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章 身下女

作品:《說出來你可能不信

    公衙恢復了清淨,空氣中還有殘留的血腥氣。

    老鐵這才看向李汝魚,咧了咧嘴,「小娃兒不錯。」

    先前三老鼠被射殺,李汝魚的第一反應不是手腳發軟哭爹叫娘,而是按劍提刀要去捕拿兇手,這份膽識由不得老鐵不佩服,要知道這小子才十四歲。

    李汝魚問出心中疑惑,「為何把案件交給徐知州。」

    老鐵得意的反問李汝魚,「三老鼠說徐知州在調查,後面的話沒說出來就被滅口,你覺得他後面想說什麼?」

    李汝魚翻了白眼,「我又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

    老鐵坐在階沿上,將手中的旱煙杆在石階上敲了敲,又慢條斯理的往裏面填煙絲,「等着看吧,要不了多久長陵府那邊就會來人,而且會是北鎮撫司的人。」

    斜乜了一眼李汝魚,「你還坐得住?」

    李汝魚將繡春刀放在腿上,望着門外冷清的青石板街道,憂心忡忡,「老鐵,你覺得面對這種大勢,我能怎麼辦?」

    老鐵都看出來了,作為當事人,自己又怎麼猜不到。

    讀史而知今。

    夫子說過自己沒有科舉中第的天賦,但也不至於笨到看不出這點貓膩,從知曉趙長衣是閒安郡王后,自己便隱然猜到被他利用了。

    只不過沒想到京都臨安那邊的人如此在意趙長衣的舉動。

    老鐵點燃了旱煙,愜意的深呼吸一口,從鼻子裏噴出一層層的圓圈,最後張口一噴,一道煙柱將所有煙圈衝散,如劍破雲海。

    露出滿口老黃牙,「還能怎麼辦,殺啊。」

    涉及到京都那邊的局勢,所有的事情都變得波詭雲譎,就李汝魚這點智商,怎麼斗的過那群活在大染缸里的權貴。

    萬幸,他現在是北鎮撫司的緹騎,所以但有人來,殺了便是。

    北鎮撫司先斬後奏。

    此是女帝陛下親口御筆之定。

    至於最後到底誰對誰錯,丟到京都臨安去,讓趙長衣那群王公權貴斗個你死我活,大不了最後一拍兩散,反正女帝陛下為了維持北鎮撫司的絕對威嚴,李汝魚就算錯殺人,也最多如朱七一般不貶不升。

    李汝魚沒有說話,卻緊了緊腰間的劍。

    是啊,那便殺。

    夫子說過,人間世事繁冗如線纏,若得直行便一劍斬了直行。

    日落西山,喝了半罈子老酒的老鐵醉醺醺的去了醉香樓找小紅——從江秋州官署拿回項款,這位總旗大人又可以逍遙幾日。

    貪污挪用公款一事,大人物不會管。

    江秋州知州不敢管。

    先前從酒家出門時,老鐵醉意熏熏的拍了拍李汝魚的肩膀,說了句徐知州的府邸就在蘇公祠前行三百餘米的江秋湖畔,又嘟囔着早些年江秋房存有不少富賈家的宅邸地形圖,後來也不知道放在公衙檔案廳哪個角落裏去了。

    李汝魚回到公衙,先去檔案廳里翻了片刻,果然找出了一幅徐府地形圖。

    暗暗凜然。

    江秋房如此,恐怕天下所有的北鎮撫司公衙甚至南鎮撫司公衙也都如是,女帝陛下對大涼天下的掌控力簡直喪心病狂。

    這就是南北鎮撫司的恐怖之處。

    換了一身黑衣,摘下繡春刀,懷裏揣着北鎮撫司的腰牌,趁着夜色出了門,路過蘇公祠。

    夜色下的蘇公祠如一座墳墓。

    李汝魚想起了關於清流大儒蘇伴月的事情,感觸頗深,任你文才艷驚四方,在鐵血的政治面前,也不過是大浪淘沙。

    死後立祠又有何用?


    縱得生前身後名,可皆是虛妄,不如一世安康。

    所以,活着真好。

    來到江秋湖畔,想看看能否在徐繼業府上查到一些關於自己的陰謀消息。

    大涼無宵禁。

    但江秋州一個偏遠州城,夜晚最繁華處便是讓老鐵樂不思蜀的醉香樓等幾處青樓,江秋湖一帶多富賈人家,清淨得許多。

    江秋徐府佔地極廣,三年知府十萬雪花銀,一方知州若是無節操的撈錢也不會太差,是以沒見過世面的李汝魚站在陰影里,看着面前那座徐府口瞪目呆,房宇飛檐精磚玉雕,曲曲折折的廊橋棧道古韻古香,假山流水殤殤,滿池青蓮初見綠,庭院間燈火輝煌奴僕熙攘。

    這也太奢侈了罷!

    僅是一個偏房小院落,就遠遠超過了孫鰥夫的「皇宮」。

    難怪天下人削尖了腦袋也想做官。

    李汝魚等了許久,亥時中才翻入徐府,此刻徐府中人大多已休憩,僅有七八處還有燈火,李汝魚在暗影里遊走,極盡小心翼翼之能事,按照地形圖東鑽西繞,前面那個二層重樓便是地形圖上標記的徐繼業書房。

    只是還沒潛匿進去,便聞香風撲鼻。

    很重的胭脂味。

    李汝魚有些訝然,書房這種文墨雅致的地方,怎麼會有胭脂香味。

    感情咱們的徐知州也喜好那紅袖添香夜讀書的調調。

    院子裏燈火已熄,靜謐無聲。

    不敢從院門裏直接進去,怕撞見進出的奴僕,李汝魚翻上院牆,借着星輝看清楚落腳點跳了下去,還沒直起身,便聽見清脆的聲音,「我正打算去找你,你怎麼先來了。」

    李汝魚汗毛倒豎。

    院牆根下的黑暗裏竟然有人!

    間不容髮間,來不及拔出腰間長劍,反身狼撲,將黑暗裏的影子撲倒,順勢騎了上去,坐在其小腹上,一手死死的抵住胸口,不讓他掙扎翻身。

    反手拔出長劍架在其咽喉上,低聲喝道:「別出聲!」

    這一幕很快。

    李汝魚聽從夫子教導,灘口奔水、劈棍,加上自小在山野長大,又經常跟着獵戶趙二狗等人去過山上打獵,身手遠超同齡人。

    反應之敏捷已不輸北鎮撫司真正的緹騎。

    被制服的人此刻才驚醒過來,啊呀呻吟了一聲,似是受了些輕傷。

    是個女人!

    嗯,是個標緻的女人,雖然黑暗中看不清容顏,但……手感不錯。

    因為胸大。

    胸大的女人,大抵不會長得太差。

    這是李汝魚的主觀認為。

    李汝魚抵住她胸口的手肘那一截,盡數壓在其上,李汝魚第一次有種很奇怪的感覺,手肘間仿佛陷入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存在里。

    很軟。

    又很柔。

    柔軟里卻帶着細膩。

    很像周嬸兒做出來的豆花。

    還有一種讓人內心忍不住搖曳的彈性。

    淡淡的幽香撲鼻而來。

    如九月桂花,沁人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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