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者：90.第九十章-廢文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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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第九十章

作品:《原創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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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者

感覺這個功能其實是防作者作者心裏有點苦_(>

「……它在中國戲曲史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我還是學生那會兒，第一次接觸它時就被它那句『情不知所起, 一往而深』驚艷到了，當時我覺得, 這大概就是愛情的最高境界……」

那老師還沒將自己的一腔愛意表達完，便看到有個之前還趴在位置上要死不活的女生似打了雞血般一下子就復活了，她激動地插嘴道：「老師你也喜歡看《夜灼>

老師還沉浸在想要表達自己的激動之中, 被那女生打斷之後一時半會沒能理解那女生的話, 愣了愣：「什……什麼？」

以為找到知音的女生十分激動：「錦箋大大的舊作《夜灼》啊，裏面那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感動哭我了, 」隨即她又覺得似乎哪裏不對，「咦，老師你不是說這兩周都是戲曲本欣賞嗎, 怎麼突然想要給我們講小說了？」

老師的臉色十分難看。

她並不是上了年紀的老教師, 她剛剛研究生畢業, 畢業之後留校任教，年紀輕資歷淺, 從學生轉換成一位老師的她還還處於一個過渡期，儘管很多時候年紀輕輕的她很容易和學生打成一團，但是因為缺乏經驗以及本身的性格問題, 在遇到一些容易衝突的問題的時候, 她還不擅長去處理。

「『情不知所起, 一往而深, 生者可以死，死亦可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復生者，皆非情之至也。』原出自《牡丹亭》，作者是明朝的湯顯祖，就算這不是你們高考時候歷史科的重點也應該是語文科的考點，」年輕的老師對那女生說道，「就算我和你們接觸不多，但是我也知道這個班裏面百分之八十是文科班出身，所以你想告訴我你恰好就是這百分之二十裏面的理科生所以你不知道《牡丹亭》？」

女生討了個沒趣，嘟嘟囔囔地說道：「語文課確實把這個列為考點，但是一般來說知道湯顯祖知道他的代表作不就夠了嗎，誰會去關心裏面的內容呢，我第一次知道這句話就是從小說裏面知道的，我也覺得很驚艷啊，這不會是湯顯祖去抄了錦箋的《夜灼》才會撞了句子吧？」

老師將書本重重地排到桌面上，俏麗的臉變得通紅，就算一層眼鏡鏡片擋着她的眼睛，但是大家還是看到她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起來，只聽見她脫口而出的話中明顯帶了怒氣：「你所謂的《夜灼》連載於五年前，所以你告訴我1616年左右就死了的湯顯祖是怎麼去抄一本2023年才連載的小說，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你腦子是罷工了嗎！」

女生嚇了一大跳，大概沒想到前幾節課還算溫婉的老師發起脾氣來會這樣粗俗，她對着老師撇了撇嘴，沒有接話。

上課期間出了這樣的插曲，此後這位年輕的老師似乎打亂了自己上課的計劃，她將她準備好的講義丟在一邊，死氣沉沉地介紹起《牡丹亭》。

這種今時今日鮮少有人專門去研究的戲曲話本本就無聊，對於很多年輕的學生來說，這已經屬於就算老師播放視頻節選也提不起他們的興趣只會讓他們覺得聒噪的一個枯燥文學，前幾節課講《西廂記》的時候這位年輕的老師還能投現在的年輕人所好，從故事主人公的感情糾葛入手去引向故事主題然後直擊當時的社會背景然後再升華作品的情感思想，這讓學生們好歹還有些興趣，如今老師變得消極了之後直接就把講義丟在一邊自己打亂原本的計劃，簡單概括了故事內容之後直接將《牡丹亭》在當時的影響當做重點來講，講完之後用多媒體播放了她自己節選的《牡丹亭》戲曲視頻，說是欣賞，其實就是不想繼續講課了打算讓這些學生看視頻消磨時間。

上次她講《西廂記》的時候也播放視頻，不過是播放一段然後停下來稍稍進行講解，在很大程度上緩解了學生對於戲曲的欣賞無能，然而這次她只放了視頻，沒有多少心思去講解，這一節課40多分鐘的戲曲播放下來，下課的時候就沒幾個人還坐着的——基本上全趴下睡覺了，連手機都懶得掏出來。

