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章 雙龍三蛟一大魚

作品:《說出來你可能不信

    亂世扶龍,當輔一代人主,方能成就霸業。

    盛世扶龍麼……看狗屎運氣。

    但從來沒有人如黑衣文人這般,作為幕僚謀臣,竟然不奢望自己得到大一統的大涼天下,而提出三分的策略。

    趙長衣不得不生疑。

    先生究竟看透了什麼局勢,會有這種觀點?

    如今女帝陛下執掌的大涼天下,盛世永安,雖有北方蠻人覬覦豐饒山河,但岳家王爺永鎮開封,斷然沒有再重蹈建炎覆轍的可能。

    那麼何以三分?

    三分者又是誰?

    女帝?

    岳家王爺?

    趙驪?

    王琨?

    趙愭?

    又或者再加上自己這個閒安郡王?

    出了王府,黑衣文人站在門口,身旁那個身穿紅衣,滿臉都是小雀斑,卻透着嬌俏女兒情的負劍奴婢輕聲問道:「先生,回府嗎?」

    黑衣文人搖了搖頭,「走走吧。」

    搭婉引路的紅衣奴婢十四五六,滿臉小雀斑,眉宇間一副嬌俏小女兒情態,胸前青梅半握,直如一株含苞待放春蕾,洋溢着青春澀氣。

    青衣奴婢身材欣長,有一雙傲視人間的大長美腿,面容淑靜,胸前風光跳脫,一如高山俯仰,巍峨壯觀得一塌糊塗,足以溺死任何雄心壯志的男人。

    沒人知曉,黑衣文人身旁的這兩個負劍奴婢,本來是要懸名今歲的《大涼豆蔻、芳華錄》,不過被閒安郡王壓了下去。

    大涼無宵禁。

    黑衣文人有一副俊美至極的皮囊,負劍奴婢一紅衣一青衣。

    走在喧鬧的街上,多少有些引人注目,心懷不軌者眾,嬌俏紅衣令人砰然心動,恍若遇見初戀,而溫婉青衣更能勾引起人內心原始的欲望。

    尤其是那胸前跳脫風光,簡直不要太勾魂奪魄。

    只不過沒人敢去招惹。

    長相俊美的中年男人,身邊跟了兩個負劍奴婢,怎麼看都不像是一般人家。

    然而也有不長眼自恃無恐之人。

    一位酒醉衙內,帶着幾個惡僕前去西子湖,醉意熏熏里看見青衣紅衣,立即邁不動步子,垂涎着臉上前調戲。

    紅衣奴婢寒着臉,不着痕跡的拍掉衙內那隻鹹豬手,說了句先生可以殺麼?

    黑衣文人不做聲。

    青衣奴婢笑意吟吟,溫婉如花,「公子醉酒了,走路小心着些,別掉西子湖裏成了王八。」

    那衙內見狀心中大喜,以為青衣對自己有意思,假意一個趔趄,將青衣摟了個實打實,淫蕩的笑着,「公子我清醒着吶,小娘子再陪本公子喝幾杯?」

    青衣盯着這位衙內,笑顏如花盛開,眸子裏卻是看死人的憐憫。

    「好啊!」

    雙肩抽動,背上的長劍就要出鞘,間不容髮間,從後面人群里躥出三道人影,其中一人一記擒拿將醉酒衙內過肩摔在地。

    幾個惡僕紛紛上前,卻被另外兩人拳打腳踢,倒在地上慘叫。

    街上頓時大亂。

    青衣撇嘴,「沒意思。」

    黑衣文人咳嗽了一聲,「殺了他趙長衣會很頭疼的,好歹也是工部侍郎家的公子,他爹眼巴巴的望着工部尚書的位置,和趙驪關係好着呢,走吧,會有人處置。」

    紅衣奴婢撇撇嘴,不屑一顧。


    青衣哦了一聲,盯着地上按住那位衙內的死士,輕笑了一聲。

    那位奉趙長衣的命令「保護」黑衣文人的死士來來由的一陣頭皮發涼。

    毫無預兆的,寒光閃耀。

    然後血花驟起,本來被摔得七暈八素的衙內頓時如殺豬般慘嚎起來,先前蹭過嬌俏紅衣肩膀的一隻手齊掌而斷,鮮血如注。

    長劍歸鞘的青衣跟在黑衣文人身後遠去。

    留下那三位趙長衣安排的死士面面相覷哭笑不得,這青衣看似溫婉,實際上心狠手辣着,劍法更是驚艷,幾可媲美郡王府內那位出自大內的劍道宗師。

    旋即頭疼萬分,這可如何給殿下交代?

