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礦難

作品:《重生礦產之王

    一陣刺疼從周子夜的腦後傳來,仿佛有一把刀在腦子裏不停地攪動,即使以他習武三十多年的毅力,也忍不住呻『吟』了一聲。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醒了,醒了。」

    「咋呼個啥,離小夜遠點,本來空氣都不多,你還往近湊。」

    「反正就是這個礦『洞』,我離再遠不還是要吸這裏的空氣。」

    「咋了,你還敢犟嘴了你,滾遠點。」

    周子夜聽着這似曾熟悉的吵鬧,費力地睜開了眼睛,眼前出現了一個黑漆漆的臉,只有眼瞼和牙齒才是白『色』的,忍不住嚇了一跳。「我這是在哪?」四周望去,七八個同樣黑漆漆的人影蜷縮在四周,只有一個電瓶燈發出光亮照亮着四周,他們身上的衣着,抹黑的臉,以及這礦道讓他知道這是在煤礦的礦『洞』里。我不是在智利出了車禍嗎?怎麼會到了煤礦的礦『洞』里來了??

    面前的黑影笑着說道:「小夜,還好你沒有事,剛才真是嚇死我們了。」

    「我這是在哪?」

    黑影嚇了一跳,連忙說道:「你可別嚇我啊,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你是誰?」在這『陰』暗的環境裏,臉又黑的分不清相貌,要不是心裏的那一點熟悉的感覺,周子夜都不想理他了,因為頭又疼了起來。

    周圍的人都笑了起來,「大腦袋,你那臉都黑成那樣了,恐怕你媳『婦』都認不出你是誰了。」

    大腦袋卻沒有理他們,望着周子夜說道:「小夜,我是你福生哥啊,你別是砸失憶了啊,這樣的話,廣博叔可是不會放過我的啊。」

    周子夜壓在內心的記憶一下子被『激』了起來,周福生,外號大腦袋,是他在老家的堂哥。雖然說是堂哥,卻比周子夜要大十幾歲,自從周子夜搬去了山海,已經有好幾年沒有見過他了,最後一次見到他還是11年的清明節給父親掃墓的時候。

    等看到周福生身後『露』出的那張還算白淨的臉,周子夜的記憶一下子就凝固了起來。因為這是他怎麼也想不到的一個人,當初在發生事故時候的掘進機駕駛員。發生了事故後,他也被判了十五年,一直到2013年才被釋放。周子夜後來還去過他家,剛過四十歲的他蒼老的像個小老頭,妻子早就跟他離婚,家裏剩兩個將近七十歲的老人撫養大了他十七歲的兒子。周子夜給他留了二十萬,還幫他安排了一個工作。

    望着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周子夜心裏有些疑『惑』,更多的卻是不敢置信的驚喜。「我這是在哪?……福生哥,我頭疼的厲害,一時之間啥也想不起來了,快跟我說說,這是在哪?」

    「你不是『花』大價錢貸款買了一台掘進機嘛,今天我們來礦『洞』試機,沒有想到礦『洞』坍塌了,就把我們困在這裏了。不過今天你爸他們就在外面,這坍塌的範圍不大,最多幾個小時就可以出去的。」

    周子夜不敢相信地楞了住,這是在2002年發生的事啊。當時自己剛剛大學畢業,年輕氣盛,一心想把家裏的承包的煤礦換代升級,自籌資金三千萬,分期付款購進了一套德國產的掘進機,準備將煤礦挖掘改成自動化。

    可是自己卻沒有在開始研究清楚自己家礦井的環境,原本是人工挖掘,許多礦道都是用木板封堵,掘進機一運轉就造成了多處礦『洞』冒頂。而自己就是在礦『洞』冒頂的時候,被落石砸到了頭,後來被救了出去。

    可是當時自己是在到了醫院後才醒的啊,這次的冒頂除了自己並沒有造『成』人員傷亡。可是隨後的事情就脫離了他的想像,由於礦道兩頭坍塌,他父親周廣博圖省事,就讓掘進機駕駛員直接用掘進機清理礦道,後面造成了二次垮塌。

    二次垮塌的不是這條礦道,而是另一條正在作業的礦道,七個礦工被掩埋。他父親又走錯了一步,就是選擇了隱瞞礦難,找礦工家屬『私』了,因為賠償金額的矛盾,最後一個礦工家屬選擇了報案,這也造成了他父親的啷噹入獄。

    一個主要以人工挖掘的半自動礦井,想改造成自動化作業的礦井,可不僅僅是買幾台設備就可以的,而是需要從頭到尾的改造,各種軟硬件設施都要升級,只是這個教訓的代價是他家根本承受不了的。

    對於父親的入獄,以及後來的因病逝世,周子夜並不恨誰,畢竟那是七條活生生的生命。可是他卻一直恨自己,若不是他堅持,他爸爸根本不會捨得『花』上億的代價去買成套掘進機,而因為他自己對紙上談兵,對現實條件的不了解,造成的嚴重後果卻由他爸爸一個人承擔了。


    即使後來父親入獄,以及急病逝世,在醫院彌留之際,也還在安慰着他。而他媽媽也從來沒有埋怨過他一句,反而對自己因病拖累他愧疚不已。

    自己怎麼就會從2015年的智利回到了2002的事故發生之前呢?難道老天是要讓他彌補自己這一輩子最大的遺憾嗎!

