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曉菲四周看了一眼，走到湖邊的石板凳坐下來，我只能跟過去坐在她傍邊，她身上陣陣的幽香結合了花草泥樹的香味不停往我鼻子裏面鑽，讓我慢慢靜下了心來，但她一句話又徹底把我打回了原形，她道：「我近來發現了一個小秘密，贏一去找過陳瑤……」

    「怎麼可能？為什麼？不是，你為什麼知道？」我激動的站了起來，因為我意識到不好。

    「我安排了人二十四小時盯着陳瑤，我知道以後去查了查，結果你猜我查到什麼？」

    「別賣關子，趕緊說。」

    「贏一和陳瑤有過關係，而且是非常親密的關係。」

    非常親密，看歐曉菲這臉色應該是奸、情了吧？我全身涼涼的一片，仿佛寒冬里站在冰天雪地的高山一樣，我道：「然後呢？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對陳瑤做這些事最好不要讓贏一知道，現在他已經知道，你最好問問他對陳瑤說過些什麼話，否則我們反過來被陳瑤利用都不知道怎麼個死法。」

    我似乎有點明白過來，我告訴贏一要從陳瑤這裏突破的時候，贏一當時反應很激烈，還說我殘忍，我問他為什麼？他沒有回答，原來他和陳瑤有關係，但他會出賣我嗎？想深一層，我不是太相信，所以我道：「你別這樣想贏一，可能你弄錯。」

    「所以我讓你最好去問一問，而不是我直接處理，以後別說我不尊重你。」

    「我謝謝你。」

    「我的話說完，你走吧！」

    我機械的轉身就走，心情亂七八糟一片，我不是怕贏一說了些什麼對我們不利的話，顯然不可能。我只是在糾結為什麼贏一不告訴我她和陳瑤有關係？我要是知道了可能我會換方式呢，他不說是在這件事上面不相信我嗎？不知道，我很想知道，立刻知道。

    我走出了十幾米，歐曉菲的聲音飄了過來：「陳賈，你有沒有覺得，你越來越被動？以前都是你刺激我，但現在不是這樣的情況，知道為什麼嗎？」

    我停住，想了幾秒，好像真是這樣，比如上次在她家，又比如今天我都被她弄到灰頭土臉，這絕對不是因為一條金毛狗的關係，而是因為其它，我回頭道：「為什麼？」

    「自己去想。」

    「神經病。」

    「謝謝，我確實有點神經病，否則怎麼可能答應她……沒事了，你滾吧！」

    這女人瘋了，我要再理會她我要被傳染，然後再交叉傳染，我的整個圈子整個世界都要瘋掉，真的滾吧！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到底該不該問贏一？很糾結，其實我更應該相信而不是問，這種事問出來搞不好會讓關係變質。

    回到公寓樓下，剛下車我就發現手機一陣顫動，我以為是黃小淑給我電話，畢竟大早上我就不見了蹤影，不是說好了回省城嗎？結果來電的不是黃小淑，而是馬伊芸！我猶豫了幾秒才按下接聽鍵道：「你好，馬……」

    看我馬了半天沒下文，馬伊芸主動道：「你可以叫我阿姨。」

    娘的，我真不知道叫她什麼適合？之前關係糟糕亦沒有叫過：「好，馬阿姨，你找我有事？」

    「不用上班，忽然間想喝早茶，你有空吧？」

    「這……」坦白說我不太想見她，但我又想從她身上弄清楚一些事情，比如駱寧這個女人的事情，「有空，到哪喝？」

    「巨龍吧！」

    「好，我十分鐘到。」

    「我要遲些，等下見。」馬伊芸態度竟然出奇的好。

    掛斷電話，我猶豫了幾秒，給黃小淑發去一條短訊，告訴她我出去辦點事，讓她等着。

    十分鐘以後我到了巨龍酒店的早餐廳，找了一個比較安靜的座位坐下來，什麼東西都沒有點，只是在抽煙，思索着等會怎麼對馬伊芸旁敲側擊？

    隨着時間流逝，馬伊芸悄然而來，還是我第一次看見她的時候的打扮，官味十足，走路那架勢唯我獨尊，看着就感覺不舒服。

    在我對面坐下來，馬伊芸嘴角牽出一絲笑意：「點東西沒有？」

    我搖頭。

    隨即馬伊芸招來服務員，泡茶，然後點了一堆精緻的點心，她沒問我想吃什麼，自己直接拿主意。

    服務員泡好茶起來以後，馬伊芸才又對我道：「這麼忽然找你出來，你會不會很忐忑？」

    我道：「多少有點。」

    「你覺得你欠了我？」

    「好像是你欠我吧？」

    「上次已經歸還，雖然你沒開口要求，但當時的情況我不還你人情估計就再也還不上，我算救了你一命，所以我們之間兩清，包括你答應我的都一筆勾銷，我們以後可以和平相處。」

    我愣住，啥意思？我答應她的不准和周若婷有關係嗎？我怕自己理解錯，所以道：「我不是很明白你指的意思。」

    馬伊芸喝了一口茶，臉上似笑非笑道：「小賈，這不像你，你應該明白我說什麼。」

    看情形我沒有理解錯，我道：「為什麼？」

    「我以前做錯了，現在做出正確的選擇，就這樣，不為什麼。」馬伊芸說的錚錚有力，整個神色很入戲，我要是沒聽錄音我會信的不能再信，現在我只有噁心，直覺告訴我，這肯定和她對駱寧說的爭搶有關係。