等到下課的時候，這明顯還在氣頭上的老師走得比任何人都快，很多半睡半醒的人還沒抬起頭她就已經不見了人影了。

將近一個月的軍訓以及40分鐘的戲劇摧殘讓這群人下課五分鐘之後都沒緩過神來，輔導員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五十多個躺屍桌面的小可憐。

&嘖嘖嘖，軍訓後遺症。」一看這群人的手臂他就能猜到大概，事實上，國慶假期回來也第二周了，百分之七十的大一新生還是半死不活的樣子，除了軍訓曬傷脫皮難受，這段時間居高不下的氣溫也是讓人沒精神的罪魁禍首之一。

&起精神來咱們趕緊把重點說完了放你們回去吹空調。」輔導員將一大摞資料放在講台上，「我們只有四十分鐘啊，第四第五節有別的班來上課。」

班會內容無外乎一些注意事項以及一些學校通知，然後鼓勵新生加入社團加入學生會豐富自己的校園生活，這些都在五分鐘內被輔導員用極快的語速過了一遍，重頭戲是班干選擇。

事實上他們報道之後沒多久就已經有了一個臨時的班幹部團體，但是那時候大家都是新生，對彼此都不了解，班幹部是臨時指定的，輔導員說軍訓一個月之後大家好歹混熟了，彼此了解之後誰更適合做些什麼大家心裏也有數，於是就抽空來開個班會重新選班幹部。

也不知道是因為一個多月的相處讓大家都彼此熟悉了還是因為輔導員那句「完事了回宿舍吹空調」調動了大家的熱情，原本還死氣沉沉的教室瞬間重獲活力，不到20分鐘就完成了競爭—投票—統計—「任命」等環節，然而最後卻有個職位始終空缺。

輔導員說s大的規定是考勤一般由副班長負責，考勤這種事一個做不好就容易得罪人，而且很多人對「大學不逃課就不算是上過大學」這句話深以為然，自己都想着逃課，就懶得接下這份工作。

副班長一般要有兩個，新一輪班幹部選下來，原本兩個副班長中的一個競選上了班長，剩下來一個被同學趕鴨子上架留在了副班長的職位上，眼下還剩下一個空缺，愣是沒人吱聲說要接下來。

輔導員自己也急，他在班上環視了一圈，然後將目光盯在了後座，滿懷希望地問道：「要不……周哲你來？」

全班人瞬間安靜了下來，全部往後看去。

在一群被曬得黝黑還不斷脫皮的小可憐中，後座上一個穿着淺藍色t恤衫皮膚白皙的男生顯得如此異類，對方原本似乎正撐着下巴看着前座的一群人鬧騰，沒有參與這場「競選」，當輔導員指名他的時候他愣了一下，大半天沒回答輔導員的話。

一群人小聲地議論着。

&們班有這個人嗎？」

&哲……我想起來了，這就是軍訓不來的那個，開了病歷證明，這段時間一直在家裏。」

&說從小身體不好，咱們學校那變態校規你知道吧，想要以病逃避軍訓，必須要有病例證明什麼的，得實實在在證明是大病了才能躲過軍訓，我聽說學姐說周哲他姐姐那天陪他去系辦公室出示證明，帶去的診斷書和病歷史比系主任桌面上的文件還要高。」

&有這麼誇張，我看不出他哪裏身體虛弱了……」

&在的男生怎麼比我們女生還金貴？連軍訓都忍不下來？」

&還真比我們金貴，人家可是正經的富二代，聽說宿舍都是住的『中間』那邊的宿舍區。」

&那麼好？」

「……」

周哲在同學們的議論聲中對着輔導員點了點頭：>

輔導員鬆了一口氣，記下了周哲的名字，直接忽略掉另一個副班長要卸任的請求，直接宣佈解散班會：「熱死了讓熱死了，趕緊回去吧。」

他說着收起他帶來的一大堆翻都沒翻過的文件急匆匆走了。

然而輔導員走了，之前一直想着趕緊下課走人的漢語1班的學生倒是不急着走了。

之前上課的時候還沒注意到班上多了個軍訓時候沒見過的人——周哲坐在最後面，很多人進了教室就焉了根本沒注意後面來了什麼人——原本大家在軍訓時候高溫煎熬那會就對班上居然有個人不用軍訓而好奇又不滿，如今看着這個傳聞中得了大病的學生地來上課了，仔細一看這人不僅僅皮膚白皙並且臉色紅潤，怎麼看都不像有病的樣子，在一群被軍訓璀璨的可憐蟲之中他才是全班最健康的一個，這就讓人覺得羨慕嫉妒恨了。

