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作品:《老九門之佛說

    丫頭死了。∽↗三∽↗江閣∽↗小∽↗說,.e.com

    聽到這個消息之前,珠珠還曾纏着張啟山,讓他陪着她一起參加二月紅和丫頭的泛舟活動。

    她明明才從二爺的府上回來沒多久,她們倆在不久之前還在聊着各自的心上人。她聽丫頭煩惱覺得自己配不上二爺,而她跟丫頭抱怨着張啟山的不解風情,羨慕丫頭和二爺的恩愛多年,怎麼人說沒就沒了呢?

    她不過是一覺醒來,怎麼就聽到丫頭死了的消息呢?

    「不可能,這不可能,一定是我在做噩夢。」

    難以置信的珠珠,放下了正梳着頭髮的梳子,直愣愣地走到床邊,倒下蓋上被子繼續睡下去。

    一定是她做了個夢中夢,現在睡回去就好。

    「珠珠,你沒有做夢,這都是真的。」

    張啟山往常清冷的聲音,今日在珠珠的耳畔卻如雷聲轟鳴炸的她頭皮發麻。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珠珠難以置信的盯着床前面無表情的張啟山,她說:「鹿活草,相傳剖去鹿的五臟,把鹿活草塞進去,那鹿就像跌倒了似的,又站起來了。鹿活草,有起死回生、續命延壽之功效。我們有鹿活草的呀!我們有鹿活草,丫頭怎麼會死?」

    說話間,珠珠已經淚流滿面,她踉蹌地站起身走到張啟山跟前,她望着對她的話無動於衷的張啟山接着說:「怎麼就死了呢?昨天還好好的,我還跟她聊了一下午的天兒。你沒時間的時候,二爺沒時間的時候,我們都在一起的啊?」

    「她明明看起來那麼好,我瞧着馬上身體都要趕上我了,怎麼就死了呢?」

    「怎麼會就這麼死了呢?」

    「啟山哥哥,為什麼我身邊的人,總是一個一個的離開,一個一個的死去?為什麼現在連丫頭也死了,明明就要活過來的丫頭,怎麼連她也已經死了呢?」

    「你騙我的是不是,你逗我玩的對不對?」

    珠珠拽着張啟山的衣襟,聲嘶力竭的放聲大哭,哭得像個孩子一樣。

    「我不信!你告訴、告訴我,是騙我的,我不信,我不相信。」

    張啟山伸出手把傷心欲絕的珠珠攬入懷中,他同樣心痛的無以復加,為了此刻痛苦的珠珠,為了他跟二爺因此消失殆盡的多年情誼,也為了丫頭那個好姑娘。

    他與丫頭接觸不多,也知道她是一個恬靜溫柔的好女人。他也不願意如此,他又怎麼願意就讓她那麼死了呢?

    「是真的,我說的一字一句都是真的。」

    但是,真相就是真相。這是無論他們所有人,多麼的傷心和難過,都改變不了的事實。

    「怎麼會這樣?鹿活草不是世間難有的奇藥不是嗎?如果沒效,啟山哥哥你又何必散盡家中錢財去買呢?可這樣的神藥,怎麼會治不好丫頭的病?」

    「藥,她沒吃完?」

    「什麼?」

    張啟山的話,讓珠珠從他的懷中抬起了頭,一張小臉上滿布着淚水,此刻正神情驚訝的盯着張啟山的臉,眼神一錯不錯的等着他給她答案。

    「丫頭她沒吃完藥,她把剩下的藥,全都交給了我。」

    一句話說完,珠珠的臉上不止是驚訝,更多的是震驚。

    「為什麼……為什麼……」

    珠珠連着兩個為什麼問的語焉不詳,張啟山卻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她在問丫頭為什麼會這麼做,他又為什麼會幫她。


    張啟山長嘆一聲氣,從懷中掏出一個信封給她,上書「珠珠親啟」,落款正是丫頭。

    珠珠上前一把搶過了書信,三兩下拆開了信封,一目十行的草草掃過了信中的大致內容。

    「珠珠,認識你真好。很榮幸在生命最後的時間裏,能遇到一位你這樣的朋友。你比我小,卻經歷過的事情比我多很多。見識和知識也是我比不上的,我從沒想到會交上你這樣的一位朋友。跟你呆在一起的時間很開心,是跟二爺呆在一起的感覺不同,是能讓我全身心放鬆的一種方式。可惜,我跟你相處的時間是那麼的短暫,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想必已經是我離世的時候了。我的身體我知道,早已病入膏肓,不是什麼鹿活草或是什麼神仙藥就能救回來的。不過沒有關係,在我最大的時間裏,有你、二爺、佛爺等等,有你們的陪伴是我的最大的幸福……」

    信很長,足足有四五頁只厚。信的末尾還寫着,讓珠珠不要怪張啟山,一切的事情都是源於她的拜託。

    「啟、啟山哥哥?」

    珠珠看完信,呆立在了原處,半天找不回自己的聲音。等到她復抬起頭的時候,臉上又被新一波的淚水沖刷。

    「丫頭她真的把藥交給你保管了?」

    「是。」

    「你為什麼要答應他?」珠珠衝上去對着張啟山就是一頓抓、撓、踹,一股腦的將心中的悲傷和憤怒全都發泄在張啟山的身上了。

    「你怎麼能答應她呢?萬一不像她所說的那樣,鹿活草要是吃完了,說不定她就會好的!」

    張啟山不聲不響的站在原地,生生的承受住了珠珠的一切暴力攻擊。

    「為什麼要答應她,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

    「珠珠不要難過,要恨,就恨我。」

    如果這件事情的結果一定要有一個人來承擔的話,是他張啟山又如何?所有人都不能接受的事實,誰都扛不住的現實,那麼都交給他。他都能接受,全都扛得住。

    只願他們的傷心能少點,即使全都化成為恨,就算被恨着的人是他也沒關係。

    他都可以,只願他身邊的人,只願這無數平平凡凡的老百姓都好,足以。

    「我恨……我恨我自己……」

    珠珠不恨別人,只恨自己分毫沒有察覺到丫頭的異樣。為什麼會這樣呢?只有張啟山知道,只有她自己清楚自己的狀態,為什麼不告訴她呢?她又怎麼沒有察覺到丫頭微笑的面容下,藏着的是怎樣的痛苦?

    「二爺,還好嗎?」

    「也不好,他昨晚來找我求藥的時候,你睡下了。」

    「求藥?你為什麼不給他呢?」問完珠珠都覺得自己傻氣,都到性命關頭了,千年人參萬年靈芝怕是都沒有用了,一個許久不曾服用的鹿活草,又怎麼能續命呢?

    「我沒有給他,這是我向丫頭許下的承諾。」

    聽完了一切,珠珠臉上的淚水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沉默。

    「啟山哥哥,你能不能先出去會兒,我想靜靜。」

    「……」張啟山觀察了她的臉色,蒼白到像是她得了重病似得,不放心的說道:「珠珠,你要怪就怪我,都是啟山哥哥的錯。」

    「不怪你,怎麼能怪你……我只是,想一個人待會兒。」

    「好,我先出去,你一定不要瞎想。」

    張啟山把珠珠扶回在床上,不放心的又替她蓋上了被子,掩住了被角才離開。

    珠珠早已閉上了眼睛,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就好像睡着了一樣。唯有眼皮下轉動的眼珠,彰顯出她內心的紛亂。

    又一個她身邊的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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