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意料之外的寶藏

作品:《龍戰野

    張祿在漆黑的洞窟里定了定神,心中不禁慨嘆——老子又成功了,真正主角命格,沒人能比得上。

    他甚至還沒有踏上天垣大陸,仍然在船艙里,就被唐時章、唐麗語二人手持「赤明符」給攔住了。作好相關準備以後,他把「赤明符」揣在懷內,然後提起手來,一咬牙關,真氣激發,狠狠地就朝向自己胸口一掌印下。

    以張祿如今無我境初階的能為,單論掌力,已不在嘲風之下——當然啦,具體拳法掌功、格鬥之能,以及掌蘊陰寒之氣,肯定還跟嘲風沒法比——然而一掌拍下,「嘭」的悶響,但覺胸口隱隱作痛,眼前景物卻並沒有絲毫的改變。

    手法不對嗎?還是用力不足?

    唐時章表情緊張地盯着他的手掌,狠狠咽了一口唾沫:「再來……」

    張祿苦笑道:「若是損傷了『赤明符』,非我之過也。」心說幸好還沒有正式轉會,真要是把事情搞砸了,老子乾脆直接破門去投西黎。雖說從此在天垣世界的名頭受損,說不定會遭很多人唾罵,起碼不愁沒有容身之地吧——即便自己百無一用,僅僅從東黎破門來投這一點,就必能使西黎開門相納了,權當千金買一副馬骨。

    再說了,黎彥超不是也曾多次明示、暗示,希望自己加入西黎侯府嗎?

    當即提起掌來,又加了一分力,當胸拍下,隨即在發覺毫無效果的情況下,不等唐時章催促,或者是喊停,再加兩分力,狠狠地發起了第三擊。

    這一掌力量有點兒過重,張祿耳聽「喀」的一聲,就覺得胸口劇痛,眼前一陣發黑——糟糕,過頭了,估計把肋骨也打折了一根……老子簡直是自殘的典範。正在懊惱,卻發現眼前的黑暗始終籠罩,不再散去……

    胸口一掌,不可能擊中什麼秘奧孔,把自己給打瞎了吧,如此看來,我應該是成功了?

    他長吸一口氣,抬起左腕來,嘗試撫摩腕上佩戴的那枚手鐲。

    唐府的計劃非常完善,唐時章遞給他的除了「赤明符」,額外還再加上一枚手鐲,唐麗語親手把手鐲給張祿扣在了手腕上——「這是虛空鐲」。

    在張祿讀過的很多玄幻小說里,這一類寶物習慣被稱為「須彌戒」,取「納須彌於芥子」之意,其實是新開一個口袋空間,可以容納很多物品。但是天垣世界的文化傳承近乎於道家,或者說近乎於地球上古中國的傳統,從來也沒有釋家出現過,當然就沒有「須彌」這個名詞了,故謂「虛空」。

    很多玄幻小說里須彌戒泛濫,你要是不懷揣個十七八枚的,都不好意思自稱主角,但在天垣世界,武道為尊,這種開闢空間的術法懂的人不多,整體水平也非常有限,別說無人境高手都未必能夠搞到一樣,而且形制不可能做得太小,戒指是別想了,就連手鐲,那也是鳳毛麟角之物。

    想不到唐府這麼富裕,竟然能夠拿出一枚虛空鐲來啊。

    張祿仔細觀察這枚虛空鐲,就見材質非金非鐵,倒有三分象是塑料,色作青灰,鏤刻着一些奇特的花紋——也說不定是符文——並且環繞着一個小小的「瑩」字。啊呀,難道這本是唐瑩之物,唐府特意求來給自己使用的嗎?

    找到寶藏以後,我也不要別的什麼東西了,就拿這枚虛空鐲抵賬成不成呢?

    就聽唐時章解釋道:「此虛空鐲,暫借於張先生也……」

    原來不是送我的……也對,這麼寶貴的東西,也就唐瑩能趁得起,恐怕整個唐郡……不,整個舒州都很難找得出第二枚來,怎麼也不可能落我一個小小的無我境初階手裏啊……

    虛空鐲里存放着張祿可能會用得上的一應事物,包括大量食物、清水,引火之物、常用藥品、紙筆,甚至還有幾件替換衣裳。天知道他會在那孤島上呆多長時間,才能被唐府船隊找到啊,倘若彼孤島不如此孤島,島上沒有清泉,也無鳥獸,甚至連野果都找不着幾枚,那張祿不得活活地渴死、餓死嗎?