周哲在這樣的圍觀之下覺得很不自在，他知道自己錯過了新同學最好的交朋友的時期，所以眼下大家都對他充滿了好奇心，其實他對這些人也好奇，但是當大家的目光都聚在他身上的時候，他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來緩解自己的壓力。

要不現在補上遲到了一個月的自我介紹？

不惜拿出違約金以及丟下自己的生命，就為了證明自己說厭惡這部劇不是說說而已，她不想和這部劇扯上任何的關係，這個厭惡已經到了她願意為此放棄生命的地步。

網上現在的說法是莊詩琴雖然發現送醫得早但是現在生死不知，不少媒體被憤怒的粉絲攻擊，說之前他們帶節奏害了莊詩琴，粉絲的憤怒使得媒體沒有繼續在那個風口浪尖里作妖，而是保持了沉默，只是大概報道了人已經救回來了不過醫院戒嚴所以他們無法跟進後續報道。

然而他們保持沉默，網友們卻自發將這件事頂上了頭條。

這大概是抄襲橫行網文界這麼多年來第一次遇到有人願意用生命去抵抗它，以至於原本藉助媒體和黑子的言論在莊詩琴微博下肆意謾罵的書粉都嚇得閉了嘴，各網的論壇在時隔八年之後再次迎來了有關抄襲的討論帖。

很多人覺得莊詩琴傻，只是一部劇而已，居然抵制到這個地步，不值得。

有人覺得莊詩琴這樣根本就是斷了別的明星的路，她好歹是個當紅演員，對年輕人有一定的影響力，她這邊鬧出這種事，別的明星要是接了這部劇，只怕莊詩琴的腦殘粉會跳到接了這部劇的明星的底下說些什麼「我們詩琴為了抵抗這部劇連生命都獻出去了你們怎麼那麼沒有良心居然還接這部劇」之類的話，自己不想接就算了居然還攬住別人不讓接。

但是說來說去，卻再也沒有人敢說她炒作了。

與此同時，莊詩琴在晉江的賬號居然被扒了出來。

莊詩琴在十多年在晉江註冊了一個叫做「詩琴畫藝」的id，她最近的一次訂閱記錄停止在8年前，也就是原創作者大批量封筆離開網文圈的那一年，扒她的那個樓主查了早期莊詩琴在別的文下的留言，發現那是標準的中二期小學生留言，留言的語氣十分中二並且十分有指點江山的態度，甚至還能找到她和別的讀者爭辯吵架的記錄，吵不過別人就哭訴自己過得苦所以自己比這些站着說話不腰疼的讀者有發言權什麼的，那是標準的看到文字就覺得那是個沒什麼素質的人的留言歷史。

這類怨天尤人的發言大概在10年前趨於平和，她似乎發現了《桃妖》，那時候《桃妖》因為賣了影視權被晉江一輪推送再度火了起來。

&妖》的每一章都能看到她的留言，她自己寫了很多長評，樓主沒有一一貼出來，卻做了十分中肯的總結：看這些評論簡直就是看一個熊孩子慢慢懂事的變化過程。

莊詩琴在《桃妖》的前幾章裏面說，感覺主角桃子和自己很像，年少成名，驚艷旁人，然而此後卻一直不得志，似乎學什麼都不成，似乎身邊的人根本都不需要自己，前幾章的桃子和自己一樣身處困境，她很想看看主角日後會怎麼走出來，大概是想在小說裏面找個寄託。

