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日 雨夜

作品:《暗戀金主的日日夜夜

    暗戀金主的日日夜夜

    文/梨沙醬

    謝沉洲最悔不當初的一件事就是酒後和謝夕庭上了床,因此招致了無窮的後患。

    某天他回過神後,再仔細端詳謝夕庭那雙含笑的桃花眼。

    ——呵,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一個暴雨欲來的深夜裏,謝沉洲驅車駛入謝家,下車的時候抬頭望了眼三樓,只有一間亮了燈。

    純黑色的外套掛在手上,他西裝革履,眼角眉梢透着秋夜的寒意。

    他進到這個四層別墅內部,一樓的客廳因為沒有人,只點了一盞壁燈,燈光昏黃,一片幽靜。

    他的養父謝麥源應該是睡下了,房間裏沒有聲響,他轉身上了樓梯。

    住在二樓的謝家人似乎都不在家,走廊里沒點燈,靜悄悄的,漆黑一片。

    謝沉洲腳步不停,徑直上了三樓。

    三樓向左拐就是他的房間,他站在樓梯口,望向右邊那間房裏透出來的一道光線。

    空氣里若有若無的氣音,謝沉洲越是走近,那聲音越是不受控制地往他耳朵里鑽。

    謝沉洲毫不客氣地推開門,仿佛這是他自己的房間一樣,人卻停在門線上,沒有進去。

    首先步入眼帘的是一雙修長勻稱的腿,微微敞開,謝沉洲視線一路掠上去,看見的是一雙骨節分明的手。

    那隻手很白,五指收攏着,慢條斯理地撫動着。

    謝沉洲再一抬頭,這副好身材的主人彎着一雙桃花眼,正含笑瞧着他。

    &夕庭,下周談墨辭新戲開機,地點就在桑城。」謝沉洲面不改色地交代正事,「談墨辭脾氣不好,到他那裏你安分點。」

    &道了。」謝夕庭聲音裏帶了點喘,音量又放得輕,酥酥麻麻的,分外誘人。

    可惜有些人根本不為所動。

    說完這些,謝沉洲打算要走,卻不知為何頓住了腳步。

    謝夕庭眉尖微挑,似笑非笑道:「怎麼着,三哥還有什麼話沒說完麼?」

    謝沉洲眉頭只皺了一瞬,又恢復到面無表情的模樣。

    &次記得鎖門。」

    &哥,留步。」謝夕庭大大咧咧地從床上走下來,順手繫上了墨色睡袍的袋子,隨着他的走動,下擺的一片布料被頂出了一塊凸起的形狀。

    謝沉洲移開視線,問道:「什麼事?」

    &墨辭的新戲,我不想去試鏡。」謝夕庭微微偏頭,眼尾漫不經心地挑起,唇角露出一個揶揄的笑,「你知道我選不上的。」

    &司能為你爭取到的只有試鏡的機會,僅此而已。」謝沉洲公事公辦地回答。

    謝夕庭眼波流轉,笑言:「你跟談墨辭不是同學嗎?」

    謝沉洲冷聲道:「我們的私交與公事無關。」

    &就讓它有關。」謝夕庭滿不在乎地說。

    &墨辭那脾氣,不是輕易就能說得動的。」謝沉洲手插在大衣口袋裏,「你拿什麼來換?」

    謝夕庭一雙桃花眼看過來,唇角微微翹起:「願自薦枕席。」

    吊燈的光線打在謝夕庭胸前白皙光裸的皮膚上,謝沉洲瞧了一眼,退開一步,別開目光,道:「我沒有這種愛好。」


    &哥,別這麼冷漠嘛。」謝夕庭又一次湊過去,笑容魅惑,低聲在謝沉洲耳側說,「你說對我沒興趣,卻避我如洪水猛獸,莫不是……心裏有鬼?」

    謝沉洲剛要張口反駁,一根修長的手指貼上他的嘴唇,謝夕庭對他眨眨眼:「噓,別急着拒絕,再好好想想,我等你。」

    謝沉洲按下心中不快,略粗魯的扯開謝夕庭的手,不怒反笑,低沉性感的嗓音淡淡響起:「謝五,自作多情這個毛病,這麼多年你也改不過來。」

    謝夕庭收回手,似笑非笑,意有所指道:「那還不是三哥教得好。」

    這句話正中紅心,點出了謝沉洲不願意提起的往事,他告訴自己,一筆爛賬而已,何必耿耿於懷。

