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什麼是江湖？

    小凌道：「那要何時才能殺完。」

    若是十年、一百年還有人要偷，要搶，誰能等的了那麼久？

    這本就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也許煙水天根本就沒想讓他離開。

    煙水天道：「直到你殺了這柄劍的主人。你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她看着小凌的眼睛，臉上浮現出一絲神秘的微笑。

    她的眼睛很美，像月牙。

    相反，小凌的眼睛卻呈現出一種空洞的暗灰色，那仿佛也是他生命的顏色。

    他是個沒有過去的人，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未來。

    他道：「他是？」

    他是誰？

    小凌忽然有些恐慌，他不敢問，他覺得自己不配問，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誰。

    煙水天道：「也許是你的仇人，也許不過是一個爛醉的酒鬼。也許兩者都是。」

    她微笑道：「他叫莫相逢。」

    小凌道：「他在哪？」

    煙水天道：「你不要管他在哪，你只要守護好這柄劍，他自然會來找你。」

    小凌突然道：「這是樓主下的命令？」

    煙水天突然面色一寒，道：「你不該多嘴。」

    沉默。

    小凌知道自己已問的太多，他不該問。

    他本就是個行屍，一個奴隸，一條忠誠的狗。

    他是個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的人。

    他只要知道，守護這柄木劍，殺了莫相逢。

    這已足夠。

    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

    寺外突然傳出幾道「莎莎」聲。一道人影閃過。

    隨後，這人就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

    這人身着一身黑衣，身體筆直，眉宇之間透露着一股英氣，是個很俊秀的男人。

    他見到煙水天，便單膝跪地，喚道：「主人。」

    他手持一柄青光長劍，劍壁薄而寒光流轉，劍身青芒四濺，好似有游龍潛匿。

    是一柄好劍，此劍喚做碧潮。

    小凌認出了這柄劍，也認出了他。

    他叫藍虹，是聚音樓中的頂級殺手。

    聚音樓是個極神秘，也極深不可測的組織。

    在這裏，不僅可以打聽到你想知道的任何線索，甚至還可以買兇殺人。

    只要你有足夠的錢。

    小凌雖然跟隨煙水天一個多月的時間，但對聚音樓中的人，聚音樓中的事都所知甚少。

    他甚至連江湖中的事都不知道。

    但他卻認識藍虹。

    殺手本應該是個極隱秘的職業，即便是身邊人也不知道的身份。

    但藍虹卻極特殊，他是個不一樣的殺手。

    因為他的武功極高。

    江湖中幾乎沒有人不識得他，沒有人不識得他的劍！

    生在江湖，有些人是必須要認識的。

    藍虹就是這樣的人。

    只是，江湖中卻沒有人知道名揚天下的藍劍客為何做了聚音樓的殺手。

    煙水天瞪着眼睛，慍怒道：「你來的還真快，若非有小凌在這裏，我早就死了。」

    說着她回過頭瞥了一眼小凌。

    藍虹道：「屬下在外執行任務，這才剛剛趕到。」

    他神情像極為着急一般。

    煙水天仰起頭，翻了個白眼，道：「哦。」

    藍虹起身來到煙水天身旁，微笑道：「看見你安然無恙我便安心了。」

    他又將眼光落到小凌身上，道：「這次可多虧了小凌兄弟了，否則主人性命堪憂。」

    煙水天笑道：「你說的那麼見外幹什麼，他本就是我的貼身侍衛，他不來不保護我，難道要我靠你嗎？」

    藍虹一時語噎，他轉而瞧向那一動不動的小凌，道：「想不到現在的佞人竟比我中原人還可靠的多。」

    小凌卻並未所動，仿佛什麼也未聽見。

    藍虹見此又仰頭看向一旁的煙水天，笑道：「據說他的刀很快，他又如此的能忍，我看不如讓我倆換換，我做你的護衛，讓他去做殺手，豈不美哉。」

    他臉上掛着輕浮的笑容，仿佛跟煙水天很是熟絡。

    煙水天冷笑道：「你還是乖乖做你的殺手，我們小凌可是要貼身保護我的人。」

    說道「貼身」兩個字的時候，煙水天故意加大了語氣。

    俏臉很是得意。

    說完她小手輕輕拉了下小凌的衣袖，笑吟吟道：「夜色漸深，這裏離羽樓太遠，我們還是趕緊找家客棧歇息一晚，明早再回去。」

    這個寺廟在城郊邊緣，離羽樓差不多有個十幾里的路程，憑小凌和藍虹二人的功夫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便可輕鬆趕到。

    但煙水天本是柔弱女子，又不會輕功，想在天亮前趕回實屬困難。

    小廟內橫屍兩人，地上陰濕，實在不宜住宿。

    陰雲散去，白月立即便露了出來。

    不僅是白月，還有點點的星光。

    地上還很泥濘。

    三人行了不到一里的路程，果然有一家客棧。

    城郊的客棧本就不大，不知為何這時卻住滿了旅客。顯得分外擁擠，分外熱鬧。

    院子裏拴着幾輛被草蓆掩蓋着的馬車，車廂又高又寬，顯得很是闊綽，草蓆上滿是被雨水濺濕的污泥。

    除了幾輛馬車，還有幾匹棗紅色的快馬正咀嚼着雜草。

    雨水從屋檐下滴滴落下。

    街上已沒有多少行人，但客棧內卻不時有人進進出出。

    三人來到這裏的時候，客棧內的人皆將目光放在了他們身上。

    他們似乎對這三人都充滿了好奇，他們也許從沒有見過這麼美妙的女人，或者從沒見過能讓藍劍客跟隨其後的女人。

    至於小凌，他更像是個別着東瀛太刀的怪男孩。

    客棧內本已無空鋪，但憑着煙水天手中十幾兩白銀的拋出，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

    只不過，房間還需要簡單打掃一番。

    三人隨即在飯鋪里找了個空桌子，要了幾壺小酒，幾碟小菜，坐了下來。

    在上菜的時候，藍虹將夥計扯到了一邊，悄悄問道：「怎麼，平常你們家客棧就這麼紅火嗎？大晚上還這麼多人。」

    那夥計不敢看他，顫顫巍巍道：「小店處在郊區，平常倒也少有客人往來。客人也是今天開始變多了起來，我也不甚清楚。」

    煙水天道：「好了你下去吧。」

    說完便又扔下一點小費。

    她輕聲笑道：「這種事你不必問的，我可是清楚的很。」

    「哦？」藍虹來了興致，道：「除非鎮上出了大事，否則不會有這麼多俠客全部聚集於此。」

    這個鎮上能有什麼地方會出現大事？

    這個鎮上最有名的地方就是聚音樓的分舵羽樓。

    「那柄桃木劍。」

    小凌突然就明白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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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