    要是穿越也成功了,寶藏也找到了,星圖也繪製了,完了不等把星圖交出去,張伯爵就先倒斃海外,那這事兒就太搞笑啦……

    唐府考慮得很周全,而且竟連虛空鐲和充塞其中的一應物資都準備好了,必得之心昭然若揭。這也是張祿咬緊牙關,連續三次狠狠擊打自己胸膛,甚至連肋骨都打斷了一根的重要原因——好比上戰場,人要是先大魚大肉加美酒地款待,完了武器、鎧甲又給你裝備周全,即便明知道是去當炮灰的,那步子也總會跑得比較快一點兒吧。


    三掌擊罷,張祿果然成功穿越,當即摩挲手腕上的虛空鐲,按照唐時章的教授,度入真氣,首先從裏面掏出幾瓶藥來,內服外敷,暫且穩定了胸口的傷勢。第二樣取出來的,當然是火鐮和一盞風燈,火光一閃,四周通亮,果不其然,跟上一回似的,自己還是身處在一條半天然、半人工的狹長甬道之中。

    他長長吸了兩口氣,調動各種感覺器官,通過微風和濕氣,認準了洞口所在方向,然後逆着洞口,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這回倒是行不多遠,也就半里多地,甬道曲折拐彎,終於到了盡頭。

    扒開塵灰和苔蘚,洞壁上現出一扇大門的輪廓,張祿找到長方形凹痕,把「赤明符」鑲嵌進去,就聽「喀喀」的刺得人牙酸的悶響,石門朝外側緩緩打開。

    裏面究竟有些什麼呢?張祿最希望的是各種武功秘笈,則自己大可縱情挑選,此後半年甚至更長的時間,可以在這孤島上刻苦修煉。三名同伴不日便將回歸本府本宗,得明師教授,有高人陪練,本領必將一日千里,自己要是不能找到點兒好功法,就怕很快會被他們再次遠遠拉在身後啊。倘若因為境界快速拉開,導致隊伍重組,那麻煩就比較大了。

    次一等神兵利器,固然也可以一定程度上提升自己的水平,但他目前使用從虛梵世界順手牽來的「電光影里斬春風」就已經足夠啦。再說神兵利器也不是誰都可以使的,給三歲孩子一支rpg,他也得能扛得動啊,哪怕給支袖珍手槍呢,他也得能打得准哪……真要是傳說中的什麼上古神兵,以張祿初入無我的水平,真未必能夠耍得轉,不但無法提升攻擊力,反倒容易「懷璧其罪」,遭人覬覦。

    至於天材地寶,那更沒有意義了。張祿在口袋地球世界中也曾經修習過煉器之術——雖說煉化女媧五色石與普通煉器手法迥然不同,但他要是不先學過普通煉器術,哪兒敢朝五色石下手——進入天垣世界後讀過一些典籍,發現差異並不很大,但一般煉器都是需要專業工具的,孤島上什麼都買不到,難道讓他自己噴火去熔化金屬,以手作刀去劈削竹木?

    心中既期冀又忐忑,張祿高舉風燈,緩步而入石門,左右一瞥,不禁瞪大雙眼,並且朝着地上就狠狠啐了一口——「堂陽季,你丫實在太過分了!」

    要麼你把各種寶貨都拆分開來混放,要麼嚴格分類,財寶、功法、兵器、材料,正好一洞一種,絕不混淆,可為什麼「青景符」的藏寶是些飢不能食,寒不能衣的財物,這「赤明符」的藏寶也是金錢寶貝啊?你丫究竟攢了多少錢哪,就不會多攢點兒別的?!

    其實真要細摳,兩處藏寶多少還是有點兒區別的,比方說「青景符」藏寶中一排排整齊地碼放着少說上百塊金錠,「赤明符」藏寶中黃金卻少,堆得最多的是銀錠……旁邊那些箱籠,張祿隨便打開兩個,裏面也沒有珍珠、白玉,卻滿滿地都塞着古代的銀錢。即便在天垣世界,黃金也是比白銀要值錢得多,如此大致估算一下,此處藏寶的總價值,可能還不到「青景符」藏寶的五分之一……

    張祿實在是太失望了,而且估摸着把消息傳遞出去以後,唐府上下將會更加失望。

    他實在沒心情在這滿是灰塵和白銀的石室中久呆了,當即氣哼哼地就端着風燈朝外走,尋找通往海岸的道路。很快就經過了自己來時的位置,再往前走不遠,忽見甬道中橫鋪着一具森然白骨。