    他深吸一口氣,冷聲說道:「謝夕庭,不要試圖激怒我,我們早就兩不相欠了。」

    謝夕庭搖搖頭,輕巧地笑了:「三哥,我不正在跟你談一筆銀貨兩訖的生意嗎?」

    謝沉洲嘴角一挑,語帶譏諷:「做生意也要講究你情我願,什麼時候謝家的小少爺還需要做皮肉生意了,我看謝家沒淪落到這種地步吧?」

    &爽我也爽的事,三哥何必說得這麼難聽。」謝夕庭想了想,遺憾地說,「既然你不願意,我只好去找談墨辭本人了。」

    謝沉洲眼神倏地冷下來,瞥向謝夕庭,而後者只是彎了彎那雙桃花眼,擺擺手道:「我只是打個比方,三哥你別這樣看着我……真的,你瞪也沒用,我也保不准哪天腦子一熱就去騷擾你的好朋友談大導演了。」

    &次。」謝沉洲忍無可忍地說。

    &麼?」謝夕庭沒聽懂,反問道。

    &次。」謝沉洲飛快地說,「我去和談墨辭說,讓他給你多給你兩次機會,如果你還不行的話,我就換別人上。然後公司會雪藏你,而你愛幹什麼幹什麼去,等合約一解,我更管不着你。」

    &好好,真是多謝三哥了。」謝夕庭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仔細瞧的話,還能看到他眼底的無奈之意。

    &事我就回房去了。」謝沉洲道。

    謝夕庭隨意地點頭,目送謝沉洲濃墨一般的背影離去,直到走廊的另一頭傳來關門的聲音,他這才推上門回到床上。

    身上有汗水幹掉後的黏膩感,謝夕庭在床單上蹭了蹭,煩躁歸煩躁,卻也懶得去浴室沖一衝。

    下腹某處還翹着,謝夕庭瞧着那鼓起的形狀,負氣地摔了一個抱枕在上面——

    &不見,心不煩」這句話,總是有道理的。

    謝夕庭是個還未出現在大眾視野的小明星,演技……據說約等於零。

    他自己亦有充分認知,不過方才那場戲若是被人看到,大約會叫人驚掉了下巴。

    他蟄伏已久,籌劃多時,就是為了在這個只有謝沉洲一人當觀眾的舞台上盡情表演。

    雖然觀眾的反應有點不盡人意。

    忽然有雨點打在窗上,聲音由緩入急,積壓了許久的雨勢一口氣爆發。

    謝夕庭下床瞅了一眼,雨滴砸在玻璃上,偌大個水花。他皺着眉毛,「唰」地拉上了厚重的窗簾。

    他攏了攏真絲的睡袍,忽聞有人敲門的聲音。來人的勁道很不客氣,仿佛急着要裏面的人下一秒就來開門似的,震得門板砰砰作響。

    謝夕庭拉開門,去而復返的謝沉洲已經脫下西裝換了一身睡衣,頭髮濕漉漉的,身上還都是水汽,高大的身軀堵在門口。

    &哥?」謝夕庭來不及反應,只能讓對方看到自己一張錯愕的臉。

    謝沉洲把一個小袋子塞到謝夕庭懷裏,力道有點大。謝夕庭沒站穩,退了一步,正好方便謝沉洲握着門把手又把門關上了。

    謝夕庭聽着走廊里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又瞧了瞧恢復原狀的門板,一臉不明白剛剛發生了什麼的表情打開袋子——裏面是一副嶄新的眼罩和一對耳塞。

    外面的雨勢愈來愈大,滿耳都是嘩嘩的雨聲,謝夕庭用最快的速度把它們裝備上,蹦上了床,想了想,又蹦了幾下。

    他畢竟是個成年男子,加之他房間的這張床已經很老了,被他這麼作了兩下,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謝沉洲的床僅與他有一牆之隔,自然聽得到這些聲響。

    很快,謝夕庭收到一條短訊。

    &吵。」

    謝夕庭放下手機,在真絲床單上打了個滾,克制地「嗷」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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