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身世之謎

作品:《追命女捕快

    她說:「那年水患嚴重,皇上撥款一百萬白銀賑災,但據我所查,這些銀子已經被當地官員貪污瓜分,父親當年乃是浙江府知府,嘉興縣乃你管轄之內,這事,父親可否知情?」

    父親似乎受驚過度,又退一步,被身後的椅子一絆,踉蹌一下,跌落進椅子裏:「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反常的反應當時便已經讓蘇言起疑,可,始終是骨肉至親,她不敢往深處去想,更不忍讓父親在自己面前太過難堪,只好軟語更改了話題。

    莫非莫非父親也是當時貪污賑濟款的官員之一?

    她的身世便是罪臣之女?

    痛苦的閉眼。

    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的通——李天龍乃嘉興縣縣令,嘉興縣一群官員貪腐,他卻無力阻止,若非是有人為那些貪官撐腰,哪還有其他解釋?

    蘇言覺得身子有些發冷,如果父親果然參與了貪腐,果然和那些貪官同流合污,那麼,李天龍被害,是否也有父親的參與?或者,得到了父親的支持?

    不——不可能。

    母親信佛,一向吃齋行善,母親不會容許父親這樣做。而父親又一向與母親琴瑟和諧,不會違拗母親意見,一意孤行。

    默默起身,她想,她應該去找父親,與父親深談一次,想出一個合適的解決方案。

    起身時,腿部一麻,踉蹌一下,撞到了牆角的書櫃。

    書櫃「咯吱」作響。

    蘇言楞了。

    她看到那書櫃「咯吱咯吱」的在向右旋轉,仿佛書柜上裝了什麼機關。

    等書櫃停穩,她看到牆壁上一塊大約三寸寬五寸長的凹槽。凹槽內安安靜靜的立着兩個牌位。

    蘇言忍着心中狂跳,仔細的看清了牌位上的一行小字:先父李天龍生西蓮位。先妣程淑娟生西蓮位。

    程淑娟——原來李大人的夫人姓程,也許這便是程宇為自己起名程宇的緣由吧!蘇言忽然有些悔恨,恨自己當初在嘉興縣沒有查問個仔細。

    倘若當初知道李夫人姓程,也許早就會猜測到程宇身上,做足了防範,也不至於使王大人白白喪命。

    伸手,想把兩個牌位從凹槽里取出,可那牌位下卻不知道設置了什麼機關,她搖動幾下,牌位紋絲不動。蘇言皺眉,咬咬牙,剛想使用蠻力,卻敏銳的聽到了房外的腳步與談笑聲。

    不及細想,飛快的抽回手,又迅速的把書櫃移動回原位。

    站穩,深吸口氣,大步走向門口。

    一站到門口,瞬間楞了——程宇和華開勾肩搭背的走在一起,有說有笑。只腳步輕浮,似乎有些醉態。

    蘇言大步走到兩人身邊,果然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酒氣。

    一瞬間,心思百轉千回。她不知道程宇為什麼還會回來。

    莫非,程宇不知道她的懷疑?或者,是想打消她的懷疑?

    又或者,像程宇對她手下留情一樣,程宇相信,她也必定會對自己手下留情?

    再或者,根本是她會錯了意,壓根就不是程宇?


    不——不可能。

    倘若沒有發現書櫃後面的牌位,也許她真的會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又一次把自己的判斷推翻,再次相信程宇是清白的。

    可,那書櫃下的牌位,已經是如山的鐵證。

    她無法再自欺欺人。

    抬手,拍上程宇的右肩——那裏,想必是新傷加舊傷交疊。

    她拍的很用力。拍完並不離手,又緊緊的抓在手裏。

    可很快,又迅速的把手抽回。

    她看到程宇臉色蒼白,額頭上滾下了幾滴冷汗。

    她忽然覺得心中有些疼痛。她不知道自己剛才的舉動代表什麼——是想抓程宇歸案,還是想提醒程宇,她已經知道事情真相?

    咬牙,硬生生的忍住眼淚:「你為什麼還要回來?」

    程宇對着她微笑。笑容有些無力,也許還有些無奈。

    華開不明其中深意,只當是蘇言嫌程宇喝酒生氣,忙不迭的解釋:「老大老大不要怨程宇了,昨晚昨晚萬青的婆娘跟他吵架,他心情不好,拉着我和程宇喝酒解悶。程宇也是也是為了兄弟。大夫還說了,程宇身體邦邦的,恢復的很快,所以我們想着,喝點酒也不妨事」

    蘇言垂頭。呵,多好的藉口,多好的理由,多好的不在場證明。

    他和華開萬青喝了一夜的酒。華開和萬青都可以證實他的清白,證實他怎麼都不可能是追命,證實昨夜三人一直在一起,程宇分身乏術。

    可,蘇言能想像到他的手段,他只需要在華開和萬青的杯中,或者只需要給他們聞一下那股異香,便能從從容容的脫身。等殺死王大人,再繼續與二人開懷暢飲。

    莫非,這就是他敢於回府衙的理由嗎?

    程宇對着她微笑:「老大,我聽說你的手受傷了,所以回來給你熬魚湯。」

    蘇言抬頭去看他的眼。他眼眸清澈深邃,乾淨的仿佛不染一絲塵氣。

    可,只這一句話,便把一切點明——蘇言手上的傷,沒與第二個人說過,除了追命與她,再不會有第三人知道。

    果然,華開的酒似乎醒了一半:「老大的手受傷了?啥時候傷的?我怎麼不知道?嚴重嗎老大?」

    程宇雲淡風輕的解釋:「咱們來的路上,我聽小順子說的,你喝多了只顧吹牛,哪能聽見。」

    話說完,又深深的去看蘇言。

    蘇言猶豫一下,終於對華開開口:「我手上只是小傷,並無大礙,你先回家休息,留程宇在衙門照顧我就好。」

    華開早習慣被兩人支開,點點頭,搖搖晃晃的出了院子。

    蘇言和程宇對視許久。兩人誰也沒開口。

    甚至,蘇言開始害怕,她怕程宇就那麼直接的開口對她說出真相,戳破兩人之間的這層窗戶紙。

    她怕她不知道該如何回應,怕她要被迫做出什麼選擇。

    默默轉移了目光,垂頭,低聲開口:「你不是說要去做魚湯嗎?」

    程宇微微笑,笑容溫順,甚至有幾分溫柔。

    抬手,拉住了蘇言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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