她在《桃妖》底下的留言似乎成為了她從頹廢到重拾希望的小日記，其他的讀者不知道她是幹什麼的，卻很樂意為她打氣。

她的好多個長評更像她的個人日記，雖然讓人覺得她代入小說太深，但是她的留言漸漸變得陽光開朗是不爭的事實。

她為那篇小說投了很多的霸王票，至今仍然是霸王榜的榜首，她不止一次說這篇小說甚至可能改變她日後的生活。

&然是虛構的人物，然而卻已經成為我的精神寄託，我想下次我跌入低谷的時候，我再也不會靜坐谷底等別人潑冷水了。」

作者秋水長天是個軟妹子，不介意她把自己的書評區當成日記簿，別的讀者也經常鼓勵這個從留言就能讓她們看出變化的小朋友。

樓主又甩出了幾個帖子鏈接，都是當年《桃妖》曝出被抄襲之後「詩琴畫藝」東奔西走為作者眾籌並且鼓勵作者的帖子，當年聲援《桃妖》維權的帖子不少，她卻是最活躍的那一個。

後來《桃妖》勝訴，秋水長天卻心灰意冷宣佈封筆，訴敗者楊柳枝雖然不復以往高調然而卻沒有徹底離開網文圈，據說她每天在自己的群里和讀者們聊得十分開心。

&年11月15日，秋水長天封筆之後的一個月，「詩琴畫藝」在《桃妖》評論區留下自己在晉江最後一個看似極具中二氣息的評論：

今日是我太過弱小不夠強大才無法阻止別人盜取我的珍寶，他日我回來之時，我會變得更強大、更具有影響力，我會成為別人想要成為的偶像，到那個時候我會告訴他們，有些小說真的能浸透一個人的靈魂，無論過去多少年，它都會在我心裏煥發最柔和的光芒，而有一些垃圾，就只能是垃圾而已。

莊詩琴自殺的消息傳來的那天，也是11月15號，是她離開晉江八年整。

&年前，莊詩琴15歲，正是青少年中二反叛期。

她是童星出生，從小備受矚目，然而當她年齡越大，她受到的關注就越少，據說當初還有不少媒體拍到她在機場對她父母大發脾氣的樣子，那段時間她名聲愈來愈壞，從她在網上的留言評論就看得出來那段時間她的性格真的不怎麼樣，然而誰也沒想到十年之後她會有這樣翻天覆地的變化，有傳言說她拍古裝劇的時候所有的樂器都是自己彈奏，後來人們數了數，發現她至少會3中樂器以上。

這一系類的資料扒下來，她為了拒演「竹林隱事」自殺便再也不是什麼「神經病」的舉動了，《桃妖》對她來說無異於改變她人生道路的指路燈，從她在《桃妖》底下的留言就能看出她對這本書的喜愛程度，這本書改變了她的三觀、給了她磨鍊自己的勇氣。

&過去了，她依舊在為8年前她最後留下的那個評論努力着：當我回來的時候，我會變得更好、更強大，我會成為別人的偶像，然後告訴它們我是受了你的影響，讓他們知道你永遠是我心中無人能取代的存在，至於別的東西，哪怕模仿得再好，哪怕它將你的皮肉全部扒走穿在身上，然而垃圾卻只能是垃圾。

她用了八年的時間完完全全改變自己，重新回到演藝圈，周哲毫不懷疑，她會再用一個8年——甚至可能是兩個——來站在演藝圈的頂端成為別人膜拜的存在，到那個時候，她大概就能將深埋自己心中的感情傾訴出來了——我將站在最廣大的舞台向你表白。

他和他姐湊在一起刷着論壇，看着人們有關這件事的討論。

讓他沒想到的是，曾經因為作者封筆而心如死灰離開網文圈的反抄襲大軍再度登上自己久違的賬號，在文學網論壇、《桃妖》小說評論區「詩琴畫藝」最後的那個留言下紛紛留下一句話：

今日是我不夠強大所以我無法阻止小偷竊取我的珍寶，他日我回來的時候，我會變得更強大、更具有影響力，我會將驅散瀰漫在網文圈的霧霾，請等我回來。

同樣的話被無數人在微博轉發又艾特了莊詩琴的微博，她當初發出的那句「遺言」至今沒有刪除，反倒是之前轉發《竹林隱事》劇組的那條微博被刪掉了，周哲壞心眼地想大概她改了自己的微博密碼，以前能用她的微博發出聲明的團隊大概沒有辦法鬧事了。

