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的烏雲不斷地向下碾壓而去，伴之而來的就是無邊無際的暴雨。

    但奇怪的是，在這般暴雨中，地表卻沒有太多的積水，似乎從天而降的暴雨都是假的一般。

    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的打在了堅實的城牆上，又匯成了一條小溪，慢慢的在上面流淌，漸漸地消失在了深綠色的城牆上。

    雖然暴雨是如此之大，但卻沒有影響到在城牆上活動，為大戰而準備，搬運着武器的任何一個人。

    一上身赤裸，下身穿着野獸皮毛的戰士抹了抹臉上的雨水，對着站立在城牆邊緣的高大人影喊到。

    「老大」

    「嗯？」那人也沒有回頭，淡淡的應和道。

    「我們南牆的都已準備好了。」劉洋知道，自己的老大不喜歡囉嗦。

    「知道了。」老大拜了拜手，還是沒有轉過身。

    「那我下去了。」

    「嗯」

    還沒等劉洋走下去幾步，背後就傳來了老大的聲音。

    「等等」

    轉過身的劉洋看到了面對自己的老大，雖然已經無數次看到老大的面孔，但再一次看到還是令他感到恐懼。

    差不多兩米高的身高，和他一樣赤裸着上身，強壯的胸膛上密密麻麻全都是如嬰兒小口一般的傷害，縱橫交錯的狹長傷口更是如一張網絡一般籠罩在他的身體上。

    更恐怖的是他的臉：

    一道巨大的傷口從頭頂直到下巴，泛紅的傷口好似惡魔的嘴唇，無聲的喃語着種種邪惡之詞，原本挺拔的鼻子也被這道傷口撕破，消失的無影無蹤，原處只留下一大一小兩個洞口，用以呼吸。

    「老大，怎了.怎麼了？」李陽看着老大那如惡魔般的身影，不自覺的顫抖着聲音問道。

    「回去，讓兄弟們吃夠喝夠。畢竟...哎」說着，他竟然沒有在說下去，似乎他也已經習慣了別人的異樣眼光，沒有似乎不適，沉重的說完了這句話。

    「我知道了。」

    「去吧！」

    「嗯。」

    看着消失在忙碌人群中的劉洋，老大又轉過了身子，繼續矗立在城牆之上，看着不遠處的綠色海洋。

    「這日子，是麼時候是個頭啊？哎。。。」

    往日無比喧囂的森林在這時，也平靜了下來，只有稀稀疏疏連綿不絕的雨滴帶給了這個寂靜世界一絲生機。

    ......

    「哥哥，你說人死之後有沒有靈魂呢？」

    一大一下兩個人，如同逆流中的小舟一般，行走在無比忙碌的人群中，奇怪的是，似乎所有的人都自動的無視了他們兩個人，好像不存在一般。

    「過去我不知道，但自從去年三月之後，靈魂就出現了。」

    「啊！那是不是有鬼啊？會不會來抓我？」一聽程斌說居然人死之後有靈魂，那麼是不是會變為鬼呢？聽說那些餓死鬼，吊死鬼，各種鬼最喜歡吃小孩了，會不會把春茗吃了呢？

    啊！好可怕。

    想着想着，春茗就不自然的露出了恐懼的表情。

    「哈哈。」程斌看着春茗，嘴角一扯笑了起來。

    「哥哥，你笑什麼？有鬼吃小孩年還不管，就知道笑。哼，不理你了！」

    「其實啊，這個世界上...」

    「沒有鬼？」迫不及待的春茗打斷了程斌的話，補充的說道。

    「是有鬼的，是有靈魂，在零號元素出現之前我不知道，但出現之後，鬼就出現了，但是，他們不是記憶中的那種鬼，他們只是一種記憶體，還有執念，也是因為執念，所以只是他們變了！」沒有理會春茗，程斌淡淡的說道。

    說道這裏，程斌也是無比的惆悵，畢竟他也不想離開。但是她太強了，雖然她也拿程斌沒有辦法，但程斌拿她更是沒有辦法，所以。

    離開或許是最好的選擇吧。

    「走吧，我們繼續看看這個即將消失的世界吧！下一次就不知道是多久了。」牽着春茗纖細的手掌，程斌和春茗慢慢行走在人群中。

    遙遠的高大樹林中，不斷的傳來密集的聲音，野獸嘶吼聲，掙扎的怒吼，還有不斷被巨大的野獸撞倒樹木發出的慘叫，天空中，無數的大大小小的鳥，聚集成了一片黑漆漆的烏雲，伴着地面上的野獸，一起向着同一個目標前進。

    「你說，這個世界能被淨化嗎？」似乎是一個人在自言自語，又似乎是萬千人同時在說。

    「能，我說一定能，他們一定會體會到我們的痛苦，一起毀滅吧啊啊哈哈哈！！！！」尖銳的叫聲，憤怒的嘶吼，同時傳出了這句話。

    「哎...」雖然她的自言自語在另一個空間，但程斌還是聽到了。

    可憐，可悲，也是可恨。

    「哥哥，你為什麼嘆氣呀？」看着走着走着，突然不動的程斌，春茗奇怪的問道。

    「沒事，只是一群可憐人罷了。」

    「啊？哥哥淨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皺着小臉，春茗不開心的說道。

    「是是是，那給個現在就帶你去逛逛着大好河山。」既然春茗不開心了，那麼自然就要哄哄她了。

    「我們已經去過十一個基地市了，剩下的那些還去嗎？」

    「去啊，不去怎麼能完成計劃呢。」

    「哦，那我能叫小龍們拉車過來嗎？我們坐車，多帥啊！」幻想着那些人驚詫的神情，春茗就開心了起來。

    「那樣，就看不到這些了，看不到市井了，體會不到這些不同了，可以嗎？」程斌慢慢的問道。

    「沒什麼了，全部都一樣，沒什麼可看的，就京都和他們不一樣，剩下的都一樣的，還看什麼呀。」

    「是啊，那麼，我們就快速完成這個任務吧！看多了卻也是傷心。」

    ......

    「老大，它們來了！」劉洋顫抖着對着老大說道，其實劉洋已經經歷了數次獸潮了，但沒有一次如圖這次一般，從高高的城牆看去，無數的野獸組成了黑影，如同浪潮一般撲向了這個世界唯一的礁石—基地市。

    「是啊。」

    但是這麼多奇形怪狀全身濕漉漉的野獸，也不知道他們是從何而來的，怎麼會這麼多呢？

    生與死，輪迴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