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簡單點,表達的方式簡單點

作品:《窮鬼的上下兩千年

    天子暈了過去,兩旁的侍官手忙腳亂地將他送回了營房裏,請來了太醫救治。可是經過在這一路的奔逃就連太醫都沒有剩下幾個,又哪裏還有多少藥草可用。

    現在能夠配出來的藥里,就只有安神藥還有些作用。劉協除了心力憔悴之外,身子也是虛弱不堪。眼下根本沒有能夠固本培元的藥,不能調理好身子,就算是將他救醒,要不了多久也還會暈過去。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藥草,太醫也是難辦,只能用針灸替劉協順了一遍氣血。讓劉協的臉色好看了一些,但是效果也很有限。

    床榻邊放着一碗藥湯,散着溫熱的白霧,帳篷里飄着很濃的藥草的味道。

    顧楠坐在床邊,床上躺着一個少年,正是還暈迷不醒的劉協。她的手中捏着一根銀針,慢慢拈入少年的手臂中。

    隨着銀針的刺入,一股溫熱的氣流順着少年的經脈中流過,少年枯黃的臉色也紅潤了一些。

    顧楠為什麼在這裏?

    營中的太醫沒有太好的辦法,曹操找到了她詢問法子,她就來了。

    雖然沒有草藥,但是她也可以用內息溫養經絡和內臟,平常的人很難將內息把控得那麼細緻,不過她這練了幾百年的內息也不是除了陣中殺人就沒有用了。

    放在床邊的藥,是太醫煮的安神的藥湯,等劉協醒來,喝了藥在睡上一覺,身子也就不會有大礙了。

    「沙。」放在床榻上的手動了一下,床上的少年皺着眉頭張開了眼睛。

    「陛下,若不想留下什麼隱患,還是不要亂動的好。」

    顧楠行着針說道。

    聽着身邊傳來淡淡地聲音,劉協轉過了頭,坐在他床邊的是一個戴着斗笠的白衣先生。正在給他行針,但應該不是他隨行的太醫。

    感覺了一下自己的身子,五臟六腑都是一種溫熱的感覺,像是全身浸泡在溫水裏一般,有一種說不上來的舒適。微微緊繃的肌肉鬆弛了下來,放鬆地躺在榻上。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那種溫熱的感覺漸漸散去。劉協再看向床邊,那個先生已經收起了銀針。

    四肢不再是那麼虛弱無力,胸口也像是搬去了一塊石頭,呼吸順暢。

    「多謝先生救治。」

    劉協平靜地出聲說道,時常皺着的眉頭難得的鬆開。

    雖然時間很短,但方才應該是他出逃以來,最放鬆的一段時間。

    安然地躺在床上,少年卻像是一個年邁的老者一樣出了口氣。

    「本該賞賜先生,可惜朕如今這副模樣也賞賜不了什麼了。」

    顧楠坐在床邊收起了針包,隨口說道。

    「不必賞賜,既然是行醫,我只需管治病救人就是。」

    「行醫就只需管治病救人。」

    劉協輕輕念了一遍顧楠的話,過了一會兒,點了點頭似乎帶着一些羨慕地說道。

    「先生倒是簡單。」

    他不一樣,他哪怕是和別人說一句話,都要想很多遍,不敢有紕漏。

    「不然呢,還需要什麼?」顧楠拿起了床邊的藥碗問道。

    「先生說的沒錯,確實不需要想的太多才對。」劉協看着帳篷的頂上,認可地回答着。

    本來應該是這樣,但是他想要生存,就做不到簡單,這是他從小就學會的事情。


    顧楠沒有再同少年說這些奇怪的話,拿着碗遞到了劉協的面前。

    「將藥喝了,安睡一覺,陛下的身子就無恙了。」

    劉協從床榻間坐起了身子,看着遞到了面前的藥,藥碗中傳來很是苦澀難聞的味道,還帶着些許腥味。

    微微地皺了一下眉頭,但還是拿過了藥碗。

    顧楠將他的神色看在眼裏,也沒有意外,這藥的味道確實不好,平常的藥只是苦而已,這藥還腥澀。

    伸手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了一個布包打開,布包裏面是一些糖。玲綺和秀兒都知道顧楠喜歡吃甜的,所以常會買一些給她帶着。

    從布包里拿了一塊碎糖遞給了面前的少年。

    「要吃糖嗎?」

    劉協看着顧楠手中的糖,遲疑了一下,接了過來。

    「多謝先生。」

    含着糖將藥湯喝下,藥草的味道被糖味沖地稍淡了一些,也不至於那麼難入口了。

    等到劉協將藥喝完,顧楠拿着已經空了的碗,準備離開。

    「陛下多加休息,在下就不打擾了。」

    顧楠躬身一拜,退身離開。

    「先生。」坐在床上的劉協平淡地出聲,叫住了她。

    顧楠的腳步停下,疑惑地抬起了頭:「陛下,不知還有何事?」

    「先生不是太醫,想來是曹將軍請來的。若是日後,朕的身子有恙,不知道能不能再請先生來?」

    劉協坐在床上問道,其實他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同眼前的先生相談時很簡單。

    他不必像平時那般斟酌字句,可以隨口聊天。其次,顧楠的醫術在他看來比太醫要好少許多。

    顧楠沒有很快回答。

    劉協似乎猜到了什麼,畢竟顧楠應該是曹操帳下的人,沉默了一下說道。

    「先生說行醫只管治病救人,那朕也只當先生是一個大夫,沒有其他,只望先生以誠待我就好。」

    顧楠的頭低下了一些:「既然如此,隨陛下的意思。」

    說完,慢步走出了營帳。

    帳外,她從懷裏拿出了一塊糖放進了嘴中,含着嘴中一點點的甜味低頭走開。

    又一個可憐人而已。

    劉協在床榻上輕嘆了一聲,躺了下去。

    青州曹操西迎天子,有些人嗤之以鼻,有些人則是暗作佈置。

    但是這時的天下卻不止發生了這一件大事,徐州牧陶謙病死,還沒有等周邊的諸侯伺機而動。這徐州就有了一位新的徐州牧,叫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徐州牧之位沒有傳於陶謙的兒子,領了徐州牧的人反是一個外人。

    這人在黃巾時曾起兵討伐黃巾賊,頗有功績。在虎牢關之戰時與他的兩個結拜兄弟小博了一把名聲,但一直不得勢,最後寄身在徐州籬下。那時誰也沒想到,他會接過陶謙徐州牧的位子。

    他自稱是漢室宗親,是中山靖王之後,名叫劉備,劉玄德。

    若是他只是一個平頭草民,自稱漢室宗親也沒人當一回事,可現在他是一州之牧,諸侯就不能視若無睹了。2k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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