已經消失八年的秋水長天在微博上艾特了莊詩琴，她說我等你，她說我們終究會回去的，等我們都變得更強大的時候。

她們除了這一句話之外沒有對那些支持抄襲、覺得莊詩夢做的一切都不值的言論進行任何爭辯，看上去就像是臨時興起複製了一下莊詩夢的一句中二留言，湊湊熱鬧而已。

但是周哲知道她們不是，他知道終有一天打下這些話的人會回到這個網文圈，帶來一場浩大的變革。

他想他錯了，原創從來就沒有死，反抄襲從來就沒有停止過。

周哲從來沒有過這樣澎湃的心情，他在心裏對自己說，他一定要做點什麼來為反抄襲大軍的歸來鋪路。

幾日之後，有關莊詩琴的討論漸漸少了，網文圈又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安靜，2028年11月20號，一個看着很欠扁的id在晉江註冊成了作者，在每天都有諸多註冊作者的晉江中沒有掀起任何水花。

這上面的東西他都嘗試過無數遍，然而卻沒有一次嘗試過清湯底來涮。

幸好有人陪他遭罪。

涮火鍋的時候周夢煙的閨蜜還疑惑地問:「咦？不是說你弟弟能吃辣嗎？」周哲身體不好她們倒是能理解，周元從頭到尾只摸清湯底里的東西就有點奇怪了，火鍋不沾點辣味怎麼行？

周夢煙道:「我媽有點兒信那個，覺得雙胞胎當一個人養好養活，特別是阿元身體好了之後更希望阿哲能和他一樣好起來，就讓他倆保持一些相似的習慣，這十幾年下來不知怎麼卻變成了阿元遷就阿哲，阿哲生病的時候禁什麼他就跟着禁什麼，我媽說這是在分擔弟弟的病痛。」她自己是從來不相信這些的，但是也沒有對她老媽的這些觀念說些什麼，「老四前幾天病剛好，吃不了辣。」

眾閨蜜感嘆周元簡直就是國/家欠她們的那一個哥哥。

周哲聽着她們的感嘆，心裏為自己擁有這麼一個哥哥而驕傲，沒想到有一天他也能變成別人羨慕的擁有「國欠哥」的那一類人。

心裏一高興，對清湯火鍋也就少了點牴觸，便也不再糾結就衝着自己愛吃的來點，而且有一件事周哲十分慶幸，雖然不能涮辣鍋但是他沾點辣醬還是可以的，而且周元很會調製醬料，多多少少能緩解他的不適應。

等到菜上來的時候，周哲和周元埋頭享受，不理會坑哥們的羅軒，這讓正被三個女生「圍攻」並且被自己女友出賣的羅軒叫苦不迭，等到幾個女生玩夠了終於把注意力轉到餐桌上時候，隔壁傳來幾個女生的討論聲:「誒你們看了最近bs上的鬧劇了沒有？」

&最近那新人？寫《初妝》那個？我還追了呢，可好看了，已經很久沒看到那麼好看的小說了。」

&感覺只要那那本書保持這樣的勢頭，作者封神指日可待呀！」

&也覺得，晉江已經很久沒出寫得這麼好的人了，而且還能不受底下評論的影響，這個人一定是幹大事的。」

隔壁桌討論聲漸漸大了起來，周哲這邊能聽得一清二楚，周夢煙聽了之後冷冷一笑，低聲說道:「指不定融合了多少部名作呢，能不好看嗎？」

作為被周夢竹影響的人之一，周夢煙在這一點上一向站在她姐的這邊，對現在網絡文學的現狀既生氣又傷心。

「……」周哲覺得自己似乎中了一槍，這朵在網上各種高冷的高嶺之花此時心裏有點焦急，對他姐說道:「姐，我知道這個人，晉江的新寫手，寫的文題材還不錯，和以前那些借鑑的文不一樣。」

周夢煙一臉怪異:「老四你現在還在網上看小說啊？那些小說早八百年前就沒創新性了，你現在看那什麼《初妝》覺得新穎，等他們把被融合的文扒出來你就知道你覺得好看的那些其實你都看過了的。」

&是他們扒了很多天了卻還沒有發現到底有什麼問題。」

&會找到的。」周夢煙苦笑道，「現在網上已經找不出多幾篇新的原創了。」她說着又叮囑了周哲幾句，「你在網上看小說的事情別讓大姐知道，她對這件事比較敏感，雖然不見得會和你發火但是一提起這種事她就喜歡鑽牛角尖，這種事說給我聽聽也就過了。」

