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曜。」

    林詔喝道。

    「屬下在！」楚文曜連忙應道。

    「念你勤勤懇懇，賜你鬼卒皂服，可阻武者氣血衝擊。」

    林詔大手一揮，一套鬼卒皂服落下。

    「多謝神君！」楚文曜大喜。

    這鬼卒皂服看着就不凡。

    林詔不語，將楚文曜送出法域。

    楚文曜衝着山神廟拜了三拜，才將鬼卒皂服換上。

    黑色衣帽、黑色皂靴。

    換裝之後，立顯不凡。

    楚文曜一步跨出，竟有三五丈遠。他回頭一看，面露驚容。若是方才身穿皂服，區區張兆峰，如何能追趕的及？

    不僅如此。

    穿上皂服之後，成為陰魂之後，一直存在的那絲不適終於消散，心中也踏實許多。

    「神君果然神通廣大！」

    楚文曜心中暗道，「要是神君能把神鞭賜下，那——」

    他站在遠處，卻看到林詔以神鞭懲戒張兆峰，一鞭打的張兆峰跪地求饒。

    「神君神器，豈能輕授！」楚文曜念頭一閃，立馬搖頭，不敢多想。

    ……

    張兆峰迴到家中，大病三天。

    三天之後。

    「妖魔出沒！」

    「定是妖魔！」

    張兆峰咬牙切齒。

    江湖武林，朝廷勢力，對於妖魔痛恨不已。習武之人，對妖魔之氣更是敏感。三天前，他分明感受到濃郁妖魔之氣。

    「妖魔鬼怪！」

    「那是陰森鬼氣！」

    張兆峰握緊長劍，看向清溪山方向。

    他在白羽觀中修行十年，傳說中的妖魔鬼怪，只見識過一次。那是過境的妖魔，呼嘯而過，屠戮數村，留下一片死域！

    他沒看到妖魔作惡，卻看到妖魔為禍之後的景象。

    血流成河，怨氣沖霄！

    「妖魔！」

    「人人得而誅之！」

    張兆峰定了定神，闊步往外掠去。

    「山神？」

    「擁有妖魔下屬，定是妖魔一流！你實力強橫，我張兆峰實力低微不是對手。可我白羽觀有強者無數，足以將你戮於清溪山！」

    張兆峰速度極快。

    他要第一時間趕回白羽觀，將妖魔出沒的消息告知師長，免得妖魔作亂。

    「快快快！」

    「一定要快！」

    「這山神經營清溪山三年之久，不會這麼簡單！」

    張兆峰心中驚慌。

    妖魔！

    這是人類永恆的敵人。

    內息翻滾，平地飛掠。

    「嗯？」

    一路飛馳，估摸着快到了白羽鎮上。可抬頭一看，眼前出現一座村莊，煙火繚繞，村民往來——

    正是清溪村！

    「怎麼可能？」

    張兆峰不敢置信。

    他一路往白羽山趕，怎麼會兜了一圈，又回到清溪村？

    「難道這山神不是鬼物，而是怪異？」

    張兆峰想到關於『妖魔鬼怪』各項神異，臉色大變。

    「是了！」

    「一定是怪異！怪異異象籠罩清溪山！」

    「這麼說來——」

    張兆峰目眥盡裂，「我跟你拼了！」

    清溪村村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這日朝陽初升，就見張兆峰從村外飛來，如瘋魔一般，穿過清溪村，往清溪山掠去。

    「這孩子，怎麼回事？」

    「唉！別說了。張家小子心高氣傲，惹了山神發怒。前些天才被責罰跪了三天，前幾日不知又幹什麼混賬事，在床上躺了三天。」

    「你說這小子也是，山神老爺也是他能得罪的？」

    ……

    村民搖頭。

    張兆峰一路飛快，到了清溪山山神廟前。

    「妖魔！」

    「不要裝神弄鬼，給我出來！」

    張兆峰長劍護身，吼道，「我警告你，快快撤去異象領域，就此離去，我絕不追究。但你要是敢喪心病狂，我張兆峰哪怕身死，也有白羽觀替我報仇！」

    林詔踏虛空而來，落在山神廟中。楚文曜站在林詔身旁，臉色難看。

    就是此人，害得他差點魂飛魄散。

    「妖魔？」

    「我們怎麼會是妖魔！」

    楚文曜小聲嘀咕。

    「山神，你不要以為沒人能夠治你，這天下強者多了去了，你一怪異，能抗衡天下不成？！」張兆峰聲音撕裂，顯得瘋狂。

    「聒噪。」

    林詔伸手，香火之力纏繞，化作一掌，將張兆峰拍的倒飛而回，暈死過去。

    楚文曜看的心中大快。

    「你知道妖魔？」林詔看向楚文曜問道。

    「額。」楚文曜一愣，回道，「知道。」

    「說說。」

    「是。」

    楚文曜生前為行商賬房，跟隨商隊走南闖北，也算見多識廣。

    據他所說，大明帝國之中，有『妖魔鬼怪』肆掠。

    『妖魔鬼怪』，說的就是四種異類。具體有何分別，楚文曜不知。他只知道，這四大異類統稱妖魔，以人類為食，為世人所不容。

    無論是江湖武林，還是朝廷，遇見妖魔，必定是遇一個殺一個，絕無商量。

    可妖魔也不是吃素的。

    他們層出不窮，手段詭異。甚至還有妖魔建立門派，江湖中的魔道，便是由此得來。供奉妖魔，習武之人實力增長迅速，是一等一的終南捷徑。

    「妖魔鬼怪！」

    「沒想到此世還有這等存在。」

    林詔揮揮手，示意楚文曜退下。

    他站在山神廟前，看着遠處昏迷不醒的張兆峰，終於知道此人為何瘋狂。

    「大概是認為我是妖魔，要對清溪村不利。」林詔嗤笑一聲，心中卻在思索。

    「此世有妖魔鬼怪，與人類對立。而我神道與妖魔截然不同，可這手段、特徵，着實相似。」

    「何解？」

    林詔皺眉。

    這倒讓他措手不及。

    要是被世人誤認為是妖魔，還如何傳播信仰？

    「看來，要從妖魔入手。」林詔笑了笑，將張兆峰捲入山神廟。

    林詔踏入法域，細細翻看張兆峰生平。

    其後，又以入夢手段，引導張兆峰記憶中關於『妖魔鬼怪』的信息。

    這一番，林詔對於此世了解，又更深一重。

    「妖！」

    「山石草木、鳥獸魚蟲成精，則為妖。妖以人類精血為食，禍害人間，提升實力。」

    「魔！」

    「喪人性，墮魔道者為魔！惑亂人心，導人向惡者為魔！魔頭無惡不作，殺戮成性！」

    「鬼！」

    「人死之後，陰魂不散，化為惡鬼。惡鬼泯人性，以吸陽氣吞生魂增長實力，以求長存世間！」

    「怪！」

    「人非人，物非物。一切怪異之物、怪異之景、怪異之處，皆可稱怪。怪異性情乖張，最是神秘。他們籠罩一方，化作異象領域，呼風喚雨無所不能！」

    「原來如此。」林詔沉默良久，才長出口氣。

    不管怎麼看，楚文曜都與『鬼』一般無二。至於他這個山神，可不就是張兆峰口中的『怪異』。

    「我這山神，竟成了反派？」林詔哭笑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