    我道：「你意思是僅僅不阻止？順其自然發展還是你想主動促成這種發展？」

    「這不是你想要的嗎？問這麼多做什麼？這不是做生意。」

    「你是當官的人，某種程度上來說你和生意人有着相似的特質。或許我再坦白點吧，黃媚和我說過你的情況，和我說過為什麼你會對我提那樣的要求，因為你的家庭，而現在你們家的問題仍然存在，你卻來跟我說這些話，你打算如何交代？我實在是想不通。」

    馬伊芸微笑道：「此一時彼一時，我不能因為自己的問題而連累年輕人，這樣很自私不是嗎？」

    「真是這樣？」

    「為什麼不是？」

    很失望，把假話說的如此真實，我就忍不住拆穿她：「馬阿姨，到底陳九索和你說過些什麼話？能讓你改變主意？」

    馬伊芸準備喝茶，聽我這麼說，茶端起人愣住，但這就是老練的人精，很快就恢復鎮定道：「你為什麼這樣問？」

    「陳九索已經告訴了我。」

    「他不可能告訴你。」

    「看來你真的見過他，而他真的和你說過一些話。」

    馬伊芸眼中閃過一絲怒火：「你設計我？」

    我用笑容化解馬伊芸的怒火，或者你可以理解成刺激吧：「呵呵，雖然我很不想說這樣的話，但是，彼此彼此吧！」

    馬伊芸此意的思索了幾秒，仿佛做出了決定似的，用無奈的口吻道：「行，我告訴你，我在北京見到他，是他主動找的我，要跟我做一個交易。至於是什麼交易我不能告訴你，但我能跟你發誓與我和你一筆勾銷這件事無關，這件事……只是我自己的美好願望，如果你覺得有問題，覺得我坑你你可以當沒有聽過。」

    我很費解，陳九索總在背後做手腳，還不讓我知道，他到底想幹嘛？我又找不到他來問，真氣人。

    看我不說話，馬伊芸又道：「還是不相信？」

    我搖頭道：「不知道，感覺你們一個個都是瘋子，滿腦子都是陰謀詭計，還總愛在背後搞小動作，這樣吧，我們交換，我可以相信你，但你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馬伊芸不悅道：「小賈，你可以不相信我，我不會強迫你，而且你就算不相信我好像都對我沒有什麼損失，所以你現在這樣說話欺人太甚了知道嗎？」

    我嗤之以鼻：「我還沒有問出口你已經上綱上線，千方百計讓自己佔據主動，你說你這樣的人能相信？你自己說，最好是摸着良心說。」

    馬伊芸眼中又閃過一絲怒火，不過這次消失的更快，她道：「你真是跟陳九索一個模樣，問吧，不過我不保證回答，看情況。」

    「行，駱寧是誰？她和陳九索是什麼關係？」

    馬伊芸稍微有點震驚：「你知道駱寧？」

    我嚴肅道：「馬阿姨，現在是我問你，不是你問我。」

    馬伊芸遲疑着道：「這……不太好說，陳九索沒告訴過你？黃媚呢？」

    「我想你告訴我，看你這表情，難道是陳九索不讓你不說？」

    「是。」

    「這個就是你們的交易？」

    馬伊芸沉默！

    很顯然，黃媚不告訴我亦是陳九索的意思，而歐曉菲和嬈娜不告訴我應該是駱寧的意思，這都為什麼嗎？我覺得只有一個可能性，就是駱寧害死我媽，否則怎可能都在千方百計的隱瞞？奇怪的是到底怎麼害死的？毒死或者攻心？如果是前者，八爺應該能看出來，但攻心有點扯了吧？我繼續道：「駱寧和歐曉菲到底什麼關係？是不是她媽？」

    馬伊芸變的爽快：「這個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絕對百份之一百不是。」

    不是？難道我猜錯了？不是她害死我媽？可為什麼隱瞞啊？想不明白，我只能繼續問「那她是……」

    「你自己問陳九索。」

    「管擎天集團財務的人是她吧？」

    「你這已經第幾個問題？」

    「你要覺得吃虧你問回來。」

    「好，我想知道我女兒有多喜歡你，為什麼她喜歡你卻又可以控制自己？」

    「這個你問她，她才知道答案，我不知道。」

    馬伊芸不悅道：「耍我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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