    畢竟是工部侍郎家的公子。

    來到夕照山下,夜風拂過,黑衣文人鬢髮飄飛,不須紅衣奴婢搭婉,負手拾階而上,紅衣青衣安靜的亦步亦趨。

    忽然輕聲道:「青衣,我知曉你惱他髒了紅衣肩頭,但以後諸如此事,既然出手,則應斷其齷蹉雙掌,取其性命也無妨。」

    青衣奴婢就叫青衣。

    聞言哦了一聲,溫婉含羞的笑了,「知曉了先生。」

    登山而至雷鋒塔下。

    黑衣文人目盲,卻俯視臨安夜景,夜風如刀,也不知過了多久,才喟嘆了一句臨安妖嬈今何在……一旁的紅衣巧笑倩兮,「先生,你會好的。」

    黑衣文人慾言又止。

    其實黑暗世界裏的自己能看見一些東西,比如此刻的臨安天穹上,有一大一小兩條金氣如龍盤旋,此謂龍氣——女帝,趙愭。

    這兩條金龍外,又有青氣兩條,似蛟蛇盤空。

    當是趙驪,趙長衣。

    蛟蛇亦有化龍時。

    而在北方的天穹上,亦有蛟蛇之氣盤旋。

    永鎮開封的岳家也出蛟蛇青氣,估計女帝陛下心知肚明,欽天監那些個吃皇糧的也有幾個高人,應該能看得出。

    世間雙龍三蛟,但大涼局勢下,誰能真正盤臥天下?

    而讓黑衣文人意外的是西方,不知道是蜀中還是梓州路,就在前幾日,忽生一條魚狀紫氣,盤空游曳,仿佛下一個瞬間便會生雙翅而扶搖九萬里。

    亂世之兆。

    黑衣文人盲目雙眼看見的異象,是欽天監那些高人才精諳的望氣之術。

    目盲之人得天眷,衍望氣之術。

    忽然壓低聲音,「紅衣,西北十三丈,二;青衣,東北十七丈,一。」

    目盲者,耳聰。

    紅衣青衣如箭激射沒入夜色里,鏘然聲中,又傳來三聲悶哼,片刻後兩位女子歸來,長劍已回鞘,夜風中血腥味飄揚。

    一隻海東青從夜空撲落,站在黑衣文人肩頭。

    青衣從它腳下取一個一枚小竹筒,倒出裏面的紙卷,看了一眼上面雜亂無章的幾個字,輕聲道:「先生,二姐說女帝陛下還是沒有要動一下趙信的意思。」

    紅衣笑了起來,「二姐還真是任性,在大內皇宮豢養一隻海東青,也不怕引人懷疑麼。」

    青衣卻看着遠方夜空裏,想起了某個讓心疼的女子,想起她那傾盡十年打造的偌大局勢,囁嚅着道了句二姐哪有大姐辛苦。

    黑衣文人長嘆,「回府罷。」

    女帝不動趙信,這是必然的事情,若她連趙信都掌控不了,何以章大涼?

    ……

    ……

    許貂寺死了。

    就死在太子面前,毫無預兆的毒發身亡,老貂寺大口大口的吐着黑血,一陣顫抖後癱在地上沒了生氣,本就膽小懦弱的太子趙愭嚇得夠嗆,跟在身邊最親近的老宦官就這麼被毒殺,趙愭內心遭受巨大的打擊,臥床不起。

    然後一個叫張攘的新淨身小黃門一步登天,成了東宮大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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