周夢煙屬於心比較大的那種，周哲的話聽聽也就算了，大姐周夢竹則不一樣，她的年紀和盧以秋相仿，單單從盧以秋身上就能看到她們大姐對待這種事的態度，一旦大姐鑽起牛角尖來他們幾個小的都不好過。

周哲無奈地對着周夢煙點了點頭，雖然很想告訴對方作者就是自己，但是如果讓她們知道了必定以為自己瘋了——在抄襲橫行的網絡上寫原創，這不是給那群人送新鮮素材嘛？

&可得給作者鳴個不平了。」周夢煙的閨蜜湊過來插嘴道，「夢煙，我敢對你保證，這絕對是一篇原創。」

&周夢煙疑惑地看着自己的閨蜜，「小妍，這話怎麼說？」

&前幾天就注意到這件事了。」沈妍降低了聲音，「咱們系其實前幾天就有人在討論這篇文了，千奇百怪的說法都有，我聽着好奇就去看了看，那篇文是非常常見的後宮文，寫得中規中矩，雖然作者有潛力，但是作為新人的第一篇文，這要是放在當年這文在網站上掀不起什麼風浪，作者寫得很謹慎，用詞都十分嚴謹，至少目前看來不像是東拼西湊的，更像是自己琢磨之後寫出來的，當然，讓我更欣賞的是他的態度，如果他是單純想要在晉江打出自己的知名度，根本不會說那些得罪人的話。」

她說着掏出自己的手機打開了app，點開《初妝》評論區給周夢煙看。

&現在這群讀者被作者縱容的程度，哪個作者說這種話都是要被轉黑的。」

&倒是……有點出乎意料。」周夢煙看着《初裝》底下的評論，「晉江已經沒有多少篇文的評論區這麼熱鬧了。」

&為目前沒查出融梗和『借鑑』，我打算追一段時間再說，我自己也是看小說長大的，在我看來這文百分之八十是原創，」沈妍說道，「而且我總覺得，這個作者肯定不滿足於現在的狀態，當然如果作者真的是融了別的東西進去也只能怪我眼瞎，希望這一次不要讓我失望吧。」

&有點意思，」周夢煙記下了那篇文的文名，「我試試看吧，還能不能耐心追下去。」

周哲嚼菜的動作一頓。

明明剛剛他一直希望周夢煙能對這篇小說有好感，現在他姐突然表示要去看看之後，他反倒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

&還不如等這篇文完結之後再追呢，追連載很累的。」他咽下口中的食物，勸道。

&懂什麼，你以前看的都是完結本，根本不懂得追連載的心情，雖然一天只有一兩章，但是追連載時候跟着劇情上下起伏的心情是直接看完結文的人不能體會的。」她說這話的時候眼底浮現了一抹懷念的神色，「而且我也不一定會把這篇文追完，且不說不知道這篇文是不是原創，就算是原創，我以前看文也是很挑剔的，戳不中我萌點我最多投個雷表示支持就算了，就算現在原創文十分可貴，也沒有必要勉強自己看文。」

「……」

周哲沒好意思繼續勸下去，既然他姐已經說出這番話了，他總不能跟他姐說我寫這篇文是為了搞點事情姐你還是別看了，到時候受到影響這類的話吧。

周哲悄悄問周元道：「你覺得咱姐追到一半就放棄的幾率有多大？」

周元十分可觀地分析：「按理來說二姐看過的書很多，如果是普通的小說也許她會覺得梗太常見沒有追下去的。」

周哲想了想，覺得是這麼個道理，周夢煙看過那麼多文，經典的狗血的都看過了，《初裝》的梗那麼常見，估計她看個幾章也就看不去了，於是他緩緩放了心。

沒想到這時候周元又說道：「但是考慮到這篇文是你寫的，我覺得她一定會追完的。」

周哲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來：「她又不知道！」他急切地說，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勁，「不對，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這件事他誰都沒說，難不成周元就從那天他晚上他問的話裏面就能尋到蛛絲馬跡？

周元忍不住輕笑：「我是你哥。」

這是什麼理由？

&她是你姐，就算不知道那篇文是誰寫的，她也會追下去的，你信不信？」

&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