能轟了過來。

    他完全就沒有要覺醒的模樣，如同一隻純粹的暗黑生靈。

    「嗖！」

    林霸天忽然動身，身形如同一道黑色閃電，瞬間到達方羽的身前。

    他那顆漆黑的右拳上凝聚着萬千暗黑之力，砸向方羽的胸口。

    「砰！」

    方羽並為躲閃，也未設防，就這麼被轟中一拳。

    胸口上金光一閃，他便倒飛而出。

    但林霸天也被反震出去。

    這一個回合，他並未佔得便宜！

    但方羽能夠感覺到，林霸天的力量相比起以往，提升了至少五倍不止！

    「林霸天，快想起你的名字！」方羽繼續給林霸天用神識傳音，眼神冷冽，「你在大天辰星創立了羽化門，你的兒子林尋羽……極為優秀，沒有辜負你的囑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