    他問道:「福生哥,今天是幾號?」

    「四月十一。」

    「哪一年啊?」

    「2002年啊。」

    周子夜立即覺得自己的身上充滿了力量,頭疼也忘在了腦後。果然如此,這是上天在讓自己彌補前世的遺憾啊。他興奮地搭着周福生的肩膀說道:「扶我站起來,地上躺的可不舒服。」

    掘進機駕駛員說道:「要不你到掘進機里去休息一會,剛才你沒醒,我們也沒敢動你。」

    周子夜一時之間也想不起他的名字,只記得他姓王,說道:「老王,現在出了這個事,看來你是要休息一段時間了。不過你放心,即使這段時間休息,我也給你繼續算工資。」

    老王還沒有說話,他身邊的副駕駛員就笑道:「那感情好,不幹活都有工資拿。」

    老王說道:「這礦『洞』原先的架構是有些差勁,需要好好緊固一下,不然的話,以後還會出事。」

    周子夜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我們會去地質所請專家來將整個礦井的結構做個測試,然後進行整體升級,像這樣一動工就冒頂可不行。」四周的工人也都心戚戚然地點頭應是,作為在礦『洞』工作的主體,他們對自身的安全更加重視。

    周子夜看到一個和自己年齡差不多的年輕人,坐在一個外國人的身邊,表情木訥,似乎對周圍發生的一切都毫不在意。見周子夜望去,周福生說道:「這個翻譯被嚇到了,等出去就沒事了,只是那個洋鬼子技師比你傷的重,手臂好像也斷了。」

    周子夜這才想起來這個年輕人和昏『迷』的老外是掘進機的技術人員和翻譯。當初自己與他們一起直接被送到了醫院,可是這個德國佬醒來後就回了北京。

    後來由於二次事故,自己的家裏忙着官司。再後來礦井被封,父親的老戰友副市長王建國被父親牽連下台後,他的政敵2吳志遠一直壓着礦井內的設備,讓周子夜想處理這台價值上億的設備都不行,造成了銀行貸款還不上,那台掘進機後來也直接被銀行處理,三千萬打了水漂,這個德國佬再也沒有出現過。

    直到半年後,周子夜賣車賣了老房子支付了所有的賠償款,爸爸仍然被判了20年。可是煤礦又被政fu強制收回,那些原有的數百萬的設備,最後勉強賣了200萬,算是給周子夜留下了最後一點資本。

    他父親從小就是個不服管的渾天魔王,後來在本市也是有名的地方一霸,為人義氣,連他媽都是因為這樣才跟了他父親的。改革開放以後,依靠一幫社會上的朋友,也幹了不少勾當,最後才進入了礦老闆的行當。

    雖然他父親強勢,霸道,卻從來不仗勢欺人。這種『性』格擱在宋朝那就是梁山好漢,可是擱如今,就沒有了他撒野的時機。在外面自由自在的時候還好,進了監獄,幾個月身體就完全垮了,一年多以後,就去世了。

    周子夜帶着媽媽回了她的老家山海生活,除了滿足媽媽的心愿,也是因為他姐姐從大學畢業後就留在了山海工作。他去山海後買了一套房子,『花』了一百多萬,剩下的都被自己那個狼心狗肺的姐夫楊濤借去。母親的病在後來嚴重,高血壓和心臟病的併發症雖然有糖『尿』病的原因,更主要卻是被楊濤所氣。

    周家得勢的時候,他低聲下氣,處處做一個好丈夫好『女』婿,在山海他們買房買車,都是周家出了大半的錢。可是周家敗落了,那剩下的幾十萬他還在惦記,錢被他借去,要都要不回來。周子夜打了他一次,他回頭就把姐姐和外甥『女』曈曈打了一頓。

    母親的病就是這樣被他氣的加重的,姐姐開始還抱有幻想,可是親眼見到他與一個年輕『女』孩形如夫妻的時候,終於忍不住要離婚了。一直打了將近一年的官司,姐姐帶着外甥『女』算是得了一半的家產離了婚,當時十歲的曈曈甚至主動要去派出所改名字,對那個父親,連她都毫無好感。

    姐姐離婚得到的補償很快就又消耗在了母親的治療中。幾年之中,母親的病『花』了幾百萬,『交』往的『女』朋友許夢也因為照顧母親的問題離開了他。可是周子夜一定要保住他母親的命,這不是因為愧疚,而是因為父親去世後,母親就是他們家的根,有媽才叫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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