    張祿蹲下身來,仔細研究這白骨的形狀——雖然皮肉盡朽,但白骨並未散亂,仍然保持着原本的架構,看上去應該是只食肉動物。這畜牲身量比人略大,五爪岔開,口中犬齒鋒利,但是瞧不出來算貓科還是算犬科。難道這島上竟然有大型食肉動物存在嗎?張祿急忙從鞘中抽出劍來,同時舔了舔嘴唇——不知道能不能吃,滋味如何。

    可是仔細再看,卻發現這畜牲一條腿骨上套着個鐵環,連着根挺粗的鐵鏈子,鏈子一頭是枚鐵釘,牢牢釘死在石壁上。看起來不是偶然進洞,最終死在洞中的食肉動物,而是被人栓在此處……難道竟然是護守寶藏的什麼猛獸嗎?

    自己以真氣猛擊「赤明符」,所傳送來的地點是在這畜牲背後,可以毫無阻礙地直通藏寶石室,可見這傢伙防外不防內,估計是嚇阻可能從海上窺見此洞的什麼人吧……比如說蠻子海賊?

    皮肉竟然爛得如此乾淨,這畜牲應該是七百多年前堂陽季拴在這兒的。好在已經死透了,省得自己多費手腳——不過也因此錯過了一頓可能的美食……

    張祿跨過獸骨,繼續向前走去,行之不遠,就來到了海岸邊。和「青景符」藏寶處相比,這條甬道要略短一些,出口處的地勢也沒有那麼險要,就連海上風浪都似乎要平緩得多。或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多拴一頭猛獸在這兒,以防萬一吧。

    可是張祿猛然間一皺眉頭,就覺得這事兒不大對……倘若真的洞中藏寶比「青景符」所藏,價值僅僅五分之一的話,就算多出條兇猛的家畜來,也該拴在前一處啊,可是在上回那條甬道里,自己連只小貓的骨頭都沒有見着過。

    張祿攀上山崖,極目而望,果然這也是一座海上孤島,四外水天相接,絕無陸地,也無帆影。上次四家聯合船隊尋到自己,他就聽風赫然說起過,那座孤島偏離慣常的航道,周邊數百里內再無它島,也就是說,海船誤打誤撞尋到此島的可能性非常之低。

    身下這座島嶼,既然同樣為堂陽季藏寶之用,就理論上而言,周邊環境應該與前一座小島是非常近似的,僅僅甬道短一些,也沒有多拴一頭猛獸看門的必要性。至於洞口地勢是否險要……若乘船前來,放小舟駛近,則山崖是否峻高又能造成多大不利影響?

    不對,洞中藏寶必然別有蹊蹺,否則堂陽季不會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他從虛空鐲里取出食、水,先飽餐一頓,養了養精神,然後大致在島上轉了兩圈。這個島嶼貌似還沒有前一座來得大,但植被還是比較茂盛的,就氣溫來判斷,兩島都位於天垣大陸之南——大陸東西兩側的洋流比較湍急,島嶼更少,就連海寇也甚少涉足;大陸北側則氣候嚴寒——屬於溫帶海洋性氣候,若無特殊情況,不至於真的光禿禿沒有可資人類存活的環境。

    不過島上倒確實沒有淡水……這個問題比較嚴重,雖說虛空鐲裏帶了不少,但若耽擱太長時間,自己仍然可能渴死。

    大致了解了周邊情況後,張祿便返回藏寶的石室,把所有箱籠都打開來,一寸一寸地仔細搜檢,最後果然在一口盛滿銀錢的鐵箱底部,摸出來一方並不算大的木匣。這木匣長一尺、寬六寸、厚四寸,金銀鑲邊,還掛着一枚小小的鐵鎖。七百年時光飛縱,事物大多有所改變,比方說很多銀錢都已經發黑了,至於鐵箱、鐵鎖,也都有生鏽的跡象。

    但這難不倒張祿,伸手一擰,就把鐵鎖給揪掉了。然後小心翼翼打開木匣,只見裏面是疊放得整整齊齊的一塊絹帛。攤開絹帛,竟有七尺見方,略一打量,已知端底——果然啊,這是一件寶物,價值恐怕比滿室銀錢加起來都要珍貴!



第六十一章意料之外的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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